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风暴与猫
    维尔利特的胸腔仿佛随时都要炸裂，她极力隐忍着痛苦，脸色越来越差。
    注意到冰雪少女紧紧蹙起的眉毛，爱丽丝的内心也像是被什么压迫一样紧张焦急。
    金发女孩扬起头，看向上方波澜之外黑压压的赤眼魔蝠。
    心情像是坠入无底深渊。
    没有氧气的布伦达会窒息而死。
    但是在水面之外呼吸氧气，又要面对魔蝠大军巨浪般凶猛的攻击。
    如果没有维尔利特，爱丽丝大可以在水下憋半个小时的气。
    赤眼魔蝠也会因为久久等不到目标猎物悻悻离去……
    她既然已经救了维尔利特，那么便要一帮到底。
    但现在只有浮出水面让维尔利特呼吸这一条出路——
    继续待在水下，只会让会长的情况越来越糟。
    维尔利特感觉到自己的意识开始渐渐模糊，像是有什么半透明的罩子扣在了她的脑袋上。
    窒息且闷堵。
    女孩银色尾部泛蓝的长发随波轻轻飘荡。
    她的意识仿佛要脱力肉体，飘到更远的地方去……
    一只手忽然握住了冰雪女孩纤细白皙的手腕，虚晃的意识被突然惊醒。
    如水面坠入惊石，泛起层层涟漪。
    金发女孩好看到令人惊艳的侧脸，以及奋力拉着她上游浮出水面的勇气，让维尔利特在强烈的窒息和痛苦中，艰难的维持着仅存的一丝意识。
    浪潮般汹涌的赤眼魔蝠，在水面上投下大片深色阴影。
    两个人猛地冲出被阴影笼罩的蓝色水面，晶莹剔透的水珠从长发和睫毛滴落。
    充沛而潮湿的氧气猛地钻入肺部。
    维尔利特像脱水后回归大海的鱼儿，大口大口拼命喘息。
    混沌模糊的意识被氧气唤醒。
    心跳剧烈的锤击着单薄的胸膛，鲜红的血液在血管中流动。
    她们还活着……
    维尔利特在心里低声喃喃。
    然而危机并没有离去。
    发现了出水猎物，魔蝠大军前赴后继，宛如一片黑云铺天盖地，向着水面上两个小巫师俯冲而来——
    她们两个就像是待宰的羔羊。
    哪怕爱丽丝不认为自己是弱小无力的羔羊。
    但此时的处境却难以改变。
    金发女孩半扶着意识逐渐清醒的布伦达，身体中与生俱来的那股力量正在极速的酝酿着……
    哪怕无法解决全部的赤眼魔蝠，也要炸出一条可以逃生的出路来。
    “……我们一起。”
    维尔利特刚从窒息的痛苦中解脱出来，尽管胸腔隐隐作痛，但她还是习惯性的勉强自己。
    维尔利特家族秉承的信念是——不到最后一刻绝不放弃。
    她的声音有些沙哑，眼神却恢复了冷静和坚定。
    说起对死亡的恐惧，布伦达的情况比较特殊——
    她既是维尔利特家族的继承人，又是克里多学院的魔法会长。
    为了做到自己应尽的义务，她也不能就这样轻易陨落在魔蝠大军手中！
    维尔利特手持魔杖，以最快的速度吟唱着魔法咒语。
    爱丽丝回想着曾经在爱心孤儿院时，自己发出的那道无声的呐喊气浪。
    如果能够将求生的意志转换成爆发的力量——
    那一定比因为愤怒所带来的力量更加强大。
    爱丽丝渐渐闭上眼睛，一股令人感到惊惧的风暴之力正在她的体内酝酿。
    水面以金发女孩为中心慢慢旋转起来，气压不断降低……爱丽丝正在疯狂的抽取着体内的那股神秘的力量，并压缩着不断将它们凝聚起来……
    另一边的维尔利特，同样正在凝聚着大量魔力，准备施展出超越魔力等级的越级魔法。
    随着咒语的吟唱不断加速，手中黑色魔杖顶端亮起的白色光芒越来越亮，亮到有些耀眼。
    就连气势汹汹的赤眼魔蝠，也发出了略失底气的尖叫。
    爱丽丝紧咬牙关，她发现体内的这股力量随着不断的抽取，渐渐有脱离自己掌控的趋势。
    然而现在已经停不下来了——！
    爱丽丝没有办法阻止这股力量的爆发。
    也无法预料爆发的威力所波及的范围会有多大。
    就像是一个放射力量的黑洞，仿佛要把周围的一切吞噬。
    决不能因为自己伤到维尔利特。
    心里这样想着，她努力降低自己的抽取速度。
    天知道这股神秘的力量到底有多大——
    就算爱丽丝不断的抽取，体内依旧没有任何空虚力竭的感觉。
    就在赤眼魔蝠潮即将淹没她们两个的时候，维尔利特的魔法咒语终于吟唱完毕。
    冰雪少女挥动手臂，黑色魔杖划过空气，耀眼的白色光芒如烟般瞬间绽放！
    白色魔法“光之荣耀”以超音速的移动能力，瞬间冲向上方黑压压的赤眼魔蝠。
    强烈的光属性气息是暗属性赤眼魔蝠的克星。
    许多魔蝠避之不及，被命中之后纷纷化作黑色的粉末落在水面上。
    后面的魔蝠因为本能拼命扇动翅膀，向后躲避，喉咙里发出刺耳的尖叫。
    维尔利特发现——直到她的“光之荣耀”将赤眼魔蝠击退一段距离后，爱丽丝依旧没有施展出自身力量的打算。
    不仅如此，爱丽丝现在的表情看起来非常吃力。
    “爱丽丝，你怎么了？”
    感觉到似乎有什么未知的事情正在发生，布伦达的声音都下意识颤抖起来。
    她的预感告诉自己，似乎有更糟糕的事情在发生。
    “我……我停不下来了！快躲开——！”
    爱丽丝张开嘴发出一声呐喊。
    被抽取出的力量失去控制，如上万匹脱缰的野马，向着四面八方奔腾。
    以爱丽丝为中心，一股无形的滔天海啸轰然掀起。
    整片水域都在这股强劲的力量中不停颤栗。
    水面上爆炸的频率如同快节奏的音乐喷泉。
    水底的生物如鱼群、虾蟹、乌龟、水蛇等等混合着泥沙被纷纷炸向天空——
    在惊吓中体验一飞冲天的感觉。
    高达十几米的水浪冲散了漫天的赤眼魔蝠。
    有些倒霉的魔蝠，甚至连眨眼都来不及便四分五裂。
    波及整片水域的强力爆炸远远望去，依旧令人叹为观止。
    飞得的低的魔蝠被炸个粉碎、高的被水浪击中翅膀，落在水面上如同下饺子一样壮观。
    以爱丽丝为中心的爆炸，持续了足足五分钟的时间，层层扩散，鱼虾满天飞。
    这动静甚至盖过了上方车辆爆炸的声音。
    唯一一只幸存的赤眼魔蝠，正打算悄悄从水面的上空飞走。
    就在这时，一只猫咪忽然从水中飞扑而上，一口吊住了赤眼魔蝠的翅膀。
    咔擦一声把它嚼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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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