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花落年复年 作者:九幽阿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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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绣几个锦囊,为什么到自己家就成了翻议政录了!
三月,孝宗下旨“擢原中书侍郎郑元安为淮安郡守,令即刻启程。”
朝中鸽派为大部分,这一道旨意非常明显是备战的信号,是以满朝大哗。户部尚书与兵部侍郎几乎要死谏,但孝宗不为所动。郑元安也是雷厉风行,接到圣旨的当天下午便收拾好东西启程了。
文君虽不谙世事,却是感知人心的一把好手。即便郑元安一路上都不动声色,但文君依然感觉到了他的焦躁,于是悄悄用了几个缩地诀,把原本□□天的路程缩短成了四天。
郑元安郑重道谢,文君只是一笑而已,并没有像以前那样乐不可支。
郑元安想让她振作起来,便故意打趣她道:“出一趟门竟学得稳重了不少。早知如此,该多带你出来吃一吃苦才是。”
文君叹了口气:“以前和阿璇出来游历的时候我总是偷懒去玩,想想真是白活了这一千多年。阿璇说得对,在人界,光是能打、光是道行高,一点都不够。现在阿宁这样难过,而我除了这点妖力,别的什么忙都帮不上。”
郑元安温言安抚道:“已经帮了很大忙了。兵贵神速,我们这么快就到了淮安,正好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文君心不在焉地点点头。
二人驾车进城时,文君突然捉住了郑元安的袖子:“阿宁,我有些话想跟你讲。”
“你说。”
“听江丞相的意思,做郡守好像是个很累的差使。我不舍得你这样辛苦,所以你处理事情的时候就让我跟在你身边学,好不好?学好之后,我就能帮你了。”
“……事关军国大事,抱歉文君,恐怕我能带你去的地方不多。”
文君露出一个神似璇玑的狡黠笑容:“我会隐身术~到时候你可以假装没有带着我呀。”
郑元安无奈:“文君,听话。”
文君敛起笑容认真道:“阿宁,我是妖。很多你们人类做不了的事情,为什么不交给我试试看呢?”
☆、渐入佳境
楚州五郡以淮安为首府不止因为它地势平坦适宜耕种,更是由于它特殊的地理位置——出了北城门再往北去二十里,便是金国的国界了。
淮安自隋设郡以来,至今已近五百年。历史悠久的郡县都有个共同的问题,即豪强兼并相当酷烈。如今居住在淮安的世家有三个,分别为淮安顾氏、山阳陈氏以及常丰孙氏。其中淮安顾氏起于隋末、兴于中唐,风风雨雨已历三朝。陈氏与孙氏皆为后来迁入者,到淮安以后颇有一点唯顾氏马首是瞻的意思。
这三家祖上曾经也都出过京中大员,然而自宋都南迁以来,淮安就成了直接与金国对峙的国境线;更兼如今朝廷的铨选方式乃是科举,大大打击了世家在朝中的势力,是以淮安三族进入南宋以后便有了衰败的苗头。
在朝中有多大的话语权,在地方上就能归拢多少土地、吸纳多少隐户。常言道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三族都曾是钟鸣鼎食之家,如今露出颓兆势必得缩减用度方可度日,这样前后一比照,如何叫人甘心?再加上彼时金国国主完颜亮三不五时地扰边,今天问你“借”五百担粮、明天向你“征”三百头猪的,这谁受得了?于是以顾氏为首,淮安三族尽皆投靠了金国。
完颜亮需要借助盘根错节的南宋世家作为南下的内应,而淮安三族则需要借助金国铁骑来实现“家族复兴”之梦,双边由是一拍即合。
孝宗便是在这个时候派郑元安北上的。
郑元安清楚,在淮安这三年任期内,自己明为郡守,暗地里却兼任大理寺少卿与御史,于是从赴任那天起便开始没日没夜地跟淮安三族和金国探子明暗交锋。如此这般的交锋看似并无刀光剑影,实则用“枕戈待旦”来形容都一点不为过。其间凶险一言难尽,既劳心又劳力的,有时郑元安累得连饭也吃不进去。
文君初时还是个天真烂漫的性子,每天想得最多的便是什么东西要怎么炮制才最好吃。淮安以北、金国以南恰有一条大河流经,名曰淮河,文君便时常去淮河里捉鱼钓虾,回来想方设法变着花样给郑元安做好吃的。可郑元安的胃口仍是时好时坏,整个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消瘦了下去。
急得文君差点把自己给炖了!
一日午膳,文君冥思苦想后做出一道改良版的淮南鱼羹,乃是将新鲜鲈鱼剥皮去骨槌成鱼蓉,而后放入鸡骨高汤中与芙蓉豆腐同煮。待羹呈乳白色时加入焯过水的小荷叶、小莲蓬,最后起锅时再撒上几星莲瓣末。
这道费尽心思的“淮南鱼羹”果然受到青睐,郑元安几乎没将锅就着一起嚼了!
饭后,郑元安起身回去继续工作,文君相随。到了书房以后,文君熟门熟路地在墙上挂出一幅淮安舆图,取一支毛笔蘸了朱砂圈出大大小小五个圈子,又在每个圈子里写上些数字。
郑元安先是不解,而后眉毛越抬越高:“这是……这莫不是……?”惊疑不定的视线缓缓对上了文君的:“这莫非是三族隐田?”
文君抿嘴一笑:“阿宁好生厉害!这可不就是他们在淮安的隐田?还有一些在淮阴、盐城、山阳和常丰,不过我想你又不是楚州知州,恐怕也管不了这么多,便没画给你。”
郑元安脑中一片空白,接着便是一阵狂喜!他想都没想,一步踏前抱起文君转了几个圈子,其力之猛,差点把文君的猫尾巴给甩出来了!
文君中气十足地“嗳哟”了几声,奋力从郑元安臂弯中挣脱出来:“你要真想抱着我乱舞的话,起码要提前通知一声我好变回原形啊!这么大个人,你抱着也不嫌手酸!”说着又噗嗤一笑:“就高兴成这样?当状元都不见你这般癫狂。”
郑元安解决了一个多月以来压在心头的大问题,也顾不上讲究什么男女大妨了,伸手一刮文君挺翘的小鼻子:“你能有多重,就压得我手酸?”
文君从未被他这般亲昵地对待过,心里高兴得不得了,也假意张牙舞爪地配合着他玩闹。
也不知文君当初是怎么修炼的,化出的人形竟然怕痒。郑元安发现这一点后自然善加利用,文君笑得气都喘不过来,最后还是变回原形才躲过一劫。
笑闹过后,文君安静地伏在郑元安膝头,毛绒绒的小肚子一鼓一鼓的地喘着气儿。郑元安有一搭没一搭地抚着掌下油光水滑的猫毛,抬眼看见盛夏的阳光透过院中绿叶一丝一束打在窗棂上,突然就有了一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阿宁,你拿到这张舆图以后,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呢?”猫儿伸出后腿挠了挠耳根,坐起身口吐人言。
郑元安笑着轻捏了一下猫耳朵:“自然是括隐。”
“可是他们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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