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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野生菌类种类繁多,白朔只认识几种,山后出现的恰好是他熟悉的,这才敢采。环顾四周,白朔在就地取材和回住处拿工具之间犹豫了一下,最后选择了前者,用河边的草编了个小点的篮子,采了拎着走。
    因为摘了蘑菇,再往前走的时候白朔比刚才更注意地面了,从山后回到做饭的地方,一路上还真找到两丛,加起来总共两斤左右,全家吃尽兴是不可能了,但可以尝个鲜。
    昨天狩猎队抓住了三只咯咯鸟,分的肉还有一些,白朔拿下来一块切成小块,焯完水用油煸炒,然后加水煮汤,煮了一小时左右后,把洗干净的蘑菇放进去。
    其实白朔更想炒着吃,但这次摘的数量太少,炒的话大概几口就没了。
    咯咯鸟炖蘑菇煮好,白朔先尝了一下,顿时感觉舌头都要吞下去了。
    这边的蘑菇比他上辈子吃过的还要鲜,蘑菇的鲜美和咯咯鸟的香味融合在一起,让味道又上了一层楼,没有一丝油腻,只剩下鲜香。做饭的过程中他只放了一点盐调味,纯粹是食材自身的味道。
    蘑菇吸饱了汤汁,既有肉的味道,又比肉类滑嫩,让人吃了还想继续吃。白朔决定明天去其他地方看看还有没有,另外今天采蘑菇的地方也要保护起来,长蘑菇的地方土里还有菌丝,下场雨过后大概率还会再长,这么美味的食物,如果只吃一顿,那也太可惜了。
    喝了两口,一道声音从身后响起。
    “哥哥,你在吃什么?”
    白朔感觉白乐有一项神奇的超能力,无论在什么地方玩,只要这边做好饭,白乐就会在几分钟内出现,就像现在。
    “洗手了吗?”白朔问。
    闻言,白乐乖乖去洗手,刚回来手中就被塞了个碗,看都没看直接端起来喝,越喝越高兴,一口气把碗里的汤全部喝光,白乐放下碗,又看石锅。
    他看到肉了!
    白朔给他盛了几块肉和几片蘑菇。
    一阵风卷残云,碗中又空了,和空碗相对应的,是白乐放光的双眼:“哥哥我还想吃!”
    “等阿父阿姆回来才能继续吃。”白朔没有答应,就白乐饭量大,也不能暴饮暴食,锅里的汤足够他们一家喝,况且还有其他食物。
    “好吧。”白乐一脸失望,不过也知道哥哥说过的话不会改变,只能掰着手指,等采摘队和狩猎队回来。
    白朔喝了小半碗就没再喝,再好吃的东西也不能一次吃太多。
    在采摘队回来前回部落的是捡树枝的幼崽,看到他们回来,白朔先盛出一碗给白肃,又让其他幼崽去拿碗。
    听到是好吃的,幼崽们撒丫子就往自家山洞跑,木碗每家都有一两个,大部分都是自己做的,大小不一,白朔按勺子打,不管碗大碗小,一个人只打两勺。
    一群幼崽排成两队,一个幼崽离开后,后面的幼崽再往前走,因为不是第一次在白朔这里吃饭了,所以十分清楚白朔的要求,不能吵架,不能争抢,如果谁插队或者去抢,那就不能参与了。
    幼崽们也不嫌烫,接到手中就开始喝,鲜香味美的汤汁一进嘴就停不下来,几口喝完肉汤,幼崽们意犹未尽。这是第一次,他们觉得有食物比肉还好吃。
    “白朔,这是什么?”幼崽们尝出这种食物自己以前没吃过,问道。
    “蘑菇。”白朔回答,“你们不能采。”比起其他食物,蘑菇的种类太多了,其中不乏含剧毒的,有些炒熟了没毒但生吃有毒,不管哪种,幼崽乱碰就很危险,即便目前还没发现部落周围有毒蘑菇,白朔依旧防患于未然。
    “为什么?”幼崽们不理解,这还是白朔第一次不让他们摘一种食物,以前都是碰到了就带回来。
    白朔耐心解释:“很多蘑菇都有毒,碰一下或吃下去就会中毒而死。如果谁乱动外面的蘑菇,以后我做的任何食物都不会分给他。”
    听到这句,幼崽们连忙摇头,表示自己不会乱碰,白朔这边好吃的食物太多了,如果真吃不到,那就太可惜了。蘑菇好吃,但也是白朔做出来的才好吃,他们以前就没吃过。
    只是这么好吃的食物看到不能摘,太可惜了。
    看幼崽们都答应了,白朔这才放心,又补充了一句:“以后在外面发现了蘑菇,可以过来喊我去摘,如果能吃,我会帮你们做。”
    听到这句,幼崽们不由欢呼起来,刚才的遗憾一扫而空,白朔煮比他们自己煮好吃多了。
    发现后告诉白朔就能吃到,而自己摘以后再也吃不到白朔做的食物。幼崽们并不傻,两个结果一比较,就知道怎么做最好。
    白朔在幼崽们回来前已经吃完了,因此并没有继续吃,而是去看幼崽们带回来的树枝,估算了一下,感觉还不够,陶器烧制过程中要连续几个小时不停火,宁愿多准备一些,也不能少了。
    白允回到部落就看到自家幼崽蹲在一堆树枝前,愁眉苦脸地不知道在想什么,顿时笑了,走过去刚要揉揉幼崽的头,看到手上不太干净,又收了回来。
    白朔察觉到眼前多了片阴影,抬头一看,惊喜:“阿姆!你回来了?”
