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邸的大门紧紧关着,白色的丧幡滚动翻腾,寂静的夜里,布帛振动的声音尤为明显。
——王府。
第005章 事事休·二
这群活尸围到王府后,便开始试图进入到王府之中。红漆大门叫他们拍得阵阵作响,门倒是巍然不动,只是这些杂乱无章的闷响落在夜里着实让人心惊。
沈扶玉抬眸看了他们一眼,正犹豫要不要破开这道门看看这些活尸想做什么的时候,便听见一旁的草乌开了口:“师兄……他们似乎是毒尸。”
闻言,沈扶玉脚步一转,走向了草乌,从池程余手里接过了草乌。
他看向草乌的眼睛,温声道:“师弟,开始吧。”
他说完,手心朝上放于腰间,白色的灵力水流般漩成一个圆圈,泛着耀眼的光泽,像是受到了他的吸引,草乌毫无血色的消瘦左手也慢慢抬了上去,他手心朝下,也起了一个阵法。
雪白的水流中又添入一抹青色,两者首尾相接,在相对的手心中不停转动运作着。
沈扶玉领着草乌走近结界,细细去打量面前还在不停挣扎、发出嘶吼的活尸。
“确实是毒尸。”
草乌的声音从阵法中传了出来:“毒尸是一种临死前中了某种毒素的活尸,毒素不同,毒尸的反应和表现也不同。活尸与毒尸的区别在于,活尸只攻击活人,活人被活尸所伤会死亡变成活尸。而毒尸死人与活人都会攻击,二者被毒尸所伤都有可能变为毒尸。
但是毒尸因为毒素入体,行动力极其缓慢,感染力也极低,并不像活尸那般撕咬一口便感染,毒尸咬一百个人兴许才能感染一个。这也是毒尸不如活尸那般常见的原因。”
王镇的这些毒尸,行动迅速不说,感染力也奇高,很明显是有什么辅助之物在身。
沈扶玉若有所思地看了眼面前的王府。
他记得,这家似乎是在办白事?
“能查出来是什么毒吗?”沈扶玉问草乌。
草乌很快地回道:“白日里与常人无异,夜间却突发剧毒,许是相斥草作祟。”
沈扶玉并非医修,对这些植株不甚了解,他问:“那是何物?”
“一种灵草。白日性温和,有凝神固魂之效,但夜晚便是另一副模样——它有剧毒,触之必死。因而叫相斥草。”草乌回答道。
如此看来,倒符合面前这些毒尸的模样。
“他们似乎是在找什么。”沈扶玉道。
草乌问:“师兄如何想?”
沈扶玉道:“先放任他们一下,看看他们在找什么。”
“好,”草乌道,“只是还是要尽快查清毒源,还有不到一日的时间,毒素就会彻底渗入他们的身体,到那时,活人也会死亡。”
不到一日。
沈扶玉的面上不由得染上了几分凝重之意。想来也是,即便白日再怎么正常,这也是中了毒的毒尸。
那么时间就很紧迫了。
沈扶玉攥紧了剑,有几分压力。
池程余只能听见沈扶玉的声音,很轻易地就猜到了他是在通过那个阵法和草乌交流。他嫉妒万分,又掺了许多难受,敢情三个人里,只有他最多余!
这个病秧子,怎么如此讨厌!
沈扶玉跟草乌讨论完,就撤回了法阵,他将草乌送回池程余那儿,池程余心底多有怨言,但还是老老实实地接了过来。
无意间的一瞥,倒是让他一惊——这病秧子的脸色怎么如此难看?直接从病秧子变成死人了!
沈扶玉没去管池程余心底的想法,他凌空踏了几步,一掌灵力劈出,在毒尸群中震出一条路来,但没伤及毒尸,衣袍蹁跹间,他落到王府的门前。
掌中灵力再起,打在大门上,那沉重的大门猛地朝内大开,带起一阵狂风,院内丧幡狂舞。
王府的下人纷纷从各个方向跑出来,看见眼前的一幕,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别怕。”
沈扶玉飞到他们身前,画出一道雪白的结界来。
王心慈和王修远两姐弟也跑了出来,他俩之间离得远,明显是起了隔阂。
王心慈压住心底的害怕,勉强镇定下来,问道:“沈仙君,这是?”
“个中缘由,不便透露,”沈扶玉摇了摇头,“还望各位见谅,贵府坏掉的门我会赔偿。”
“不不不,”王心慈连连摆手,“这大门倒无所谓……”
王修远有些不满:“怎么就无所谓了?你日后要嫁出去当然无所谓!况且,沈仙君本来是要保护我们的,眼下却砸坏我家大门……哼。”
“那你别让我师兄保护你啊。”池程余当即翻了脸,毫不留情地开了口。
王修远当即道:“他保护我本就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不然要你们修士做什么?”
池程余:“?”
他冷笑一声,正欲骂他个狗血淋头,便被沈扶玉轻轻拉住了手。眼下情况紧迫,由不得他们把时间浪费在口舌之争上。
池程余不情不愿地闭上了嘴。
王心慈脸色也不太好看,怕沈扶玉生气,连连给他道歉:“沈仙君,您别生气……”
“无妨,”沈扶玉给她笑笑,看着涌进王府大院的毒尸群,低声道,“还请各位待在结界里,这结界会保你们平安无事。”
沈扶玉说完这话,便立刻去了毒尸那边。院内的毒尸迈着僵硬的步伐,在四处游荡翻找着什么。
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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