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震惊地看向老板娘跟翁少平。
翁少平脸颊肌肉抽搐,心乱如麻,却还露出一幅委屈不解的模样:“这位大师,我哪里得罪你了,你要这么污蔑我,我跟这个老板娘非亲非故,怎么可能是亲母子?!”
老板娘听见这句话,心里固然难受,但也跟着说道:“就是,老娘单身几十年,哪里来的儿子,你个小丫头片子可别乱说话!”
“你们母子可以不承认。”
顾溪草左右看了看,“不过,我想翁少平过来这边,想必周围邻居一定有印象,你这旅馆开的偏僻,一般没什么人过来,翁少平这么一个十六七岁的男孩子时不时地过来这边,你们真以为没人发现吗?”
翁少平怔住了。
他跟自己亲妈,为了怕被翁家人发现他们母子相认,因此一点儿也不敢在家里附近见面。
每次都是翁少平千里迢迢躲到这边来,又因为这个地方很偏僻,翁少平压根就没遮挡过自己的面容。
翁少平到底年轻,即便心思比同龄人深得多,此刻也不免露出心虚胆怯的神色出来。
翁清逸夫妻哪里看不出来。
他们夫妻脸上露出错愕、震惊、后怕的神色,“你们真的是母子?你、你们……”
“少平,我们夫妻俩哪里对不住你,你这么对你妹妹?!”
林秀莲脸色苍白,有些头晕目眩。
他们夫妻俩一辈子与人为善,就算跟人吵架,也是少有的事,哪里想到,行善一辈子,会碰到这等荒谬的事。
“你们、你们哪里对得起我?”
翁少平见事情败露,也彻底不装了,他抬起头,刚才还一副乖学生的面孔,这会子满脸狰狞,太阳穴青筋凸起,“自从你们有了女儿,你们就彻底偏心到她身上去,你们嘴上说对我跟对你们女儿一样,可实际上呢,你们只关心你们的女儿。”
见翁少平这么说,翁清逸愣住了。
“我们什么时候只关心梁音了?”
“装,你还装,小的时候你们眼里只有梁音,你们说梁音还小,现在长大了,梁音成绩不好,你们又只关心她在学校的情况,根本没过问过我的情况。”
翁少平一脸控诉、憎恨地看着翁清逸夫妻俩。
翁清逸一时间有些晃神,怀疑是不是真的他们夫妻亏待了翁少平。
林秀莲却忍不住了,“你说出这番话,可见真的跟大师说的一样,你是个狼心狗肺的,你怎么不说,你妹妹小的时候,因为我高龄生下她,你妹妹从出生身体就不好,我们隔三差五地要带她去医院看病,这种情况,换做是你生病,我们也会更加关心你。长大了,你妹妹在学校经常被请老师,我们做家长的能不去吗?”
“你眼里只看着我们好像亏待你的地方,你怎么不想想,从小到大,你说要什么,要学什么,我们夫妻俩哪里亏待过你,你要学钢琴,我们花了几万买了一架斯坦威,这钱你妹妹有吗?你喜欢请客,跟朋友出去都要花不少钱,我跟你爸爸说过什么?这待遇你妹妹有吗?”
林秀莲显然不好糊弄。
她抱着女儿,看着翁少平,眼神复杂,心痛、惊惧又掺杂着难以置信。
“你说这么多,那将来你们的家产不还是都会给妹妹?!”
翁少平见理亏,恼羞成怒,彻底翻脸了,“你们夫妻以前装的对我那么好,可在家产方面还不是偏心自己女儿?!”
翁清逸夫妻到这时候哪里还不明白。
说一千道一万,他的目的就是家产。
翁清逸彻底下定决心,“不错,我们是打算把家产的大头都给梁音,我们是心善,但又不是圣人,我们夫妻俩辛苦打拼一辈子,为什么不能把家产留给自己的亲生女儿?难道因为我们领养了你,好好的对待你,我们就得被道德绑架,把家产均分给你吗?”
