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一的清晨。到处都是鞭炮声,就连云顶山苑里头也有鞭炮声。
    落地窗的白纱仍然打开着，外边天已经大亮，雪已经住了。
    周耘趴在床上,懒洋洋伸手将床头的闹铃按了下去。
    关远峰摸了摸他的头发，拉起被子替他盖好,自己起了身洗漱。
    等洗漱完，关远峰过来,看周耘仍然趴着一动不动，低下头在他耳边带着笑意轻声问：“今天不用做实验了？”自从得了好设备，周耘对实验的热情大爆发,天天都埋首在实验室里，仿佛累积了多少实验要做。
    周耘眼皮沉重,含糊道：“不实验，春节假期都陪你。”
    关远峰心中一暖：“那起来跑跑步活动活动？”
    周耘翻了个身,把背对着他。
    关远峰失笑,只觉得对方分外可爱，他也知道周耘起不来,还是昨晚他们纵情太过,从前两人一起住的时候，周耘每天也都是早起早睡的良好生活习惯。
    他伸手揉了揉周耘的头发：“我得去和朱篆他们慰问下昨晚和今天还在坚守岗位的人，等回来了,我带你去城外射击？贪狼他们那个小队的人在军营边开了个射击场，生意还挺好的。沈澜他们也经常过去打枪玩。”
    周耘闭着眼睛拒绝：“不,放假，只想和你在一起。”什么人都不想见,只要见人，就消耗能量。
    关远峰吻了下他,换了军服出去了。
    外边雪已停了，浅浅出了点淡淡的太阳。街道上有小朋友在点鞭炮。归墟城小，昨晚巡防得当，也没有出现火灾等治安消防问题。
    他和朱篆先在城里慰问，然后又去城外军营慰问过一圈后，也就两个小时就回了房间，看周耘尚且搂着被子睡得香甜。也干脆躺下，将周耘往自己怀里拢了拢，平生第一次睡了个回笼觉。
    两人一觉睡到中午，关远峰才被手机震动声弄醒，他拿过手机看了眼，接了起来：“秦暮？”
    秦暮道：“叶聿卿的光系异能觉醒了，我早晨过来看了看，觉得得和周医生说说看，但是周医生关机了。”直到中午都没开机。
    关远峰低头看了下周耘也睁开了眼睛，睡眼迷蒙看着他，伸手自然而然接过他的手机：“手术成功，觉醒应该是很顺其自然的事，是出了什么奇怪的事吗？”
    秦暮微妙地顿了一会儿，才接着道：“他好像不会控制，现在到处都是光团散逸着，整个人还在沉睡着，我怕他要异能透支。”
    周耘：“……”咸鱼只好奋力起身，被子从身上滑落，露出满是痕迹的肌肤，他头脑总算清醒了点：“好吧，我过去看看。”
    关远峰起身陪着他，开车到了南山药圃。
    南山药圃上空果然细细碎碎飘着光点，虽然是大白天，但他们这些高阶异能者都感觉到了浓郁的光系能量。
    周耘穿着风衣，围着围巾，伸出手指去碰了碰：“看来叶聿卿一鸣惊人啊，不知道为什么红雾降临的时候他没能觉醒。”异能真的太随机了，摸不出规律。
    两人进了医院里，秦暮和秦晟，还有涅槃山庄的一行人都在，他有些意外：“年初一不是香火最盛吗？道长和大师怎么都在。”
    心海大师：“阿弥陀佛，头香都烧完了，刚闲下来。听说这边有热闹……不是，有意外，就过来看看有没有什么能帮的。”
    自从归墟城大肆招募人员后，他也招到了不少僧众信徒，尤其是这些僧徒们惊喜地发现这位心海主持居然是异能者，归墟城十分适合修行后，呼师唤徒，渐渐来投靠的僧人越来越多。如今觉非寺里僧徒已接近百人，他们自耕自食，在山上培育草药，交给归墟城的香火税也很是惊人。
    而同一座山头的云浮道院人少了些。云隐道长主要是脾气不大好，也不太招人，招人要先考试，听说光是书面考试就有一百题，还要提交画的符文，画得不对的拒绝录取。
    以致于目前道观里头目前云隐道长只有区区几个徒弟，不过云隐道长十分安于此。
    其他张光明、华柔、秦晟等几个人都在，沈澜笑着解释：“昨晚我们聚在一起守夜打牌呢，早晨听秦暮说了就都过来看看热闹。”
    周耘：“……”他看了眼病房里头还团团转的凌鼎修：“叫不醒吗？”
    秦暮道：“他好像叫不醒，我又有些担忧这是他身体的一种自愈保护，打断了不太好。”
    周耘走了进去，看了看叶聿卿的样子，看他确实是在沉睡着，便为他在颈侧把了脉，看脉象也平稳安定。
    凌鼎修在一旁道：“昨天您走后就一直睡着没醒，我本来想叫醒他起来吃个年夜饭，又惦记着您说让他睡，就没叫。”
    “凌晨就开始这样了。”
    周耘道：“大概凌晨几点？”
