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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五章 刺激

    李隆基眼下,是非常看重李林甫意见的,所以李林甫举荐裴耀卿出任兵部尚书的事情,基哥非常麻利的就给批了。
    放在以前,裴宽在范阳,那么裴耀卿在中枢就不能掌大权,但基哥为什么批的这么痛快呢?
    因为他看得出,裴耀卿现在正在走牛仙客的路子,差不多快成为李林甫的牵线木偶了。
    那就没必要压制了,李林甫自己就会压制。
    眼下的李林甫已经坐进了席位,他周围都是顶格大佬的位置,而且没有人过来敬酒。
    为什么呢?级别太高了,你想过来,结果走到半道就被人给拦下了。
    见中枢大员,是要预约的,怎么个预约法呢?由五品以上的大官帮你引荐,没人引荐的话,你都过不了这边。
    眼下的李林甫手里,有两份圣旨,一份是制,一份是敕。
    制叫做《授裴耀卿兵部尚书制》,敕叫做《命钱物兼用敕》,都是李林甫刚刚从基哥那里拿回来的。
    裴耀卿这件事就不说了,为什么会出现钱物兼用的敕文呢?
    因为李林甫已经收到消息,恶钱集团过了上元节,要搞事情。
    以前嘛,可以利用户部及太府寺储备,跟他们打一场金融战,但是眼下,国库被西北的战事抽空了,难以应对恶钱集团的主动出击。
    李林甫肯定不能在这个时候动武,边关在打仗,他要是在长安掀起金融打击的风暴,会影响更大。
    思来想去,他想到了一个办法。
    《命钱物兼用敕》全文如下:
    “货币兼通,将以利用,而布帛为本,钱刀是末。贱本贵末,为弊则深,法教之间,宜有变革,自今已后,所有庄宅口马交易,并先用绢布绫罗丝绵等。其余市买至一千以上,亦令钱物兼用,违者科罪。”
    这就很明白了,一千钱以上,也就是一贯钱以上,优先使用布帛交易,等于直接给了恶钱集团一记闷棍。
    你们想在长安给我来个釜底抽薪,断了恶钱流入,造成通货膨胀,好,我以布代钱,直接让钱币的作用降低一半,看你们能掀起多大浪来。
    当然了,这样的办法只是权宜之计,毕竟布帛也是硬通货,存量也不多,能够支撑一时,支持不了太久。
    这样的敕文,是在鼓励纺织业加大出货量,等到西北的战事消停一点后,会对钱币市场造成一些冲击,但作用还是有限的。
    毕竟真正的市场交易行为,大多不看敕文,明里暗里给你搞个阴阳价,你也没办法。
    李林甫只是暂时以此法应对,等到国库充盈了,再盘算长远之策。
    裴耀卿入席之后,李林甫将那封任命的制文交给对方:
    “刚从圣人那里知道了一件事,要不要听一听。”
    他现在是要笼络裴耀卿的,那么笼络人最好的方式,就是让人觉得你跟他交心,什么都不瞒他。
    裴耀卿愣道:“不便说就不要说。”
    李林甫笑道:
    “没什么不能说的,西北的事情,圣人应该是知道了,但是他没有训斥我,可见是不希望西北的事情被捅出来,过了上元节,我们也没必要再说了,大家都装傻,等到隋王西行无功,才是咱们挨骂的正经时候。”
    裴耀卿皱眉道:“隋王要去陇右?是他主动奏请,还是圣人授意?”