    白允点头,问他:“刚才在想什么?”
    “树枝不够用。”白朔垂头丧气,不过也只是一瞬,很快就打起了精神,不就是树枝,现在不够用那就再等几天,大不了和自然阴干的那批一起烧。
    “树枝?树林里很多,你要多少?”白允本来还担心得不行,听到白朔不高兴的原因竟然是树枝不够,顿时哭笑不得,其他东西不一定多,但树枝,他们部落要多少有多少。
    “要,两个这么多的吧。”白朔看着面前堆放的树枝,算了一下,这些是捡了三天的,这样的话要再捡六天左右。
    “我找人去弄些回来。”听到数量,白允直接站起来,喊了几个人去对面山上找树枝。
    羽族现在用的树枝都是幼崽们捡回来的,幼崽们活动的范围有限,捡树枝的范围也围绕这一片区域,而其他地方,因为幼崽不能去,树枝更多,只是采摘队回来时天色已经不早了,因此除非特别缺柴,不然不会过来搬树枝。
    这次白朔需要,白允当然是帮自家幼崽找人。采摘队其他成员听到白朔要树枝,二话没说就跟着帮忙。
    成年羽族的力气是幼崽的几倍甚至十几倍,一次能拽一大堆树枝,白朔就眼睁睁看着空地上的木柴越来越多。
    “够用了吗?”来回三趟后,白允问。
    白朔猛点头,突然想起白允还没吃东西,忙道:“阿姆,我煮了蘑菇汤,你们尝尝味道。”咯咯鸟炖蘑菇绝对是他几天来做的最成功的食物。
    “什么是蘑菇?”白允和幼崽们一样疑惑,第一次听说这种食物。
    白朔在下锅之前专门留了两个,就是给白允看的,闻言直接拿出来:“就是这种。”
    白允看过去,皱眉:“这种也能吃?”白允见过蘑菇,只是她看到的时候,蘑菇往往已经被动物踩碎或者自行衰败了,一直没想过是能吃的食物。
    “可以吃,但有些和它看起来很像,实际上有毒,所以摘的时候最好隔着树叶,摘完单独放着,带回来后让我确认一遍。”采摘队要去的地方多,每天去地点都不一样,肯定不能发现后告诉他再决定要不要摘,所以白朔换了种方式。
    白允答应着,喝了一口白朔盛出来的汤,然后就惊艳住了,一连喝了两碗,并且决定以后在外面走路看着地面,碰到蘑菇就带回来。
    狩猎队回来后,白巡喝得比白允还多。有蘑菇汤,今晚其他食物吃着也更香了。
    吃完饭,一家人坐在一起,全部落有一大半人都在拿着柳条编柳筐和篮子,背篓放的东西多,但如果不外出,最常用的是篮子和筐子,东西往里一放,或端或提,十分方便。
    白允正准备去拿柳条,白朔突然说了句他阿父阿姆需要帮忙。
    白巡还没听到要帮什么忙,就先答应下来了,刚吃完饭的羽族特别好说话。
    白允不像伴侣,先问了一下:“朔想做什么?”
    白朔指了指山后的方向:“我想盖一个土窑,盖法和前天烧炭的泥窑差不多,但是要更大一些,用来烧前几天做的东西。”
    先一步答应的白巡:“……”幼崽的要求有点奇怪,烧泥巴还要专门盖个地方,但都答应了,还能怎么办,肯定要照做。
    于是两个大人开始和泥,按照白朔的要求,先挖出一个坑,在坑一侧用竹片和树枝做支撑,用泥土将陶窑底部放置陶坯的地方做出来,周围用泥土垒上一圈,留出放陶坯的开口,顶端留出排烟口。
    白巡白允盖陶窑的时候,白朔正在做另一件事,烧制陶器的地方和燃料准备好了,还差一道工序。
    上釉。
    没有釉的陶器,可能会出现渗水等现象,这一步不能省。
    至于原料,白朔直接就地取材,用土釉,不确定哪种土的效果好,白朔都用了一下,到时候看哪种搭配出的成品最成功就知道了。
    上完釉的陶器放在山洞里晾干,阴干一个晚上后搬到山后。
    先点火将充当支撑的竹片树枝烧干,确定陶窑没问题,把陶坯整齐地摆放在陶窑内,大的在前面,小的在靠后的位置,下方生火,最初并没有放太多树枝,而是等温度慢慢上升,等陶坯中的水分慢慢挥发掉,然后将陶窑一侧的开口盖住。
    做完这些,剩下的工作就是添树枝,没有测量温度的工具,白朔尽量将火烧得大一些。
    白肃在旁边陪着他,白朔去吃饭的时候都是他帮忙添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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