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1章 成交
    天边的最后一丝光亮消失了，灰雾迅速在大地上蔓延。
    眨眼间，地面上空百米范围都被灰雾填满，除非有其他因素，否则灰雾会将一切淹没。
    此时的莫亚城堡，则是另外一个景象。
    城堡的建筑物都是用被金光印晕染的金属块建造而成，这些铁疙瘩发出金色灵光，汇聚成一道光幕，将灰雾阻挡在外。
    而城堡的中心，巨大的银色光柱冲天而起，显露出天空的灿烂星河。
    从高空向下俯瞰，可以看到这里形成一个巨大的灰雾真空。
    露天的场地下，参加晚宴的众人沐浴在柔和的光亮之中，场地的正中央，是日月祭坛。
    克劳恩感受着略微有些冰凉的灵光，微微闭上双眼。
    生命之炁的流转自发加快，他的思维速度也加快了一些，在这个时刻练习银龙啸月，会有更多的加成。
    普林顿的心中，则是掀起了惊涛骇浪。
    他感受到生命源流自发流转起来，速度竟然达到他练习呼吸法时的三分之一左右。
    要知道，是否运转呼吸法对生命源流的流转速度影响非常巨大。
    正常状态下，平时生命源流的流速只有训练状态的十分之一，甚至更少，法阵对他的影响无疑是惊人的。
    事实证明，伊莉莎的话，没有丝毫夸张成分。
    不仅生命源流的运转速度加快了，普林顿还感觉到丝丝冰凉渗入骨髓之中，他的每一个毛孔都在欢畅的呼吸着。
    他能够感觉到丝丝细微的变化在身体中发生，这是身体受到改造的迹象。
    这种变化非常的微弱，但是法阵是自发运转的，也就是说，只要夜晚降临，他就可以享受一整晚。
    “感觉怎么样，我是否夸大其词了？”
    伊莉莎目光灼灼的紧盯着琳娜，语气充满了骄傲。
    琳娜眼神闪躲，把脸转向一侧，没有回应。
    对方所说岂止是没有夸大其词，还有所保留，至少对她来说如此。
    但让她拉下脸向对方赔不是，她是不愿意的。
    所有麦克莱恩家族的成员或多或少都感觉到了月魄灵光阵的效果，大部分人眼中都露出震惊之色。
    克劳恩将众人的表情看在眼里，他微微一笑，站起身举起酒杯：
    “欢迎诸位来到哈默斯城，请满饮此杯。”
    普林顿也站了起来，遥遥举杯，热切的说道：
    “谢谢阁下的盛情款待，我们深感荣幸。”
    他的话有两层含义，第一层是对强者的尊重，第二层是法阵效果让他非常满意。
    “哈哈，不必拘束，我宣布晚宴开始。”
    克劳恩仰起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法阵具有滋养神魂的效果，远道而来众人枯坐飞艇的烦闷一扫而空。
    宴会上觥筹交错，气氛十分热烈。
    伊莉莎喝着清炖牛肉汤，眼中的幸福感怎么也抑制不住。
    小心观察着她的琳娜心中鄙夷，暗道对方好歹是麦克莱恩家族的嫡女，怎么一副这么没吃过东西的样子。
    琳娜拿起仆人们放在旁边的一碗牛肉汤，浅浅的喝了一口，脸上不以为然的神色顿时变成愕然。
    食物芳香充斥着味蕾，奇特的韵味从口腔扩散，一不小心，她竟然咬到了舌头。
    “啊，”琳娜低声发出轻呼，脸上羞红。
    她快速打量了下四周，发现并没有人注意到自己，面色缓和许多，而后她拿起汤匙，慢慢喝了口肉汤，细细品味食物的芳香。
    以前，她从不知晓，原来一份简单的清炖牛肉会如此美味。
    宴会的气氛依然热烈，克劳恩朝普林顿打了個手势，站起身离开，对方会意，将酒杯的酒饮下，赶紧起身跟了上去。
    书房中，黑胡桃木材质的家具散发出天然的香味。
    克劳恩拿出一瓶银色光华的酒杯放在桌上，笑道：
    “伊莉莎说月光酒是她喝到的最好的酒，可惜只喝到过一次。