    李林甫小声道:
    “是圣人的意思,你我都能看的出,隋王乃不二人选,圣人目光如炬,难道看不出来吗?明天就会走,此事莫要传于他耳,所有西北的奏报,兵部全都压着,哪些能呈给圣人,哪些不能,你我亲自把关。”
    “明白了,”裴要卿点了点头。
    圣人眼下的态度叫什么呢?这就是揣着明白装糊涂,什么都知道,什么都装作不知道。
    那么下面的人,也要帮着去掩饰这千疮百孔的太平盛世。
    明面上,岁月静好,暗地里,所有的问题都要悄悄去解决,不能让人知道,原来太平盛世并不太平。
    “我刚才在花萼楼,见到了李适之,圣人询问他太府寺由谁接手为宜,你猜他怎么说?”李林甫道。
    裴耀卿想了想,沉声道:“他一定说,圣人属意谁,那就是谁。”
    李林甫哈哈一笑,指着裴耀卿道:
    “果然还是焕之,挺之便猜错了。”
    李适之为什么会这么回答呢?因为当下最适合接手太府寺的,就是韩朝宗,连李林甫都没办从麾下找出一个能顶替人家的,圣人自然心里更清楚了。
    但是李适之没有举荐,因为太府寺的烂账还没捅出来,韩朝宗想要接手的是一个需要重新整顿的太府寺,而不是一个还没有暴雷的垃圾股。
    这个雷不暴,韩朝宗也不愿意接啊,人家还希望干户部尚书呢。
    “人买回来了吗?”裴耀卿问道。
    李林甫点了点头:“上了杨三娘的套了,本以为她将人保下,定是觉得奇货可居,没曾想那三个女侍所知有限,钱花的冤枉,不过至少我们知道了,圣人了解的也不多。”
    “那么,关键就在那个韩珠团了,”裴耀卿道:
    “此女最好的下场,就是消失,可是进了隋王宅,就是圣人在暗示所有人,谁也不能碰她,此女活着一天,不知道多少人会因此难眠。”
    李林甫听到声音,望向正朝这边走来的萧炅,低声道:“首推这个糊涂蛋。”
    裴耀卿会心一笑,起身迎接萧炅:
    “怎么来迟了?”
    “不迟不迟,”萧炅哈哈笑道:“在宫门口盘桓了一阵。”
    他这句话,是在暗示李林甫,我的屁股我自己擦,你别担心。
    谁能在宫门口,让他停步呢?自然是女婿崔圆了。
    崔圆昨天就从太极宫过来了,未来两个月,都会在兴庆宫巡查门禁,李隆基最信任高力士,高力士又信任崔圆,那么上元节的防务,自然都是用最可靠的人。
    萧炅是不屑说出自己是在交代崔圆,因为他觉得这个女婿丢人,拿不出手。
    官员是有鄙视链的,中枢的就是看不上卫府的,因为眼下的卫府不比从前了,从前的卫府大将军,相当牛逼的,现在嘛,取而代之的叫节度使。
    崔圆做为李琩的好友,也是萧炅唯一可以探听隋王宅消息的线人,他需要知道,那个韩珠团到底会泄露出什么样的秘密。
    萧炅和杨慎矜在太府寺共事那么多年,身上能干净到哪去呢?
    连李林甫都不清楚
    随着乐声响起,所有官员纷纷起身。
    六面巨大的团扇,将李隆基与他的嫔妃们遮挡着,缓缓朝着主位上行去。
    等到抵达高台,扇开,所有人的目光几乎都落在了杨玉环身上。
    因为她今天穿着的礼服,与她的身份不匹配,乃皇后礼仪。
    朱红色的钿钗礼服,绣有十二行锦鸡花纹,内着蔽膝,长至膝盖,下盖之以裙裳,脚着朱红色履。
    大唐皇后的标准服饰,分为深青色和朱红色两种。
    深青为祭祀礼服,而朱红则是朝服或者宴会礼服,《大唐开元礼》记载:朱衣,排罗为之,制如青衣,宴见宾客则服之。
    人家这个朱,与下面那帮贵妇人的朱色还不一样,杨玉环这个颜色深的发黑。
    她的发髻很特别,可以说是今夜唯一。
    将头发梳松,发端插上发环,环呈扇形,正中大,两边小,上饰金凤、珠翠等首饰,后佩孔雀翎,两鬓戴步摇。
    后世也将这种发式称为玉环髻或杨贵妃髻。
    发髻上还有首饰花十二树,并两博鬓,戴丽水镇库紫磨金步摇,这便是白居易长恨歌当中的“云鬓花颜金步摇”和“翠翘金雀玉搔头。”
    开元天宝时期,大唐女子的眉式特点叫做“青黛点眉眉细长”,也就是细长的画眉方式。
    后世的影视剧当中,很多唐朝贵妇的眉毛是倒八字,甚至有些将武则天的眉毛也弄成了倒八字,其实那是中唐以后才流行的眉式,叫做“双眉画作八字低”。
