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引爆的天厄 本能的行动
    已经快要看不清其全貌的龙影此时成了一个不断将周围一切都牵引进去的坍缩体，这种熟悉的景象五条悟当然在第一时间就辨别出来了。
    正是九十九由基之前将宿傩第二条命结束的招数，他也考虑过宿傩在被逼至绝境的时候会用其同归于尽，但他没想到后者竟然用式神重现了这一招。
    九十九由基不能用凰轮作为媒介的原因是它作为平常术式的使用对象足够，但要想让在它身上附加的假想质量达到坍缩的地步，凰轮只会自己先一步崩溃让后面的反应都瞬间消散。
    但如果这个目标换成九影合一的天厄呢？宿傩用他的行动肯定了这个构想，以目前正在逐步上升、可能下一瞬就会重现‘黑洞’的速度来看，天厄完全可以代替术师本身用出这个只能当做最后底牌的手段。
    九十九由基靠同伴的术式避开了这个副作用，而宿傩则是利用自身多种术式之间的配合避免了自身也会被摧毁的结局，宿傩现在是陷入了无量空处的控制中，但五条悟此时已经没有机会去处理他了。
    这种坍缩的速度实际上是非常快的，绝大部分其实都是用术式为其附加的假想质量达到那个顶点的过程，而它完成变化之后毁灭周围的一切其实只是一瞬间的事情。
    而现在五条悟就面临着自己极有可能正处于天厄坍缩后毁灭的范围之内，之前在开始战斗的时候他就已经特意将自己这处战场与九十九由基那里分割了开来。
    主要目的便是不让宿傩利用那个魔虚罗做出什么来，而自己将会在解决宿傩后再处理掉它，眼下倒是误打误撞不至于将九十九由基也卷入其中，眼下他只需要自己逃离这个范围便可。
    并且还有一件重要的事，那就是他的领域也支撑不住这种毁灭的力量，而宿傩在只承受了无量空处极短的时间内，能控制住他多久还是个未知数。
    五条悟从之前和羂索之间的战斗中天元出现在他领域中的表现还得出了一个结论，那就是无量空处对这种非人的存在似乎效果会减弱一定的程度。
    无量空处说白了就是将‘无限’的无用信息强行灌入敌人的大脑中，而思维是有极限的，于是被命中的人就成为了短暂的植物人。
    然而天元之前身处他的领域却丝毫未受到影响的样子，而且前者还未使用什么对抗的力量，对此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已经死去、蜕变成未知的高位格存在的天元已经对这种信息上的处理脱离了人类的认知。
    那么一个活了千年、到如今其实更像是一个诅咒的存在，对于这种信息上的冲击相较于生命的尺度连百年都不到的人类来说，会不会有更高的抗性呢？
    “啧……”
    留给五条悟的只有这么一瞬间的应对时间，他即将出手的术式也瞬间转变为了单纯的术式顺转、锚点为宿傩的身后，下一瞬那里盘飞的龙影已经完全消失，只剩下一片开始蔓延、崩碎的黑色。
    而五条悟则摆脱了那股险些将他拽入毁灭深渊的引力，在术式的牵引下，他沿着直线距离撞向了宿傩，带着后者一起在破碎的领域中回到了现实。
    宿傩在这种快到可以算是瞬移的速度中瞬间遭受了重创，五条悟紧贴着宿傩单手按着后者的头颅下一刻出现便是在地上被强行撞出的坑洞中。
    大地没有任何反抗能力的向下塌陷，向四周龟裂并翘起的碎块此起彼伏，溅起的碎石烟尘不计其数，但此刻这些却并不能吸引众人的目光。
    当无量空处破裂黑色的球形结界不复存在后，取而代之的却是一片真正意义上的黑色空洞，在它现身的一瞬间，周围的战场再一次迎来了灭顶之灾。
    幸好众人在五条悟展开领域将宿傩以及魔虚罗他们关入领域后距离那里并不近，甚至在考虑到领域解除后里面未知的情况后还撤离了些距离。
    而且最重要的是这熟悉的毁灭景象显露在现实中后持续的时间极其短暂，可以说是昙一现，它只在众人的眼中留下了视觉上的残留，便将它所出现位置的一切物体拖入了毁灭的深渊。
    回到现实的九十九由基也很愕然，她在与魔虚罗缠斗的时候算是亲身体会到了后者的恐怖之处，对方不仅有着非常可观的基础实力和恢复速度，那个适应的能力让九十九由基没几个回合就感到了吃力。
    如果没能一开始就用百分之百的力量去摧毁它，那之后就会被其滚起雪球，然后再也无法挽回局势，据九十九由基的估计，若她用出全力的话，还是可以在初见面时打死白板的魔虚罗。
    但为了不让这个注定会是失败的调伏仪式完成，让宿傩有机会再一次去调伏它，九十九由基只能选择和魔虚罗耗着，一点一点的提升了对方对自己攻击的适应。
    然后……那股熟悉又有些陌生的毁灭波动出现了，在九十九由基回头看去之际，那片黑色的‘吞噬者’就撕裂了领域，接着她便回到了现实。
    她会愣住、但魔虚罗可不会，后者现在的行动目标只有一个，那便是杀掉这个被它锁定的目标。