    我抽了点儿时间研究了下酿酒的工艺，终于酿造出这款酒，请阁下品鉴。”
    他打开盖子把寒玉杯倒满，将酒杯推出去。
    月光草是布达米亚王国某个地区的特产，这种草药对生长环境要求极为苛刻，无法在其他地域存活。
    克劳恩研究了这种草药的药性，将银叶草栽种在城堡中的苗圃里，每天清晨太阳初升时用月露浇灌，几个月的变异后培植出一种新型的药草。
    这种药草的药性和月光草极为相似，用来酿酒的效果比月光草还要好上几分。
    普林顿端起酒杯，注视着杯子上方如水雾般的灵光。
    他嗅到淡淡的暗香侵入心脾，不禁喉头耸动，立刻浅尝了一口。
    酒香在味蕾中发酵，他情不自禁的眯起双眼。
    克劳恩见到他的表情，心中有了底，问道：
    “我没有喝过正宗的月光酒，伊莉莎的评价是各有千秋，你觉得呢？”
    普林顿睁开眼睛，说道：
    “我觉得您酿造的这瓶酒比起我们庄园出产的，还好上一些。”
    他顿了顿，发出一声感叹：
    “这次来到贵地，给我了很多惊喜。
    月魄灵光阵的效果超出我的预料，还能喝到堪比高级月光酒的珍贵酒液，不知道还有多少惊喜等着我。
    不知道这种酒液的产量如何，能否大规模供应吗？”
    无论是法阵还是月光酒，只要坚持长期使用，都能对家族的血脉产生正面作用。
    家族酿造的大部分月光酒都要供给给神殿，他们自己很少舍得喝。
    如果能从外界找到相似的品类，会对家族产生积极影响。
    这些东西都是可以长期利用的，能够极大增强家族的底蕴，能够大大加快培养高阶超凡者的周期。
    “月光酒的量产依托于法阵，成本非常高昂，目前不要想量产的事情了。
    即使能够量产，你们也不会愿意买单的。”
    克劳恩笑了笑，用月露浇灌草药，没有人能够像他这么豪横。
    他给自己倒上一杯，喝了一口，正色道：
    “我们谈谈秘法的问题吧，贵家族愿意以什么价格出售给我呢？”金光咒和呼吸法已经停滞了许久，他对自己在这段时间毫无寸进感到不满。
    更早的成就圣痕黄金，他才能安下心来。
    已经屡次发现六阶层次的敌人，让他对世界的未来感到担忧。
    邪神势力已经显露出狰狞的獠牙，而人类势力中，他没有听到其他人进阶六阶的消息。
    说到正事，普林顿立刻放下酒杯，认真的询问道：
    “月魄灵光阵的笼罩范围是多大？单个法阵提供的效果能够达到阁下城堡中相同的效果吗？”
    大家族培养出来的核心成员，自有一套为人处事的方法，对外时他们会自发的将家族利益放在第一位。
    “城堡一共有四个月魄灵光阵，中心区域，也就是祭坛位置，叠加了四个法阵。
    如果只建设一个法阵，效果当然比不上我的城堡，只有大约五分之一的效果。
    法阵的核心优势在于只需要一次启动，会自动为法阵充能，除非是遇到极其强大的外力攻击打破防御。
    不知你是否注意到，我的城堡里没有安装庇护法阵，因为月魄灵光阵可以替代庇护法阵的作用。
    对你们来说，还有一点非常重要，月魄灵光阵可以嵌套建造在庇护法阵之中，不会影响庇护法阵的运行。
    那样的话，你们相当于获得了两个法阵的叠加，能够应付更强大的敌人。”
    克劳恩将法阵的优点一一道来，说的非常仔细。
    普林顿听的也很认真，他已经拿出纸笔，记录下法阵的各个参数。
    一番交流之后，他心中对法阵越发满意，建造法阵不需要付出额外的成本，还能够与原来的法阵叠加，这是他们原本未曾想到的。
    “刚才听您提及祭坛，不知道祭坛有什么作用？”
    克劳恩摸着下巴思索了一会儿，说道：
    “祭坛叫做日月祭坛，可以当做几个有叠加部分的法阵中枢使用。
