第85章 斩 灭 断
晨曦初露,暴雨初歇。
天际乌云缓缓散去,缕缕金辉洒落而下。
武当山山道上,云雾缭绕,雾中泛有丝丝血色,浓重的血腥味,久久不散。
山道石阶上,尸体层层叠叠,碎肉残肢随处可见。
完整的尸体中,有的衣衫破碎,有的面目全非,无不昭示着死状的凄惨。
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血腥味,令人闻之欲呕。
碎骨残肢,铺满石阶。
殷红鲜血,染红山石草木。
武当山,山腰石阶上。
近两千道人影拿着各式工具,仔细清理着山道上的尸体,以及碎肉残肢。
这些人中,有神情肃穆的三百铁衣卫、有面容肃然的百多武当道士、亦有昨夜出手帮忙灭敌的江湖人士。
严震东率领众人,从官道开始,一路清理而至山腰位置,从半夜时分一刻未息的忙碌到现在。
清理敌人的残肢断臂都只是其次,最为重要的是整理己方同袍的尸体。
阵亡的铁衣卫自然是要送回佛山安葬,而武当山阵亡的道士,则是送回山门葬地入土为安。
武当天柱山。
王易双手负后,站立于山崖边,眸光沉凝的眺望着,云雾缭绕的山脉,心灵映照眼前所见,消磨着心头的戾气。
昨夜杀敌近五千之数,于他而言还是有些不适应。好在心灵境界迈入心源层次后,让他对于自身心境有着很好的把控,并未受到太大的影响。
武当掌门郭明,眼神一直波动不停,一言不发的静静站立在一旁。
二人于这天柱山巅,已然一言不发的站立了一个时辰之久。
郭明微微波动的眼神,回归平静淡然,缓缓吐出一口浊气,起伏的心境缓缓平复下来:“道友……此去京城,需要老道陪同么?”
“唔……郭道友这是想通了?”王易语气透露出些许讶然。
“想不通又能如何?昨夜一番杀戮过后,武当在朝廷眼中与反贼无甚区别。唯有前往佛山,才能确保武当道统不绝。虽然有些对不住武当先祖,但大势如此,老道别无选择……”
王易转过身,看着神情平静的郭明,面露歉意道:“在下的错,没想到局势会发生如此突变。郭道友放心,有我在,武当道统断绝不了。”
“哈哈……天下第一人都如此说了,老道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郭明洒然一笑,转过身,看着四周熟悉的一草一木,感慨道:“乱世将至,大势席卷之下,谁也无法独善其身。这般局势之下,老道能做的也只有顺势而为。”说着继续询问刚才的问题:“此去京城,需要贫道陪同么?”
王易摇了摇头:“郭道友还需转运传承典籍,事关传承重任,还是不要分心的好。而且有你在佛山坐镇,我也能放心不少。”
斩龙计划虽有波折,但以他如今的实力,加上杨露禅三位丹劲强者从旁辅助,有绝对的信心完成计划。
既然有自信完成,那么为佛山这个大后方,增添一些保障,自然是再好不过的选择。
郭明微微颔首:“既如此,那老道就在这里预祝道友此行顺利。”说到这不由沉默了稍许,面上浮现忧虑道:
“清廷气数已尽,天倾易,挽天倾难。道友可否做好了挽天倾的准备?若是还未做好准备,老道建议再缓上一缓……乱世大劫之下,生灵必将涂炭……”说到这,他不由沉默了下来。
王易转过身,看着天际升起的朝阳,低叹道:“这些我又何尝不知?可西方大运勃发在即,大夏若是不早做改变,未来想要崛起,就需得付出千百倍的代价。”
“既然涛涛大势之下,乱世早晚都会到来。由我来做这乱天下之人,又如何?全私欲也好,挽天倾也罢,斩龙计划都势在必行……此举为己,亦是为了天下万民,问心无愧即可……”
他的目的,始终都是攫取这方天地的本源。
斩清廷伪龙、灭东瀛毒钉、断西方航道……
身为大夏一脉之人,自然要为大夏万民,谋一个光明的未来……
为了改换天心,他不会参与大夏境内的乱战。
此举或许会死去很多很多人,但以一时的阵痛,换一个光明的未来,这是最为值得的事情。
郭明缓步来到王易身旁,看着升起的朝阳,面露感慨道:“道友是有大气魄之人!这点老道远远不如。既然道友心意已决,老道也就不多做劝说……预祝道友此行顺利功成。”
王易面露淡笑,自信道:“一条垂暮伪龙罢了,斩之易如反掌。”
以他如今的实力,在这个特殊的时代,说是一人敌国都不为过,完成斩龙计划真没什么压力。
“伪龙……”郭明喃喃低语,随即点头赞道:“伪龙!这形容倒是十分贴切。”
对于他们这些有着正统传承的大夏人来说,清廷的确只能算是一条伪龙,就算被其统治了近三百年之久,心中同样很难升起归属感。
夷狄,终究是夷狄!
再如何的装裱,其本性始终难改……
“山下那些江湖人士,郭道友便代我招待一二,到时每人给予他们一粒半极品气血丹,就当昨晚他们出手的回报。”
“有想要加入利民商行的,就让他们前往佛山,严统领会安排他们。”
“气血丹问严统领要就行,前往佛山安顿下来后……”
……
王易语调轻缓,将接下来的一些事宜安排了下去,此举算是将郭明纳入己方核心层的试探之举,只要对方应下这些安排,便算是默认了此举,这对于他来说也算是一件好事。
郭明眸光闪了闪,询问道:“道友这是打算立即北上?这么急?”
“嗯,不急不行。完成计划后,还需尽快返回佛山主持大局。还有第一届天下武道大赛举办在即,乱局一起,耗神的麻烦事可不会少,我可没有多少时间耽搁。”
“第一届天下武道大赛?”
王易点点头,点了一嘴其中的好处:“若是能以此,将天下武人汇聚于佛山,其中的好处可不少。”
“倒是一个加强自身势力底蕴的好法子……老道很是期待。”
“我也很期待……好了,我也该启程了,告辞。”
郭明郑重回礼,目送着少年闲庭信步的快速远去,眼底闪过复杂情绪。
(本章完)
第85章 斩 灭 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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