翁少平母子脸色一瞬间十分难看。
翁清逸深深地看了翁少平一眼,“事到如今,我想你也看不上我们翁家这地方,你也到了16岁,按照香江法律,我们对你的义务也算彻底尽了,明天我们会找律师,让你跟你的母亲相认,我们翁家从此跟你一刀两断。”
“爹地?!”翁梁音有些吃惊地抬头看向翁清逸。
翁少平也不敢相信,他的双眼通红,看着翁清逸的眼神称得上狰狞。
翁清逸摸了摸闺女的脑袋,一想到这么多年,因为翁少平的挑拨,女儿吃了多少闷亏,他做了这么多年好事,头一次后悔了。
当初若是不发善心,直接把孩子送到福利院,女儿也不必受这样的无妄之灾。
“我们走。”
节目组等人面面相觑,众人脸上表情都是一脸的大开眼界。
回去路上。
助理忍不住道:“要我说呢,翁清逸夫妻当初真不应该多事,我老窦常说一句话,羊肉贴不到狗身上,你养别人的孩子,养久了就成了欠人家的了。”
许宜阳也深有感触,她道:“类似的事我都听说过,不过不是收养,是寄住,我表姐不是嫁人生子了吗?她们一家三口本来好好的,结果她老公的弟弟欠了高利贷跑路了,丢下个小闺女,其他亲戚都不愿接手,就我表姐老公傻乎乎的,把人带回家,结果那个侄女在外面说他们夫妻的坏话,说他们夫妻只给他们女儿买贵的衣服,上贵的学校,却让她读普通小学,衣服也是几件便宜货,还说我我表姐这个人刻薄,不给她吃冰激凌,搞得我表姐夫妻名声都臭了。所以话,斗米恩,升米仇,别人的小孩还是别掺和,给的多了,人家当你是应该的。”
车上众人对今日翁家的事显然很有感触。
司机估计也听得有滋有味,突然间急刹了一下,车上所有人都跟着朝前冲。
许宜阳险些撞到驾驶座那边去,她捂着脑袋,有些后怕,“出了什么事,不是撞到哪里了吧?”
“许姐,前面有部私家车挡住我们,不知道什么情况。”
司机有些胆战心惊地指了指前面的黑色面包车,说道。
许宜阳抬头一看,只见面包车上下面两个纹身,敞着胸怀,吊儿郎当的飞仔,一看就让人知道来意不善。
“不会是古惑仔又来收保护费吧?”
助理心惊胆战,捂着胸口道:“还是想绑架啊?”
电视台这边明星经常出入,飞仔们又都知道明星有钱,因此没少跑这边来敲诈。
许宜阳定了定神,对车上的众人说道:“你们在车上等着,我跟司机下去。”
“许小姐,不用,他们是来找我的。”
顾溪草却拦住许宜阳,神色里带着些许趣味。
许宜阳愣住了,她低声对顾溪草说道:“顾大师,是不是有人要找你麻烦,你不用担心,我们电视台还算认识些人,可以帮你摆平的。”
“不是,你放心,不是什么大事,有人想找我算命而已,我先下去了。”
顾溪草眉眼弯弯,对许宜阳点了下头,以表感激,然后很快拉开车门下去。
许宜阳眉头微皱,示意助理等人在车上等着,自己也忙跟着下去。
她下去之后,就瞧见那两个飞仔冲着面包车那边指了指,顾溪草对他们点了下头,然后回头对许宜阳摆摆手:“没事,熟人,我走先了。”
许宜阳瞧了眼那两个飞仔,那两个人浑身肌肉结实,脸上、胸口都有刀疤,明显不是善茬。
她心里不是不怕,却还强撑着,笑道:“好,到家打给我,不然我可要不高兴的。”
她言语里的暗示恰到好处。
顾溪草点点头,冲许宜阳挥挥手,这才跟着两个飞仔上了面包车。
两个飞仔去了前面,后面的座位被改造过,成那种面对面坐着的格局。
顾溪草对面是个三十郎当岁的男人,黑皮寸头,脸上带着墨镜,从顾溪草上车后就一直一言不发。
顾溪草也不开口,抱着手臂,对视着他。
车子开到附近的一个桥洞停下,两个小弟下去,车门关上的声音格外清晰。
这个地方显然很是偏僻,从车内往外看,周围压根瞧不见有车或者人经过。
“顾大师都算我见到的女人当中,最胆大的,”
孙德胜终于开口,他摘下墨镜,打量着顾溪草,“同一个**单独坐在一部车里,你居然面不改色,果然有些料啊。”
“我有什么好害怕的。”
顾溪草笑了笑,“孙生你特地来找我,总不可能是想找我麻烦吧,咱们可从没见过。”
孙德胜知道顾溪草这人邪性,但没想到这么邪性。
他搓了搓牙花,道:“我都没自我介绍,你就知道我姓什么,你真能算命?”
他身体前倾,饶有兴趣,双手交叉放在膝盖上,一双眼睛锋利地看着顾溪草:“那你算下,我找你是为了什么?”
孙德胜身形精悍,是那种带着威慑力,让人远远一看就知道这种人不好招惹的人。
别说女人,就是男人,对上他这种气势,都不禁腿软,恐惧。
顾溪草不卑不亢地看回去,“你是想试探我是不是那个给出毒品地址的线人。”
孙德胜脸上笑容渐渐勾起,“是,你不怕?”
“我怕什么,你是卧底,你应该比我更怕才对。”顾溪草笑着看着孙德胜脸上的笑容消失。
果然,笑容是不会消失,只会转移。
孙德胜的神经在一瞬间紧绷,右手都已经摸到身后的一把刀,如果不是瞧见顾溪草那了然的笑容,他估计真的会把刀掏出来。
“所以,地址真的是你给的,你是警方这边的人?”
“可以这么说,作为市民配合警方是应该的。”顾溪草道:“孙生,不要这么紧张,你这把刀拿出来都吓不到我,我知道你这次来的真正目的。”
第80章 第八十个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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