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平生照常去腾影集团上班。
    抖音上线已经过去一个星期，派往那边的五百网红团队。
    也已经正式杀入这片新鲜市场。
    他也看了一下，几乎是完全复制辛腾直播最早的短视频套路。
    各种打造炫富人设，这种人设也是全平台公认最吸粉的。
    他还一次性给这批网红发展团队，配了十台法拉利，十台兰博基尼。
    五台劳斯莱斯。
    大家也不用租车了，自己家就有。
    现在抖音的用户量还没起来，这五百人也只能跟着平台共同进步。
    或许要不了多久，这里面就会冒出几个千万级别的大网红，一批百万粉丝的小网红。
    他还是挺关注新成立的这家抖音直播带货小公司。
    小秘书张婉怡过来找他，除了一些日常要看的工作报表外，还有几个重要的人要见。
    其中除了腾飞新能源的负责人严东辉外，竟然还有老贾。
    他来干嘛？
    找他梦想窒息，还是要投资？
    陈平生感觉这家伙并不如外界看到的那么靠谱，起码他干那么多业务，根本没有稳定且长期能赚钱的一两个主业。
    老贾这人最利害的就是拉投资，他去学个总裁班，也能让里面的同学为他筹款近百亿。
    一脸真诚的模样，听他说个十分钟。
    大部分人估计都会想给他投一点。
    陈平生干脆拒绝，“给他发个信息，人我就不见了，咱们集团也没钱。”
    老贾登门，不是梦想窒息就是要投资。
    他可不当这个冤大头。
    凡是主业不赚钱还到处开枝散叶，恨不得将三百六十行都干完的那种老板，他一个都不会投。
    “你让老严过来吧！”
    严东辉就是他现在新能源的联合总裁之一，以前还是三一重工研究院院长。
    自从他上次又一次性拨款一百多亿给新能源造车团队之后，他们已经有段时间没来他这边了。
    都是在各自领域忙碌着。
    严东辉这次过来，主要就是想收购国外一个ai开发技术团队。
    这个团队在ai领域已经投入了三年研发时间，有很多基础领域的研究成果。
    只是在关键技术上慢了竞争对手一步，导致母公司不再对他们提供资金支持。
    国内ai研发做得最先进的团队，那无疑是度娘。
    那边ai开发的人才也是最多的，他们现在虽然招募了一大批ai领域的技术研究员。
    但很明显，缺少基础领域的技术专利之后，想要超越度娘他们，耗时太长。
    陈平生在电池领域，已经拥有无数基础专利技术，主要还是砸了五十多亿收购了国内最大的电池厂沃特码。
    现在想要在ai智驾上做到领先，钱收购一些别人现有的研发成果，无疑也是最快的。
    陈平生问他，“那家公司报价多少？”
    “三十八亿。”
    不少一笔资金，很多企业就是这样，重金干研发，结果研发速度比别人慢了一步或者几步。
    等到别人提前申请了技术专利，你就必须要重新绕开。
    这个时候，很有可能你前面的一切研发成果都将变成一堆废纸。
    自己干研发，风险就是这么巨大。
    真到这种时候，那些公司要么是咬咬牙接着砸钱来研发，要么就是跟现在一样。
    打包将这些还没法变现的研究成果给卖掉。
    “可以，你们自己去看着办就行。”
    ai智驾那边，他前前后后投了六十亿进去，完这个三十八亿，剩下的钱还是能支撑整个研发团队干上半年。
    他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研发出最终的成果，既然这么干了那就不要再犹豫。
    等到严东辉离开之后，他二嫂子一家竟然找到魔都来了。
    二婶子还要跟他二叔提离婚。
    两人离婚的原因，陈平生也是听家里的小老头说起过。
    只是没想到他们都会来魔都这边而已。
    二叔那也是一把年纪了，平时都在砖厂里面当技术工，每个月一万多工资，比上不足比下还是有余的。
    老两口在农村的日子那也是不差的，尤其还是老陈家出了一个陈平生之后，那在望才村的日子，要多潇洒就有多潇洒。
    这人啊，总是吃苦容易享福难。
    好比这二叔吧，日子好起来之后，他好像也不用那么辛苦了。
    然后就在偶然的机会，刷到一个小姐姐直播。
    起初人家也只是一个小主播，直播间七八个人那种。
    二叔一进去，那主播嘴甜甜的喊，“欢迎我家陈陈哥。”
    那声音，又软又酥。