    眼下的杨玉环,可谓艳压全场,体态丰满、娇憨可爱、贵重端庄,华贵至极,天宫仙女也不过如此了。
    当然了,能看清楚的,都是坐在前面的,后面的人和眼神不好的,只能看到李隆基的赤黄和杨玉环的朱红身影。
    李隆基特别的开心,他开心的是,天下第一美人落在了他的手里。
    没错,今晚所有的贵妇人在杨玉环面前,都要黯然失色。
    杨玉瑶够漂亮了吧?跟在贵妃后面像个丫鬟。
    武明堂目瞪口呆的望着那一抹朱红,后槽牙都快咬碎了,她嫉妒啊,老娘就算年轻个十来岁,也拼不过眼下这个骚狐狸。
    不,不对,她一点都不骚。
    天真无邪,憨态可掬,古灵精怪,温婉柔顺,怪不得能让圣人做出那样的事情。
    武明堂下意识的看向不远处的李琩,她也是外戚嘛,距离李琩并不远。
    “啧啧啧啧”张盈盈不停的感叹摇头,口中故意发出啧啧啧的声音。
    算是在埋汰李琩吧,毕竟上面那个女人,李琩也玩过。
    “圣人、贵妃,诸宫之主,上元安康,”
    礼官唱喝一声,所有人都跟着又重新喊了一遍。
    接着便是一拜稽首,再拜稽首,三拜稽首,便算是迎接皇帝入座。
    也就是微微躬身揖手行礼,不用跪下,也不用磕头。
    “诸卿上元安康,请尽兴,”李隆基摆了摆手,示意大家都坐,然后便笑呵呵的握着杨玉环的手入座。
    教坊递上曲单,他要点曲儿了。
    李隆基点的是他自己曾经创作过的一首乐词,并且已经改编成了乐舞。
    叫做《好时光·宝髻偏宜宫样》。
    从前的上元节,开场一定是大乐,但今年不一样,竟是一首描述男欢女爱的小词,由此可见李隆基的心境发生了变化,他要开始沉迷于享乐了。
    乐工舞伎纷纷登场,梨园子弟登台献艺。
    一名容貌极为出众的女子,在场内翩翩起舞,舞姿舒展,细腻的步伐配合优雅的身姿,一下子将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她的身上。
    只见她展开歌喉,声线清脆如黄莺,激荡人心:
    “宝髻偏宜宫样,莲脸嫩,体红香。”
    “眉黛不须张敞画,天教入鬓长。”
    “莫倚倾国貌,嫁取个,有情郎。”
    “彼此当年少,莫负好时光。”
    不得不说,基哥在这方面的造诣,真的非常过硬,今夜没有人在乐舞方面的研究,可以超过他了,梨园祖师,名不虚传。
    宫宴开始,数不清的内侍宫女,手捧托盘,将一盘盘珍馐送至每一位宾客面前。
    明月当空,美酒在前,兴庆宫的这场大宴正式开始。
    李隆基今夜的兴致非常高,他竟然亲自带着杨贵妃离开座位,依次与人敬酒。
    敬这个字,用在这里不适合,但人家真的是这么做了。
    首先是老一辈的有功之臣,如信安王李祎、许国公萧嵩等。
    “天下承平,开元盛世,皆赖卿等之佐助,朕携贵妃,以敬诸公,”
    说着,李隆基举起酒杯,一干老臣已经是泪流满面了,纷纷恭贺李隆基的千秋伟业。
    但是他们对杨玉环,似乎并不感冒,只是微微颔首。
    这也没办法,大家都是尊周礼的,国家要尊,家族要尊,小家也要尊,这是君子成家立业之根本,这个根本不能破坏。
    圣人破坏那是他的事,我们反正不能这么干,这是父子关系当中的彼此尊重。
    李隆基似乎并不在意,挨个与他们碰酒,但是他肯定喝不了这么多,毕竟接下来还要与很多人饮酒,所以需要一个替酒的。
    谁呢?李适之。
    李隆基负责碰杯,李适之跟在屁股后面再敬一回,然后喝光。
    接下来便是皇室,包括亲王公主驸马在内,乌压压的一大片。
    李隆基难得的与每一个儿子都亲切的寒暄着,嘘寒问暖,场面看上去非常温馨,但李琩总觉得,像是在慰问贫困户。
    “臣妾敬太子一杯,”杨玉环朝着太子李绍微微屈膝,随后掩袖一饮而尽。
    人家的礼数是非常到位的,她本不用这么客气,但实实在在按照礼仪的话,太子是副君,贵妃还真就得客气点。
    因为贵妃,实际上不如太子妃,太子妃是仅次于皇后的内命妇。
    李绍连称不敢,将自己的杯中酒饮尽,道:
    “儿臣愿父皇圣体安康,大唐盛世,千里同贺。”
    这句话本来非常官方,也没什么毛病,但是李隆基听了有点不爽,你祝我身体建康啊?你会有这个心吗?
