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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野外可以消毒止痒的植物很多,白朔找出几种数量最多的,碾碎了泡在水中煮。煮水用的是他自己前两天烧出来的陶器,烧水比石锅快很多,只是有点小,还没有他们家那个木碗大,一次只能煮半碗多点水。
    用煮出来的水将胳膊和腿全部洗了一遍。其实用酒精或者橄榄油等溶液萃取效果更好,只是现在条件不允许,没有酒,也没有橄榄油,只有哞哞兽油,还快吃光了。
    洗完后全身都有一股薄荷的味道,白朔开始准备制作蚊香。
    把榆树皮较软的那层取下来,点火烘干,准备磨成粉末,然而磨粉这一步出了点问题,刚才用的几种都是植物的叶子,晒干后比较脆,放在石头上,用力就能碾碎,但榆树皮比较硬,即使烤干了也不好磨,弄了小半天,还是一块一块的,纤维太多了。
    但没有榆树皮粉做粘合剂,蚊香很难成型,白朔想了想,去找今天休息的白良。
    如果天气允许,狩猎队和采摘队每天都会出去寻找食物,但不是所有人都跟着,有的羽族会隔几天休息一次。当天休息的人分食物只能领果实和叶菜,没有资格分猎物。
    白良今年刚成年,比狩猎队大部分成员年龄都要小,因此隔几天就会休息一次。大部分时间对方都在山洞睡觉,像现在这个时间,应该快要下山了。
    果然,白朔还没走到白良的山洞,就看到对方正往外走。
    “白良叔叔,帮我找几块石头行不行?我帮你做饭。”白朔问。
    白良打了个哈欠:“找什么石头?”
    “什么形状都行,主要是要大。”白朔比量了一个比自己脸还大的圆,“一定要大,还要中间有个坑,和石锅差不多,要比石锅厚。”他打算做个石碓,需要碾碎的物品很多,做好了能用很长时间。
    看到他比划的大小,白良笑了两声:“要那么大的石头干什么?不怕把自己压着?你这小身板,万一砸伤了我可打不过你阿父。”想想那个场景,白良打了个哆嗦。
    白朔:“……”个高了不起?怎么还嘲笑小孩呢。
    好吧,是了不起,现在才中午,狩猎队采摘队都没回来,如果他想快点拿到大石头,只有白良能帮忙。
    白朔走到对方身后,推着他下山,催促道:“你快去找,要大块的!”蚊香做好后还要晾干才能用,白朔可不想多浪费一天。
    “行行行,这就去,对了,我要吃煎肉,肉在山洞,你自己去拿。”
    “知道了知道了。”白朔答应着,去白良的山洞里拿肉。
    部落所有人都有山洞,只是有大小之分,有的一家住一起,有的住集体的大山洞,白良刚成年,分到的山洞比较小,但一个人住是足够了,食物就挂在洞口通风处,白朔拿起一块,又拿了一点盐和几个红顶果。
    代加工要收一块肉做加工费,但这种互相帮忙的,对方只提供原料就行,他免费帮忙加工。
    大概是又大块又有坑的石头不好找,白朔这边快做好饭,白良才回来,搬了一块比石锅小一点的石头,中间确实有个坑。
    “满意吧?我找了半天才找到。”白良十分骄傲。
    彩林从旁边经过,看到后咦了一声:“白良,这种不能做石锅,太厚了,没办法煮食物。”
    “不是做石锅的。”白朔解释了一下,“用来碾东西的。”说着让白良把石头埋进土中,然后开始做木杆,这个也要力气大的白良来。
    彩林好奇白朔要做什么,也没急着回去,在这边帮忙。
    白朔将在粗树枝上挖洞的工作交给两人,虽然工具比较落后,架不住羽族力气大,最后做出来的也能用。
    幼崽们回来的时候,白朔做的石碓基本成型,只差一个架在脚踏板上面方便扶着的支架。运用杠杆原理,脚踩一端,石臼那端的木头就会扬起,松开脚的时候,木头会因为重力向下砸,挤压石碓里面的物品。
    于是不出意外,这又成了幼崽们玩耍的地方之一,木棍不小心打在身上很危险,所以年龄小的幼崽只能看,不能玩,眼馋得不行。
    用石碓很费力,但幼崽数量多,直到榆树皮已经捣碎了,幼崽们还没玩够。
    白朔干脆又放了一些,让幼崽们慢慢玩,他去做蚊香。
    榆树皮粉、木炭、艾草、薄荷加水混匀,捏成一个个长条,盘起来放在草帘上,拿了一些放在火边烘烤,烤干后点燃,一盘放在旁边,一个盘在山洞里。又给了白良和彩林一人一盘,幼崽们人数多,白朔一人分了半盘,告诉他们现在就点燃,晚上睡觉前熄灭。