    至于是在谁的领域中或者是在现实中，对它来说都没有什么意义，反正它也不会思考，于是在出现在现实的瞬间，它的攻势并没有断，手臂上的‘退魔之剑’仍然朝着九十九由基刺去。
    “荒咬！”
    伏黑惠右手托举向上然后合拢，那个魔虚罗的脚下突兀的出现了一片由淡变深的影子，紧接着一个巨大的龙首毫无预兆的猛的探出，咬着魔虚罗飞至空中又狠狠地将其掼向地面。
    看着不像是自然解除的领域，再加上刚才那重现的恐怖景象，几人心中都涌现了一个最坏的念头：该不会是宿傩用同归于尽的方法和五条悟……
    但下一瞬神源一的身影就在原地消失、出现在了那个深坑的边缘，五条悟在用术式脱离毁灭的范围顺便重击了宿傩，回到现实的他也没结束对宿傩的痛击。
    在按着宿傩头颅的同时，五条悟另一只手毫不留情便狠狠落下，在深沉的轰鸣声中、前者又进一步的朝地下陷去，每一下轰击都仿佛是巨大的钢铁机器在无情的凿穿大地。
    而到达现场的神源一见此情形便知道怎么回事了，宿傩明显是陷入了大脑停摆、无法控制身体的情况，应该就是在五条老师的领域中时，宿傩被打破防御中了无量空处。
    但后者也成功用出了星之怒的终极大招将无量空处打破，唯一有问题的就是宿傩的本体显然没在那里，那么他是将什么东西作为媒介完成了“手搓黑洞”。
    “天厄……”
    这倒是不难猜，联想宿傩现在拥有的能力，唯一和他联系紧密但又能称得上是外物的便只有十种影法术召出的式神了。
    抬手将童子切与鬼切抛给了五条老师，后者头也不回的便接住两柄咒刀，随后打算试着给宿傩来个‘拿手好戏’。
    但此刻却异变突生……
    首先是宿傩呆滞的脸庞上那只显目的竖眼突然动了一下，接着本该毫无行动能力的他竟伸出了双手握住了斩下的剑锋，同时又刚猛无匹的一拳轰向近在咫尺的五条悟。
    尚未能使用术式的五条悟对此也不好避过，但他并不担心、因为他的学生正在这里，随后、他的身影果然瞬间消失，宿傩的攻击只击中了可怜的空气。
    “他还没有摆脱‘无限’……”
    五条悟和神源一站在不远处看着重新站起来的宿傩，前者用他的六眼得出了这个结论，神源一也没有怀疑五条悟的判断，宿傩依旧呆滞的眼神可是装不出来的。
    可是……他又是在靠着什么行动呢？
    两人的心中同时冒出了这个念头，而站起身的宿傩却又似乎陷入了沉寂立在原地没有任何动作了，只是脸庞上那唯一一只竖眼还在有着细微的动作。
    那边伏黑惠和乙骨忧太在对付着那只魔虚罗，而虎杖则与鹿紫云一朝这边赶了过来，看见重新出现的宿傩与五条悟，他们便知道在领域中并没有分出最终的胜负。
    赶来帮助的他们自然也有所动作，虎杖的术式在一定距离内远近并没有什么区别，于是他便第一时间发动了术式，但随后却陷入了愕然。
    因为作为他术式对象的宿傩此刻却没有发生任何异变，并且在他的感知中，宿傩竟然没有丝毫的恶意，就如同一个路人一般！
    换做其他人虎杖都能少一些疑惑，但偏偏是宿傩，一个被称做‘诅咒之王’、纯粹恶的存在，他会不生出任何恶意？
    绝不可能！那么唯一的解释就是现在的宿傩出现了什么问题。
    术式发动无果后，虎杖悠仁就将这一异常情况大声喊了出来，而他身旁的鹿紫云一闻言也决定试探一下，旋即他的手中雷霆迸发、瞬息间凝成了一杆短矛，在锐利的破空声中便朝呆滞的宿傩飞去。
    而站起来便没有任何动作的宿傩在即将被雷矛击中时终于又有了动作，他微微转头看向了那里，随后抬起双手便欲挡、握住雷矛。
    但这东西又不是一根铁制的短矛，它在接触到宿傩双手的瞬间就爆裂开来，狂暴的雷霆在宿傩的身上留下了扭曲的伤痕。
    后者的应对方式也确定了现在的宿傩的确处于一种诡异的状态，虽然还能行动、但似乎只有最本能甚至还有些残缺的行为逻辑。
    “八岐大蛇……这不是宿傩的意识，身躯完全失去意识的掌握后断不可能还能这么行动，宿傩夺走了八岐大蛇的身躯，难道他还留下了后者的残缺意识？”
    神源一说出了自己的猜想，宿傩眼下这种状态倒是有几分神似当初人形的八岐大蛇，而五条悟紧盯着宿傩，他的六眼能看见很多东西，但对思维意识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也无能为力，不过他此时能确定现在的宿傩仍然处于大脑被‘侵占’的处境。
    “本来想在领域中逼出他险些被魔虚罗杀死时用出的那一招，目前我们只对其没有具体了解，我怀疑这和他真正的术式有所关联。”
    五条悟说出了他之前将宿傩逼入自己领域的打算，然而后者却用另一个方法破开了局面，甚至避过了一些无量空处的影响，甚至不知是不是巧合还让现在最适合杀死他的虎杖悠仁的术式对他起不了作用。
    五条悟感受着体内逐渐恢复、即将能正常使用的术式：“接下来要逼出他的底牌、然后杀掉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