    朕还真就要保重身体,福寿延年。
    李隆基哈哈一笑,拍了拍太子的肩膀道:
    “你也要照顾好自己的身体,做为儿子,精神萎靡,有气无力的,竟还不如朕,可见平日不知养护,挺直了腰!”
    说罢,李隆基笑呵呵的,狠狠的拍了一下儿子的腰部。
    李绍赶紧一脸尴尬的直了直身体。
    “父皇,我陪你一起吧?女儿也可以帮您饮几杯啊,”咸宜第一个跳出来跟她爹撒娇,打算并入基哥的队伍。
    李隆基哈哈一笑:“不用你替朕,你看护好朕的太真,别让她醉了。”
    “遵命!”
    咸宜笑嘻嘻的过去搀扶起杨玉环的手臂,两女相视一笑。
    看这架势,主看台上的席位,基哥多半是都要过一遍了,李琩总觉得自己呆在这里不合适了。
    刚才已经有很多人给他使眼色。
    于是他朝韦妮儿道:
    “父皇过来问起,就说左卫有些事情需要安排,我得出宫一趟,实际上等敬酒完,我就会回来。”
    “好,夫君去吧,”韦妮儿点了点头,表示理解。
    李琩前脚刚走,张盈盈便以出恭的理由也离开了,然后缀着李琩离开的方向,一路急行追了上去。
    “你跟着我干什么?”李琩一脸嫌弃看了看周围忙里忙外的宫人内侍,道:
    “注意体统。”
    张盈盈笑呵呵道:“你忘了咱们那时候在太极宫内追逐吗?你我的体统早没了,在意它干什么?”
    说罢,张盈盈环顾左右道:
    “跟我来,我有要紧事情跟你说。”
    李琩暂时离开,本来就是躲躲风头,避免他和基哥都尴尬,至于去哪无所谓的,只要不在座位上就行。
    既然张二娘说有要紧的事情,他也便好奇的跟了上去。
    这丫头对兴庆宫是很熟悉的,从前没少跟着他爹妈来这里,而今夜的兴庆宫,叫做外紧内松。
    外面是层层把守,一只苍蝇也飞不进来,里面除了基哥的安保,几乎都看不到卫士。
    卫士们全在城墙上。
    李琩还疑惑对方会带他去哪,结果是一处犄角旮旯的城墙角下。
    这里倒也非常隐秘,周围有林木遮挡,又是夜晚,谁也不会注意到这里,除非有人来这里撒尿。
    但这是皇宫,除非你不想要小弟弟了。
    李琩踏着厚重的枯草,刚刚走了进来,就被张盈盈一把拉了过去,只觉嘴角一阵清凉,竟已被人家堵上了嘴。
    真特么的刺激啊,皇城脚下干这种事?