    蚊香散发着淡淡的艾香味和薄荷香,周围确实安静了许多,蚊子的嗡嗡声没了。白朔算了算今天幼崽们做的榆树皮粉数量,感觉明天还可以再做一些,只是这样一来艾草和薄荷就不够用了,这两种都可以入药,白朔在山下扦插了不少,不过都还没有长大,暂时不能用。
    白朔只能求助白允:“阿姆,明天多摘一些艾草和薄荷。”
    闻言,白允点头,被白朔判定为有用的植物种类太多,采摘队不可能把遇到的都摘回来,所以现在是优先采白朔强调的。艾草和薄荷都是一片一片长,明天去有这两种植物的地方转一转。
    一个晚上过去,不少人都证实了白朔做的蚊香很有用,羽族是皮糙肉厚,但也不是不怕咬,特别是幼崽,皮肤比成年羽族嫩,更害怕蚊虫。
    幼崽晚上会变成羽形,但这并不能阻止蚊子。蚊子会挑选眼睛附近等没有羽毛覆盖的地方,被蚊子咬的幼崽第二天眼睛都是肿的,又疼又痒,还不能挠,因为越挠越疼,有时候还会挠破。
    最近天气变热,很多人都感受到了四处肆虐的蚊子,也有不少幼崽顶着肿痛的眼睛出来,被白朔用草药抹了,但是昨天,幼崽们安安稳稳睡了一觉,没有蚊子,也没有虫子,醒来整个山洞还有淡淡的艾草味。
    本来就有扩大产量的想法,发现有效果,白朔在原计划的基础上又增加了一些,另外薄荷和艾草等植物的种植量也要提一提,不光现在有蚊虫,雨季蚊子更多,种再多也不怕会浪费,就算他们部落用不完,也可以拿去换取物资。
    为了安全,白朔还专门捏了一种陶坯,类似于现代的焚香炉,一个小小的陶罐加盖子,盖子上戳一堆孔,这种不用上釉,可以堆放在一起烧制,甚至那些烧坏了的陶罐改造一下也能用,将蚊香点燃放进去,就不怕不小心碰到或踩到了。其实用土捏了晾干直接用也可以,都有防火避风的作用,只是要注意不能沾水。
    白朔还把几种防蚊虫的植物捣碎了搓成球,放在巴掌大的小草笼里,让幼崽们随身携带,蚊香驱赶山洞里的蚊虫,随身携带的驱蚊球就是为了进树林的时候不被咬。
    幼崽们有了,成年羽族的也要有,只是成年羽族去的地方更多,白朔除了给驱蚊球以外,还将驱蚊的植物用在了背篓上,本来还编了草帽,只是戴上草帽后有些闷,许多人不愿意戴,对大部分羽族来说,太阳晒根本不算什么,这么多年早就习惯了。
    好在不戴帽子影响也不大,很多羽族都发现,从戴了驱蚊球后,很少被蚊子叮咬了,不能说完全没有,至少少了一大半。
    白朔又开始考虑制作涂抹的药,现在用的方法是膏状的药物放在竹筒里,谁被咬了,挖出一点糊在被叮咬的位置上,过一会又痛又痒的感觉就会减轻。
    这种药膏容易掉,特别是胳膊这种需要活动的地方,很多时候刚抹上就蹭掉了。
    想来想去,白朔决定先榨点植物油出来。
    部落领地有几棵油茶树,山茶籽的成熟时间在几个月后,他看到的是去年没掉下来的,数量比较少,去掉发霉的更少了,本来打算等今年收获了一起榨油,现在干脆提前榨了试一试。
    敲开油茶籽外壳,取出里面的茶籽仁,在石碓里碾碎,放在石锅里蒸制,蒸好后用草筐装起来,让白巡白允帮忙放在两块石板之间挤压。
    挤压出来的油里面还有一些杂质,白朔用树叶制作了简易版的漏斗,将杂质过滤出去,就得到了相对干净的山茶油。
    把薄荷、艾草、金银花碾碎,把山茶油倒进去,搅匀后等了两天,放在陶罐中隔水蒸,蒸完挤出来,就是清凉油,如果加入蜂蜡就能凝固成清凉膏,可惜他没有发现蜂巢。
    清凉油是液体,不方便携带,白朔把干净的木棉放进去,吸足清凉油后放在小号的竹筒里,用塞子盖住,被蚊虫叮咬后拿出来涂抹一下就可以,比之前方便,还可以多次使用。部落的羽族每个人分一小块木棉,剩下的白朔密封好放在山洞,其他人用完了可以找他取。
    几天的时间,一群人收到了白朔给的驱蚊香、驱蚊球、药膏、清凉油。从那天开始,采摘队遇到白朔需要的植物基本不会放过,每天都把背篓和篮子塞得满满当当。狩猎队里找小咯咯鸟的人也多了,找到后带回来直接送到白朔面前。
    一时间,白朔收到的东西越来越多,加上他之前攒下的,山洞被堆了一半。
    采摘季才过了不到两个月,白朔看着铺了半个山洞的东西,感觉他需要找首领再要一个山洞,不然堆满了,他们全家都没地方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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