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是我妈跟其中一个男人提条件,说她不满意价格,因为她只提供一个简单的消息,每次分到的钱太少,她想利用她的消息渠道,直接给被拐的孩子找买家,这样能赚的可就多了。”
“我妈第一个看中的对象就是童童,童童是我妈在那个男人的帮助下偷出来的,但是没想到一带回家童童就生病了,恰好那段时间风声紧,我妈不敢带他去治。”
“一开始应该只是感冒引起的肺炎,我妈也不顾他身体弱年纪小,将她能搞到的消炎药都给童童乱喂一通,童童最后的直接死因应该是肝功能衰竭。”
“我...彻底确定真相的那晚很崩溃,我跪着给童童道歉,但是....那是我妈啊,虽然她看不起我爸,甚至有时候都不把我爸当人看,但是...她是我妈。”
“我给自己找了一堆借口,比如警察都说她没罪,我又没证据证明她有罪,毕竟鬼魂说的话怎么能当证据;比如她自从那次再也没有拐卖孩子的机会...”
孙翔宇闭了闭眼,压住声音中的颤抖,“所以童童说他愿意忍受我妈,懦弱又无耻的我就当真没再去追根究底。”
沉默在车厢中蔓延,卫铭从小就无父无母跟着师傅长大,方旗山也是打小就住在道观,方炎的妈在他八岁那年因为受不了他爸赌博家暴跑了,车上几人几乎都缺乏跟母亲朝夕相处的经验,实在很难对孙翔宇感同身受。
“但我到底因为读了一些书,懂得一些微末的礼义廉耻。”孙翔宇声音沙哑了许多。
“因为知晓这些,我觉得自己是个罪人。尤其是在我爸因为太过劳累从脚手架上摔下来去世,我妈没让他入土为安,反而带着他的尸体,到处哭嚎讨要赔偿,直至他臭的不行的时候,我对自己的厌恶到了极点。”
“我辍学,我拒绝社交,拒绝找工作,用极为恶劣的态度对她,就这样混到现在,靠着我爸抚恤金活着,跟她一样人不人,鬼不鬼。”
“我以前没能阻止我妈作恶,更是闭口不言让她逍遥法外,这么多年下来,我只做了一件还能被称之为人的事——我在她手机里装了窃听软件。”
方旗山的车停在了孙翔宇家门口,夜色中,孙翔宇看向楼上自己房间的眼神,死寂中带着一丝解脱。
第21章 真的是她
“病房里一会儿护士要消毒,你看大家都出去了,等你吃好了,你也出去,就去楼梯口等你奶奶吧...”
电脑音箱中,孙家珍的声音清晰可闻,确实是她哄骗双双去了楼梯口。
“真的...是她...”孙翔宇呢喃道,哪怕心中有了近乎百分百的猜测,但听清孙家珍说了什么的那一刻,孙翔宇的心脏还是不可避免地抽痛起来。
救人要紧,强行按住乱七八糟的情绪,孙翔宇切换到实时监听频道,同时迅速调取出另一个软件,指了指地图上正闪着红点的位置,“这是我妈手机的定位。”
音箱里是孙家珍跟一个男人你来我往的对话,大头正说着“贵客那可都是大忙人,又不是随喊随到的,黑叔好不容易跟他约好了时间,刚刚才把货送去会所...”
这话一出,在场众人心里都是一个咯噔,孙家珍的手机定位地址是在临平市红灯一条街背后的一个城中村。
看到定位信息,结合双双的年纪样貌,方炎人都弹了起来。
方旗山语气急速地留下一句:“孙先生,麻烦你留在这里等警察,另外现在立刻再次报警,请求搜查会所。”
他说着就拿起车钥匙往外冲,卫铭也已经起身,走了两步他又回头抱起装着晓杰部分尸骨的坛子,“晓杰借我用用。”
有些场合,这些阴客比人更好用。
方旗山把车开得飞快,忙里抽空还嘱咐方炎:“帮我掀开中间扶手,里面有个卡包,找找写了幸运的那张符。”
方炎动作很快,将符抽了出来,刚要递给卫铭,卫铭直摆手,:“别别别...”
方旗山也着急:“别让他碰,贴我方向盘上!”
等贴好了,卫铭才跟方炎解释:“那玩意儿金贵又娇气,我煞气重,碰一下就没用了。”
他又放低声音:“很难说这玩意儿到底有没有用,死马当活马医吧。”
方炎却对方旗山或者说五朝观很是信任:“一定有用!”
不知道是不是方炎的话真的应了验,还是方旗山本就运气好,这一路过去别说堵车,连交通信号都是一路绿灯,很快就到了目的地。
那会所的安保做得还不错,方旗山将车直接开到会所门口,立刻有门童迎了上来:“先生您好,请问有预约吗?”
“有,是霍先生推荐我来入会的,带我去找你们经理。”方旗山装得像模像样,一副习惯性使唤人的样子立刻唬住了门童。
门童有点懵:“抱歉,请问跟您联系的是哪位经理?”
方旗山却避而不答,他一边往里走,一边把车钥匙递给另一个门童,示意他去泊车,“不要停太远,我有两个朋友在车里休息,你动作轻点。”
跟在他身后的门童还在问:“请问您要找的经理姓...”
“就值班那个,我怎么记得你们经理姓什么?!”方旗山语气不耐,呵斥了一句。
门童一噎,立刻低下头,他怕得罪客人,一边将他往里引一边低声道歉...
方旗山掏出手机,“我找下他联系方式...”手上却按响了手机铃声,他朝门童道:“你等下,我接个电话。”
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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