    李琩也不废话,直接将张盈盈抱起顶在墙上,然后以最快的速度解决战斗。
    有点太快了,因为太激动了,也太紧张了,他还得捂着张盈盈的嘴巴,避免对方叫出声,被城墙上的禁军听到。
    “有什么要紧的事情,非得来这说?”事后,李琩在一旁整理衣衫。
    张盈盈也重新整理着发髻,春潮满面道:
    “没有任何事情,就是想跟你亲热,我太了解你了,你这个人用得着我的时候,才会乖乖跟我走。”
    李琩呵呵道:“骗我一次,你就不担心没有下次了?”
    “没办法,人家想你嘛,你家有悍妻,我进不了那个门,只能是在外找机会了,好了,我先回去,你待会再回来。”
    张盈盈心满意足的摸了李琩屁股一把,然后瞅着四下无人,悄悄的溜回去了。
    李琩对她,也谈不上什么情意,纯纯就是好色,因为张二娘总是让他觉得很刺激。
    而此时,李隆基也刚好来到了宗室外戚这边。
    李适之依然坚挺。
    这个人确实能喝啊,能将他放倒的,恐怕也只有全力以赴的汝阳王李琎了。
    “好俊的娘子,都说韦家出美人,果然如此,”杨玉环笑着看向李隆基道。
    李隆基哈哈一笑,朝韦妮儿笑道:
    “朕听说你已有孕,今夜不要多饮,伤了身子,朕可不饶你。”
    韦妮儿赶忙低身道:
    “儿臣遵命。”
    李隆基微笑点头,随后朝着武明堂所在的方向走了过去,他早早的就看到对方了。
    还是当年那个样子,还是那么的美艳动人。
    随着逐渐接近,李隆基突然觉得袖子被人扯了一下,只见杨玉环拉着他的袖子就往一旁走,口中道:
    “三郎来这边,臣妾的二叔三叔要向您敬贺呢。”
    咸宜今天罕见的非常机灵,提前一步过去,已经朝着杨家这边的外戚举起了酒杯:
    “圣人来了,诸位亲戚们请满杯。”
    本来大家早早便站起来了,酒杯也是满的,听到咸宜这句话,又赶紧再添了几滴,不能太满。
    后世流行七分满,大唐是九分,九分容易溢出来,所以唐人敬酒,左手是将杯子完全遮盖住的,一来避免溢出,再者,溢出来你也看不到。
    本来都已经举起酒杯的武明堂,嘴角一勾,恨恨然的又坐下了。
    这个妒妇,我都嫁人了,你防着我干什么?此番进京,至今都没机会跟圣人说话,你个狗贱人!
    杨玉环不停的为李隆基介绍着她的家人,虽然见过,但是她怕李隆基记不住。
    因为平日里,也就是杨玉瑶和杨銛比较常见。
    “朕知道,朕知道,不用太真提醒,”李隆基开怀大笑,指着杨卉道:
    “这是朕的大姨。”
    说着,他又指向身后的杨玉瑶:“这是朕的三姨。”
    “这是朕的八姨,”他又指向叫杨筱。
    本来杨绛还是十姨呢,但是这个就不能认了,因为还是儿媳。
    因为杨玉环的缘故,李隆基在这里驻留的时间最久,高力士甚至令人搬来坐席,请李隆基坐下,好让圣人与他的新外戚亲热的聊天。
    咸宜早就给丈夫招了招手,杨洄见机一溜烟的跑了过来。
    杨玉瑶心思通透,第一时间拉扯着杨洄,坐入了老杨家的坐席。
    以前是杨洄帮她们,现在该她们帮杨洄了。
    “平日里多亏公主驸马照应,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我这个谢字,只说今天这一回,今后可就说不出口了,”
    杨玉瑶主动向杨洄敬酒,故意说的大声,就是让李隆基听到。
    杨洄装出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起身接过酒杯:
    “为三娘分忧,本属分内之事,今后只管招呼一声。”
    杨玉环也罕见的起身道:
    “玉环也敬驸马一杯,今后宫外诸多家事,就辛劳你了。”
    “臣的荣幸,”杨洄先是向李隆基行礼,随后朝杨玉环深深一揖,然后一饮而尽。
    李隆基看在眼中,瞥了自己的闺女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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