    听得二叔头皮发麻，他就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农村汉。
    哪见过这阵势啊。
    先是给人家打赏几块钱，很快就加到了那个女主播微信。
    女主播那叫一个知冷知热啊。
    二叔说工作辛苦。
    她立马就说，陈陈哥好男人，宁愿自己苦也不苦家里。
    这夸得，恨不得给他戴十八丈高帽。
    聊了几个小时，二叔又在第二天加大打赏力度。
    从几块涨到了几十块。
    又是一晚过去，女主播跟他聊了一晚上。
    次日打赏额度就从几十涨到几百不等。
    然后突然有一天，那个女主播直播间又冒出一个大哥，还要跟二叔抢榜一大哥。
    两人在女主播的话语挑逗下，斗得那叫一个死去活来。
    一个在演，一个在真拼钱。
    一个月时间，败光家里九十多万。
    大半还是陈平生之前给他们家的一点扶持。
    二叔来魔都，就是跟人女主播约了线下见面。
    至于二婶子，那是气不过才来的。
    她吵吵着要离婚，其实也就是气不过，这老实一辈子的人了，竟然临到六十当起了大傻子。
    还一门心思去奔他的爱情第二春。
    二叔在望才村，已经被爷爷奶奶骂得脑袋开。
    可惜没啥用，陷进去的男人甭管年纪多大，都一样。
    “平生啊，二婶子知道你平时忙，也不是要特意来麻烦你，只是你二叔这个大傻子，他也太蠢了。”
    确实挺蠢的。
    这个套路陈平生很熟悉啊，常福那家伙以前干的直播公司不就是这样。
    现在好，报应到自己家人身上了。
    厉害的女主播后面，都是有一个专业的陪聊团队。
    对这些农村庄稼汉来说，他们一辈子或许赚不到什么钱。
    但同样，这些人也很渴望必要的情绪安慰。
    这个时候要是冒出一个女人，给他们提供知冷知热的情绪价值。
    很容易掏空一些人口袋。
    别以为打赏女主播的都是什么有钱人，超八成都是工地大爷，或者是农村辛苦了一辈子的人。
    但凡在城里多洗几次脚，按几次摩，都不至于将钱在这些虚无缥缈的女主播身上。
    “二叔没跟你一块，他去奔现见女主播呢？”
    这种事对农村人来说就是天塌了，对他来说也就是芝麻绿豆般小事。
    不值一提。
    不过他肯定是不允许这种事发生的。
    要不是因为二婶子这身份，底下的人根本不好拦，她也没法直接上来见他。
    二婶子那也是挺老实的，五十多岁的年纪还要草这种心。
    也是没谁了。
    “你二叔那个大傻子，谁知道他去哪里了，我只知道他也来魔都了，到这边之后竟然谁也联系不到。”
    “不是什么大事，我先安排车送你去我家。”
    陈平生打电话，让司机送二婶子回家。然后他再打电话给常福，其它信息没有，但有一个信息二婶子是知道的。
    那就是女主播叫二圈小甜甜。
    三十左右的年纪还叫一个这样的名字，也是没谁了。
    常福那就是快手的半壁江山啊，他要找一个女主播还不是简简单单。
    很快就查到这个女主播底细。
    以前还去他们那边应聘过，因为颜值跟年纪都不过关，辛腾直播没要。
    转头就去了一家小公会，专门骗这种农村大汉为生。
    别说，那个小公会套路还是挺齐的。
    只要碰到合适的杀猪盘，连夜就会开始分析客户心理，以及他心里最需要的情绪安慰。
    然后再给出一整套聊天流程，以及提供他们最需要的知冷知热。
    想要骗光一个农村大汉的全部财产，必备的心理分析那是不可或缺的。
    常福对这一套确实挺熟的。
    他的要求也简单，辛腾直播已经是行业内的独角兽。
    大象有大象的赚钱方式，老鼠也有老鼠的过街方式。
    只要告诉他们二傻子人在哪里就好。
    二叔一脸兴奋，还特意先去找家小旅馆收拾了一下，大热天的硬是将结婚礼服都给整上了。
    可惜，等待他的压根不是什么女主播。
    常福的警告，哪个小公会敢无视，麻溜的还将他们赚的那一部分钱全部退了出来。
    常福没要，只是用自己的大奔将傻不拉叽的二叔给接到了老陈家。
    认真来说这种事他见太多了。
    他以前养的那些主播也是这么干的。
    天道好轮回，幸亏早一步退出那种大坑了，要不然这种钱赚的，真是挺败良心的。
    因为他很清楚，真正喜欢坐在直播间搞打赏的，压根没有几个有钱人。
    大部分都是这些农村老头。
    每一笔钱都是他们辛辛苦苦赚来的。
    农村老人，大部分都缺爱啊。
