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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1章 得授殿职

    第161章 得授殿职
    王书恩眯着眼睛,看向走入楼间的男子,果然是风华正盛,神采飞扬。
    坐拥部曲,镇守一方,这样年轻的香主在整个日月神教也是屈指可数啊。
    张玉。
    天佑十一年以来,他从大总管口中,越来越多次听见这个名字。
    “张香主今年贵庚啊?”
    “正值弱冠之年,使者大人,何有此问?”
    王书恩笑道:“没什么,随便问问,坐吧。”
    张玉拱手谢过后,在左首木椅上慢慢坐下。
    他并非有意怠慢,左胫骨被岳不群刺伤,丹田中那朵紫金莲枯萎,内外交困,闭关至今,也才恢复得七七八八。
    不过,飞凤桥之战,也并非毫无所得,与一流高手过招,生死之间,无论对于剑术,或者北冥真气,他都有了新的领悟。
    张玉看了眼坐在对面的瘦高男子,对方无奈一笑,轻轻摇头。
    他顿时明白,来了个难缠角色,连齐鹧鸪也心存忌惮。
    王书恩看着张玉,轻声道:“正好与王某同岁啊,那你在成德殿当差多久?”
    张玉不知他问话的目的,隐隐觉察出对方来者不善,如实回道:“在下任职云水堂时,戍守黑木崖半年,倒未曾于成德殿当过差。”
    在日月神教中,分为堂职与殿职。
    两者并非泾渭分明,只是杨莲亭当权以来,打着巩固东方教主权威的名义,后者地位急剧提升。
    王书恩一个紫衫使者,连堂主级别的人物都需小心对待。
    放在任我行当教主时,这样的小角色,敢惹堂主不快,随手便打杀了。
    王书恩微微点头,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难怪……张香主这般无法无天!”
    此言一出,天月楼内,顿时议论纷纷。
    涉及神教高层斗争,关中本土出身的旗主不太晓得内情。
    这些耿介的关中大汉,只觉义愤填膺。
    紫衫使者自踏入云雨坛便在找茬,如戏中画白脸的钦差太监,边关大将殊死建勋,不止没有赏赐抚慰,还要受小人的气。
    齐鹧鸪、苏七七却面色凝重,看向张玉。
    ‘无法无天’,这在神教中是很严重的指控,多少位高权重的大人物,因为被扣上这四个字,不止自己身败名裂,还连累家小受难。
    曾有人暗自揣度。
    法是什么?
    那就是大总管杨莲亭,如今神教中七成法令是杨总管牵头拟定的。
    天是什么?
    毋庸置疑,日月神教只有一片天,那就是东方教主。
    无法无天,这是多么严重的指控啊!
    张玉起身道:“张某何罪之有?请王大人明示。”
    王书恩蓄力完毕,猛然起身,指着张玉鼻子厉声骂道:“王某自入神教,便在成德殿服侍,至今已有五载,论资历,算是你前辈,论身份,传诏使者为教主化身,你吃了什么药,得了失心疯不成,竟敢这般怠慢?”
    天月楼中,二十多名旗主纷纷起身,拔出刀剑,对王书恩怒目而视。
    “哪来的疯子,敢到云雨坛狂吠。”
    “敢对大人无礼,找死!”
    “大人浴血奋战,为神教开疆拓土时,伱在哪里?”
    “瞧这小子,白面无须的样子,怕不是个卖屁眼的娈童。”
    …………
    四名金甲武士出身的护卫,齐齐拔出长刀,挡在王书恩身前。
    “把刀收起来!”
    王书恩不屑地一笑。
    四名金甲武士立刻‘刷刷’收刀回鞘。
    王书恩推开金甲武士,笑着在刀剑丛中穿行而过,走到天月楼门槛前,转身又折返回来,
    原本叫骂不休的旗主见状,气势弱了三分,声音逐渐变小。
    “吆喝!”
    “动手啊!”
    “按教主宝训,戕害传诏使者,本人处以剐刑,夷灭三族!”
    “这里不是日月神教的分坛了?不归东方教主管了?”
    “你们准备造反吗?”
    “有胆子就试试啊!”
    王书恩猛然转身,挺着胸膛朝刀上撞去,竟然没有一丝犹豫,若是撞实了,大概率难活,此人看着无胆,却似乎是个亡命之徒。
    “刀往这里砍啊!”
    那旗主不自觉连连后退,‘当’地一声,钢刀落地,脸色煞白。
    殿中鸦雀无声。
    王书恩冷笑一声,自觉摄服了这些旗主,转身走到张玉身前。
    “张香主,这里还是日月神教的地盘吧?”
    张玉肃立拱手道:“日月大旗所照,皆为神教之土,凡我教徒,无不感念东方教主恩德,云雨坛虽远在关中,孤悬正教虎狼之间,效忠之心,天地可鉴。”
    王书恩笑道:“那对教主使者拔刀的,该怎么处理?”
    天月楼中,气氛一滞,所有人都从紫衫使者的话中,听见了森森杀气,部分旗主心中不由后悔起来。
    张玉之前是教中底层,升任香主后,久任地方,也是第一次见识到了紫衫使者的跋扈,对方代表东方教主,他再如何不满,也只能低声下气。
    只是也不可能按照王书恩心意,杀光这些旗主,那云雨坛必将分崩离析。他转身看向这些关中大汉。
    “收刀!”
