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日前,有一对双胞胎的姐妹来找赵亦群,然后便在他的院中住下。昨天早晨,和赵亦群一起出门以后,再也没有回来。
昨日下午赵亦群的尸体被抬回来之后,很多下人还误以为是那对双胞胎姐妹杀了人,到后来才得知是新到京都的姚将军杀的人。
“那你可见到赵亦群的尸体?”云璃月向柳儿问道。
柳儿点了点头,“奴婢一直等到昨夜子时,又花银子贿赂了安排好的为守灵人送饭的婢女,然后在饭菜之中下了点蒙汗药,送去了灵堂。”
柳儿顿了一下道,“待那守灵的人都昏睡过去,奴婢便悄悄的打开了盛放赵亦群尸体的棺木,仔细查看了他的尸体。他的脖颈之处果然有四个青黑色的指印,脸色也有些黑青。”
“青青,你快去请李太医!”云璃月心思一动,想到皇上派来照看她的李凤山,不由吩咐道。
她不相信舅舅会杀人,舅舅暗示卢秋的蝎子,若是中毒的意思,那从柳儿看到的症状,李太医大致能够判断出这人是不是死于中毒?
“那董西又是怎么回事?”云璃月想到那猥琐至极的董西问道。
“那董西是赵府董管家的一个子侄,平日里跟着赵亦群骗吃骗喝。就在奴婢要盖上赵亦群的棺盖时,那董西恰好进了灵堂。奴婢便骗她说奴婢是公主府的逃奴,恰好路过这里,看到赵府办丧事,便混进来,想偷盗一些陪葬的东西!”
此时说到这儿来,柳儿还是一阵后怕,若不是她见机的快,这董西怕是当时就会将她捉去交给赵府了,“奴婢又假意央求他不要将奴婢送回公主府,不然奴婢会没命的。然后将怀中所有剩下的银票都拿去给了他。”
“本以为他会放过奴婢,谁料到他又将奴婢捆绑了送来公主府邀赏!可惜了那些银票!”柳儿有些忿忿的道。
“没关系,他有命拿,未必有命花!”云璃月唇角露出一抹冷笑,如此猥琐的小人,留着他何用?
“公主是要?”一旁的心儿问道,若公主点头,她现在就过去,一刀宰了那小子,看他看小姐时那猥琐的神情,心中肯定没想什么好事。
“不用脏了我们的手!我们一会不是要去见我那好姨母吗?顺便再见一见秋珍好了!”
“小姐!李太医到了!”
看着跟在青青身后的李太医,云璃月转向柳儿道,“你将那赵亦群尸体的情况再讲一遍,不知李太医能否判断出他的死因?”
听完柳儿的讲述,李太医的山羊胡子翘了翘道,“若是依这小丫头之言,那姚云掐住他咽喉之前,他就应该已经中了毒!”
“好!有李太医这句话,璃月就放心了!多谢李太医!”云璃月向李太医福了一礼道。
“小姐,我们现在去京兆尹?”看李太医出了惜云殿,子衿向云璃月问道。
云璃月摇了摇头,却没有说话,只是蹙着眉头沉思。
片刻之后,云璃月黑黑的眸子一亮道,“青青,你去一趟明月阁,拜托宣阳王去赵府看着点,别让赵府的人将赵亦群的尸体处理了。子衿,你去转告卫尘,让他好吃好喝的招呼着那董西,只是不要放他走了!心儿,我们现在就去秋府。”
“小姐,不去救姚将军和楚姑娘吗?”子衿有些不解道,怎么要去秋府了?
“他们只不过在南牢里多呆上几日,只要那赵亦群的尸体在,就不会有危险,救他们做什么?”云璃月站起身道,放长线才能钓大鱼。
别人既然撒了,她当然要看看究竟是谁来收?看看究竟是谁最垂涎那张椅子?顺便再看看着京兆伊宋瑾烟是否是个可靠之人?
秋府云院。
上次来时,这小道上只是铺了薄薄的一层黄绿交加的叶子,如今,却变成了厚厚的一层,蜘蛛更是明目张胆的在路边的枝桠上荡着秋千。
云若的房间中那些残碎的瓷片已经不见,只是那些桌椅依旧凌乱的在地上堆放着,房中各处都是灰尘,好似荒废了一般。
一到那侧房的门口,一阵阵恶臭扑鼻而来,更惊起了一群苍蝇开始在屋中好奇的“嗡嗡嗡”欢唱。
心儿一脸厌弃的挥了挥手,“小姐,好脏啊!”
“什么样的人住什么样的地方!”云璃月感叹了一句,进了里间。
只见一个满身污垢、头发一缕一缕的粘在一起,脸上只能认出一双眼睛的人在地上趴着。
心儿仔细辨认了一下,有些迟疑的望向云璃月道,“小姐,这是?”眼前这个人,让她实在无法将她与那个曾经的秋府的夫人联系在一起。
“姨母?”云璃月唤了一声。
云若并没有什么反应。
云璃月也不理会,只管继续道,“唉!我也不想来看你,可谁让你是我嫡亲的姨母呢?我可做不到像某些人一般无情无义。此次前来,是告诉你,秋老夫人将秋君瑞给净了身,打断了腿,扔在了寒香寺!”
“嗖!”
一直没有反应的呆愣的云若忽的转过头来,那木然的眼神忽然变得阴森起来,嗓子里竟然也发出了“嗬、嗬”的声音。
心儿满脸戒备的盯着云若,生怕她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情来。
云璃月唇角一弯,浅笑着道,“姨母,别着急,有话慢慢说!你有火气也大可不必冲着我来,做出这种事情的,又不是我?我来呢,其实是想帮你的,看你这么可怜,我帮你的儿子洗刷了冤屈怎么样?”
“你,有,有那么好心?我诅咒,你!”或许是好久不说话的缘故,过了好半天,云若才断断续续的说出话来,只是每一个字都像是生了锈一般,让人听起来分外的别扭。
“我要你告诉我,当年,云府为什么单单只有你一人逃了出去?你是不是提前知道叛军要来的消息?只要你告诉了我这些?我就将你的儿子重新替你接回秋府?并且帮他认祖归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