    常福根本不想在这个话题上多聊，将人送到之后立即就走了。
    他也早不赚这种打赏钱。
    ……
    檀宫别墅。
    二叔被常福送到这边来之后，那也是开了眼界，瞧瞧大侄子这房子住的。
    简直不要太爽。
    二婶子现在看他，那是干脆咬牙切齿。
    小老太彭英以前还觉得二叔子挺靠谱的，老实一辈子踏实赚钱养家。
    谁知道一把年纪了，竟然还跟你来一个老年人的爱情故事。
    这要是换一般家庭，二婶子关起门来跟他一起同归于尽的想法都会有。
    天知道农村家庭存个几十万有多难。
    没一会，陈不凡母亲三婶子也来了。
    她还是挺靠谱的，家里出了这样的大事，不来都不行。
    二叔陈建华明显就是死猪不怕开水烫，爱咋滴咋滴。
    他都六十了，还不能潇洒潇洒。
    “我说老二，你脑子是进了屎吗？”
    “嫂子，你可不能说这种话啊，我就是单纯觉得人家女主播还不错，生活也不容易。”
    “她不容易，你就容易。”
    彭英毕竟是家里的老大嫂，都说长嫂如母。
    她这骂起自家人那也是一点都不客气。
    “你一年辛苦到头能赚几个钱，还拿九十多万去打赏别人，你是想成全村笑话是吧？”
    不用想，已经是了。
    老陈家的事，那在望才村简直就是头版头条。
    二叔不止自己打赏，还拉着一些工友一块打赏。
    人家老婆也不是善茬，知道自家男人还在网上打赏别的女人。
    拿出菜刀就能追他一条街。
    要多惨就有多惨。
    二叔不敢反驳小老太，主要还是她儿子太厉害了。
    全村都找不出敢当面反驳她的。
    他只是小声道，“嫂子，我可听说了，平生出去随便吃顿饭那也是几十上百万，我这也没啥嘛！”
    “你跟他比？”
    小老太还真没想到，这二叔子竟然还存着这种心思。
    “他有百万人替他打工赚钱，你也有吗？”
    二叔不说话了。
    他们那个年代，结婚生子其实都没选择的。
    两家说好，稀里糊涂就结婚了。
    然后一辈子又这样莫名其妙的过完一大半，好像从一开始他就没太多选择。
    要不是陈平生，他或许也不会想什么。
    关键就是有了陈平生之后，他突然觉得自己这日子过得好像太平淡了一点。
    小老太彭英一时之间都不知道怎么说他。
    二婶子嘴上说离婚，其实也不会离。
    一来都已经到这个年纪了，二来老伴老伴，到她们这个年纪哪还有太多想法啊。
    也就是二叔自己发神经。
    三来嘛，还是老陈家现在真不同了。
    别看陈平生一年到头只回两次家，但老陈家那批小的。
    不管读不读书，出社会之后选择的路明显更多了。
    连带着她回娘家，那也是极受尊重。
    陈平生到家已经是下午五点，他老婆宋妍希也回来了。
    不管怎么说，二叔这也是给老陈家开了一个很不好的头。
    像他这种人，想要治他其实很简单。
    断了家里一切资源，他给家里的父亲打电话。
    另外又通知爷爷一声。
    条件好了就想换妻，还是六十这个年纪。
    这是道德的败坏，更是无耻之最。
    陈平生表面不说，暗地里却安排好了一切。
    老陈家的人谁敢冒这个头，他铁定就要按死谁。
    不管长辈还是晚辈，那都一样。
    “二叔，别怪我说话不客气，就你这个年纪还想去泡人家女主播，你要不是姓陈，你这个行为已经妻离子散了。”
    陈平生道：“我留一线生机给你，重新回你的砖厂去上班，另外，你以后别想从老陈家拿到一丝资源，我跟爷爷打了电话，谁敢在借你钱，谁就是我陈平生敌人。
    “帮你买了一张八点钟的火车站票，吃完这顿饭立即离开。”
    人到老年抛妻弃子！
    这样的人，他陈平生顶看不起。
    更别想在他家住一天，二叔直接傻眼，印象里的陈平生一直都是很好说话。
    怎么还能直接赶他离开呢？
    “平生，二叔难得来你家一趟，你就这么赶我走？”
    “滚，话不说二遍。”
    陈平生一点都不客气，主要还是这种风气不能蔓延进老陈家。
    年轻的时候很多人都没选择。
    这难道就是有钱之后抛妻弃子的借口？
    但凡换个普通家庭，像二叔这么干的，儿子女儿都要绕着他走。
    他有钱，但不傻。
    不可能什么人都去帮，更不可能因为一点血缘关系就连基本的处事准则都没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