    一众旗主闻言,有些不安,犹豫片刻,还是将刀收了起来。
    “喧哗闹事,行止无端,本该重罚。”
    “按照教主宝训,如今正在战时,且允许尔等戴罪立功,滚出去面壁自省。”
    云雨坛的旗主们,暗自松了口气,纷纷退出天月楼。
    神教内部斗争,形式极为复杂,一味刚强,一味软弱,都容易搞成这种前倨后恭的可笑局面。
    这也怪他们不得,王书恩深谙斗争技巧,这些只会提着钢刀厮杀的汉子,如何是整日浸淫其中的紫衫使者的对手,连张玉也只能在坚持底线的情况下,勉强支应。
    “张香主,就这样啊?”
    王书恩坐回首席,对张玉的处置显然并不满意。
    张玉站着拱手道:“教主宝训上说,对于犯错的弟兄,还是要以挽救为主,他们这些人,出身关中,没有福分亲自聆听圣音圣训,偶有冒犯,并非出自本心,经此一遭,想必能有所反思。”
    齐鹧鸪在旁笑道:“是啊,就是杀光他们,换上一批人,也无济于事,所谓使功不如使过,他们经过使者大人苦口婆心的教导,以后该不会再犯了。”
    王书恩沉默片刻,看了眼齐鹧鸪,笑着对张玉道:“既然齐长老说话,那就这样吧,张香主对部下,以后可要好好好好管教。”
    张玉道:“多谢使者大人宽宏大量。”
    王书恩高高举起,却只能轻轻放下。
    他此来是传诏的,只带了四名金甲武士,教训一番也就罢了,自然不可能真对云雨坛动刀子。
    “咳咳。”
    齐鹧鸪使了个眼神,指着那木匣,悄悄做了个手势。
    张玉心中了然。
    片刻之后,苏七七从门外进来,身后跟着两名壮汉,抬着口大箱子,每一步都很沉重。
    那口箱子放在地上,发出响声,打开一看,里面装满了金银珠宝,金灿灿明晃晃的耀眼夺目。
    苏七七笑道:“云雨坛一点小心意,请使者大人不要嫌弃。”
    王书恩看向那满当当的一箱财宝,微微点头。
    按照惯例,教主使者去地方传召,要收些仪程,任教主在时,不过十几两车马茶水钱,杨总管掌权后,黑木崖权威提升,他们这些内侍地位跟着水涨船高,不过能有千两银子也是少见。
    这箱珠宝至少在万两以上,却是让王书恩心怒放。
    “张香主有心了。”
    王书恩使了个眼神,两名金甲武士立刻抬走箱子。
    王书恩道:“齐长老,那就开启圣匣吧。”
    齐鹧鸪取出钥匙,打开匣锁,王书恩从中取出一卷明黄细绢。
    “张香主,准备接旨吧。”
    云雨坛在天月楼中摆上香案,焚香燃烛,净盘洗手。
    经过一番繁文缛节后,张玉这才下拜,拱手道:“圣教主千秋万载,一统江湖,属下恭听圣训。”
    王书恩缓缓展开那卷明黄诏书。
    “文成武德、仁义英明圣教主曰:风雷堂云雨坛香主张玉,聪明睿智,武功出众,起于平阳,建功关中,于神教大业出力甚多,兢兢业业,不辞劳苦,实属人才难得,特授予日月神教护法堂长老、兼代副堂主之职,即日回黑木崖总坛视事。”
    王书恩念完教主诏书后,看向张玉,一时有些懵。
    这怎么可能?
    魔教十二堂口,护法堂独独不同,深受东方教主信任。
    负责执行神教风纪,追杀反贼叛徒,还有拱卫黑木崖之责。
    护法堂设在黑木崖第二重城关,副堂主以上,皆属殿职,在成德殿右侧有专门的公署,可以不经大总管许可,自由出入黑木崖。
    护法堂副堂主一职,可谓位高权重,甚至不逊色与寻常排名靠后的堂主。
    一个二十岁的年轻人,一脚迈入神教高层行列。
    从寻常堂口,调入护法堂,即使平调,也属高升。
    何况张玉不过香主位份,没有惊天殊勋,不能越级提拔。
    东方教主明显是考虑其资质,才升他实职为黄袍黑带的堂长老,而越级兼了代副堂主的职位。
    重用之意,不言而喻。
    这不禁让人想起当年的杨莲亭。
    看来神教中一颗新星,已经冉冉升起。
    王书恩尴尬地笑了笑,道:“恭喜张副堂主,东方教主对你的信重之心,真是令人羡慕啊。”
    张玉自然高兴,接过教主诏书,大声道:“属下接旨,圣教主恩德比天还高,比地还厚,属下必定肝脑涂地,报答教主深恩厚情。”
    齐鹧鸪站在一旁,嘴角的笑容有些苦涩。
    所谓又怕兄弟苦,又怕兄弟当堂主。
    他虽然未能得偿所愿,外放地方,却提了风雷堂的堂长老,三十岁出头的年龄,升得也不算慢了,原本心中也有几分自得的。
    可见张玉才弱冠之龄,就已经是护法堂副堂主,可以参与神教高层事务。
    照这个势头,只怕用不了几年,就能和童百熊并驾齐驱。
    齐鹧鸪心中有些不是滋味:“那时在平定城外初见时,他还只是一个副旗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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