    凌鼎修有些不好意思：“我后来睡着了，也是觉得梦里好舒服，身上的旧伤好像都愈合了。后来醒过来才发现不太对。”
    秦暮在一旁出主意：“给他穿个暗影麻衣？”
    周耘若有所思：“把他放到那株变异暗影麻那里去，光暗抵消，有王级暗影麻压制着，那些光系异能团可能就不会到处乱飞了。”
    秦暮道：“可是……那个王级暗影麻好像升级了，我昨天也看到它身侧到处都是暗影团。”他吸收了不少，感觉暗影异能都有提升。
    周耘道：“那不是很好吗？有天敌的异能植物会长得更快，挪进去看看吧，说不定叶聿卿潜意识感觉到有敌人，也会变得更强大呢。”
    秦暮：“……”忽然觉得叶狐狸有点可怜啊。
    道长道：“那个暗影麻确实有些用，我们之前异能一直有些副作用的，但之前去那个暗影麻的山洞里，行气锻炼的时候，会感觉那种异能失控的感觉轻一些。”
    周耘有些意外：“那是因为暗影麻确实会抑制抵消别的属性的异能吧，去试试吧。”
    当下叶聿卿被搬进了那株变异暗影麻的山洞里躺着，那些源源不绝的小光点与暗影麻的黑色阴影悬浮在空中纠缠着，抵消着。
    半小时后，叶聿卿醒了。
    一次异能觉醒就这么大动干戈地惊动人，他也有些不好意思。但他这次确实真的感觉到了光系能量的存在。而一旁的变异暗影麻犹如黑洞一般源源不绝吞噬着他，他感觉到了强烈的不安，而醒后，他有着很明显的异能使用过度身体透支的情况。
    周耘又替他检测了身体，发现果然四肢有了非常明显地生长迹象。
    他为叶聿卿针灸后，又请张光明有空教教叶聿卿怎么使用光明系异能，这才和关远峰离开了南山药圃。
    关远峰开着车和他出来，问他：“还回去休息吗？还是去哪里逛逛？”他补充：“就我们两人。”
    周耘却沉思着，他想起来一件事。大概是明年的春天，似乎有人在西北火山口附近的地方发现了两具巨大的变异异兽的遗骸，应该是互相争斗，两败俱伤而死的，它们身体上长出了十分蓬勃的变异火山藻。
    这些变异火山藻上，就如今天的变异暗影麻一样，一直四处逸散着火系异能。
    两具变异异兽体内的高阶火系晶核则引起了异能者的激烈争斗。
    他当时还在三楚基地，只是隐约听说了这一次异能者的争斗非常惨烈，死了许多异能者。
    他知道此事也只是因为他分到了一些变异火山藻来作研究，但当时样本太少了，他当时又穷，没钱买，只做了点分析就没样本继续了。
    但那一点点火山藻中蕴含着的火系能量十分惊人，他当时还想着如果这个能被应用起来，基地的幸存者们，就不会再有人会被冻死了吧。
    他今天看到暗影麻那些逸散的暗影能量，忽然就联想起来这火山藻，还有那神秘的火山兽。
    他忽然兴致高昂转头对关远峰道：“我们出去旅行吧！”这段时间管理归墟城实在太忙了，难得现在有个空档，应该去看看。
    关远峰：“……”
    周耘转头看他，双眸晶亮：“就我们俩。”
    关远峰看到他带着期待的眼神，那些繁琐的军务忽然显得不再重要：“好。”
    说是说走就走，但还是要做一些准备的。
    周耘对即将出发的旅行爆发出了极大的热情，开始带着彗星上上下下地收拾着。
    露营发电机必须要带上两个，太阳能手摇发电机和箱式汽油发电机各一个。
    武器，弓箭，强光手电筒、露营灯、钓鱼竿等等各种工具武器，卡片炉等餐厨用品，帐篷，睡袋，防潮袋等各种野外用品和急救药物。还有采集箱、各种收纳盒以及移动冰箱、泡沫箱、尼龙袋、暗影麻袋这些收纳用品必须都得带上。
    还要赶紧把彗星的狗粮给蒸了，以及他们两人的干粮。
    需要准备的东西太多了，但周耘在做好决定的一刹那，就已在脑海中列出了一大排清单。
    关远峰打了个电话把各项事务都安排妥当，上楼来，看到周耘正站在衣柜前，打开了个巨大的行李箱收拾两人衣物。
    他道：“我来收拾吧，你说要什么。”
    周耘道：“不用，你收拾，到时候我还得重新收过。”
    被嫌弃的关远峰：“……”
    他只好道：“我刚电话让小江带人来给车顶安装无人机，把车给重新检修下。车顶太阳能板、车轮、油箱、导航这些都得重新调试，还要加装点武器、护甲设备进去。”
    周耘大喜：“那可麻烦江队了。”
    关远峰问：“小江问目的地是哪里，他好因地制宜顺便也给我们把导航给提前下载地图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