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扶玉脚步一顿,看向徐母:“为何?按年岁出嫁,徐三娇不是更合适吗?”
除非徐三娇当真如传言所言,和何大已经交付终身了。
徐母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犹豫许久,才道:“倒也不是,就是金玉养得娇贵些,更合适一些。”
“没听懂你这话的意思,”雪烟翻了个白眼,毫不客气地开口,“你是觉得徐三娇从小就是干活干苦力的,就该继续嫁给家境差的继续给人家当奴隶。徐金玉是被娇生惯养着长大的,所以就该继续娇生惯养吗?”
徐母被她直白的话戳破了心思,面红耳赤地争辩道:“你懂什么?这两个都是我女儿,我一般疼!娇娇她闹出了不好听的传闻,我这不是怕县令老爷归罪下来吗!”
“不是的,”难得地,祝君安主动开了口,“你是觉得反正老大已经这样了,不如专心养老二。”就好比,一张纸上写了好几个错字,那便不如拿另一张纸重写一份更完美的了。
“你胡说!”徐母斥道,“你懂什么?!这三个孩子我一般疼!”
雪烟嗤笑了一声:“村子里皆道你徐家教子有方,可他们不知道吧,你们的‘方’是在大女儿身上试出来的!你们也知道自己做错了吧,不然怎么会对徐金玉采取了不一样的教导。”
“不然呢?”徐母被几个小辈连续下面子已经恼羞成怒了,“错一次不够,还要错第二次不成?”
“你不会给她道歉吗!”雪烟提高了声音,一甩手,直直地指着屋里,怒斥道。
“哪有父母给孩子道歉的道理?我给她吃给她喝,生养之恩大于天!我们愿意怎么待她就怎么待她!”徐母左右看看,拿起一旁的大扫帚来,毫不客气地赶着人,“滚!别来管我家的事!”
危楼眼疾手快地把沈扶玉护到怀里,沈扶玉看了他一眼,跟着一行人走了。
回到院里,雪烟和池程余还在一并骂着徐父徐母,沈扶玉站在篱笆前,看着徐三娇的房屋走神。
“在想什么?”
他回过头,是姜应。
沈扶玉又把目光放回了徐三娇的房屋那儿,轻声道:“很不公平。”
“是,”姜应靠在了篱笆上,他道,“看得出来,她温柔、善良,甚至到了懦弱的地步……嫁给何大兴许是她此生最勇敢的一步,只是不出所料,她迈出的这一步,是万丈深渊。”
传言道,徐三娇嫁给何大后,很快便被配了冥婚。
若是真爱,怎么会舍得她去配冥婚?自然,里面说不定会有什么隐情,或许待徐三娇不好的另有其人,但总归不是什么好日子……不然她就不会是鬼王了。
“走罢。”
沈扶玉叹了口气,无论再惋惜,也改变不了任何状况。说到底,这毕竟是鬼王的回忆。
又过了一个月,徐三娇出嫁了。
她成亲得很仓促,看得出来徐家和何家都不重视。不过徐三娇似乎并不介意,她穿着粗劣的嫁衣,踏上了新婚的轿子。
鞭炮炸开红色的纸片,唢呐吹出欢快的乐曲,何家在院里摆了好几桌席,死寂的千河村倏地活了起来,这是这个穷村子难得的热闹。
过往的人群议论纷纷,眼神交流间并无多少祝福,多是一些嘲弄与看热闹之意。倒是危楼,很难得,他走在人群中,难得没把心思全落在沈扶玉身上,极其认真地观看着这场婚娶。
临了夜晚休憩时,危楼还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你在想什么?”沈扶玉坐在床沿,觉得危楼今日实在奇怪。
危楼试了试水温,他蹲在地上,烛火跳跃,铜盆里的清水映出他表情郑重的面容:“本尊在想日后娶你的事情。”
沈扶玉的动作一顿:“你……”
“本尊已经了解得差不多了,”危楼把水往衣服上一擦,抬头看着沈扶玉,“届时,本尊就去求你师尊,先定三书六礼。过大礼的时候,就找魔疆的魔将魔相来,这是魔族最有身份的人了,本尊要给你下十里红妆,全是罕见的天才地宝。待这次回去,本尊就命人打造轿子,方便迎亲的时候用。”危楼有条不紊地说着,他难得有这般靠谱之时,烛火摇曳,眼中爱意清晰可见。
他说完,又低头笑了笑:“本尊同你说这些做什么,你都不答应本尊的追求。”
“水要凉了,来洗脚。”危楼伸手想去抓沈扶玉的脚腕,被沈扶玉轻轻地躲了过去。
他抬眸,瘪了瘪嘴:“又要说本尊胡说八道了是不是?这样吧,本尊边给你洗着脚,你边说着本尊行不行?这样咱俩都不算闲着——水真的要凉了。”
“危楼。”
沈扶玉倏地打断了他的话。
危楼蹲在地上,抬起头,一副破罐子破摔听他训责的样子。
屋里的灯花该剪了,光线晦暗,沈扶玉垂落下来的长发挡住了他的耳垂,依稀可见是泛着红的。
他看了危楼许久,危楼蹲在也安静地等着他开口许久。
铜盆的水渐渐凉了,烛泪顺着蜡烛缓缓流下,在桌子上凝固,外面的花树被风一吹,花朵簇拥着沙沙作响。
月光皎洁,朦胧着落入窗中,描摹出两人的身形来。
“我们在一起吧。”
夜风扰乱了花叶,花瓣扑簌着散在月光中。
第089章 万骨枯·六
危楼愣了很久,他就这么蹲在地上,一动不动地看着沈扶玉。
第2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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