    在我们教会，我也帮忙建造了一些法阵，但从未在外面建造日月祭坛，这是我准备用来当做莫亚家族底蕴的东西。”
    听到这个消息，普林顿来了精神，用来当做底蕴的东西，必然是好东西啊。
    他咳嗽一声，郑重的说道：
    “我想请阁下讲讲祭坛的作用，这对我们来说非常重要。”
    “可以告诉你，祭坛能够统筹法阵的灵力，可以为法阵储备更多的能量，同时可以制造出月露和日炎液。
    这两种材料对学习金光咒秘法的人有什么作用，你是知晓的。”
    普林顿眼中露出思索的表情，他觉得对方话语里有所保留，不过他也知道对方不会深讲下去，毕竟是想要当做底蕴的东西。
    他在心中斟酌一番，开口道：
    “如果我们请阁下建造两组法阵配套两个日月祭坛，以这样的条件换取成就圣痕黄金位阶的秘法，阁下觉得是否可以？”
    他心中有一个直觉，日月祭坛的作用非常重要。
    作为一名高阶超凡者，他对自己的直觉是很相信的。
    “一组法阵是四个，配上日月祭坛，呵呵，你们的胃口太大了些。
    在我眼里，两个月魄灵光阵搭配一个日月祭坛就是极限。
    秘法留在伱们手中，不能创造出任何价值，但交易给我，你们就能得到如此强大的法阵，你们赚大了。
    还有一点，如果我能运用秘法成就神灵位阶，你们就收获的一个圣痕阶的友谊，我们还有姻亲关系在，怎么看都是你们赚的更多。
    将秘法的价格抬的太高，对你们没有好处的。”
    克劳恩分析着利弊，日月祭坛虽然重要，也不是不能够交易，只要建造手法紧握在自己手中即可。
    另外，他会严格控制在外面建造日月祭坛的数量，受原料的制约，他就是想要建造更多的祭坛也无能为力。
    两人争论了一会儿，普林顿拍板道：
    “一组月魄灵光阵搭配日月祭坛，这是我所能做出的最大让步了。
    否则，我只能将阁下的要求传递回布达米亚王国，请求家族的元老院商议。
    虽然秘法留在我们手中的确不能创造出价值，但这是进阶圣痕黄金位阶的秘法，阁下想要得到这样的秘法，是没有别的渠道的。
    如果我没有猜错，阁下一定和撒克逊家族有过联系吧。”
    克劳恩沉默了下，说道：“成交！”
    他没有正面回应对方的问题，其实不回答，也等同于回答了。
    在亚瑟说出没有成就神灵位阶的秘法时，他就知道，对方是婉拒了他。
    其实想想也就明白了，撒克逊家族上面还有神灵先祖，子孙是不敢在这件事上做主的，不如直接拒绝。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
    “但我有要求，因为材料的限制，现在还不能为你们建造法阵和祭坛，但我想你们先兑现秘法。
    这个人情，我会记下。”
    “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你有成就圣痕黄金位阶的预感，可以我对你条件的了解，你还需要很长的路要走。”
    普林顿挠挠头，又说道：
    “无论如何，一个未来圣痕位阶的人情，还是非常珍贵的。
    秘法我带来了拓本，你观摩之后，会自动销毁。
    我们首先要签订一份神圣契约，然后我才会将秘法交给你。”
    “神圣契约？！那是什么？”克劳恩表示没有听过这个词汇，他跟一个传承古老的家族来比较，还欠缺很多。
    “类似于契约文书，作为公证人的一方，是存活的神灵。
    不过只有您成就圣痕黄金位阶才会生效，这是麦克莱恩家族对您的看重，您可以先看下内容，等到我们确认好条款再誊写一份。”
    普林顿说着，从空间指环中取出亮银色的银质金属页，页面上有淡淡的纹，好似一层水印。
    克劳恩仔细观察，分辨出纹是一个个微小的月神徽记，册页的左下角，是麦克莱恩家族的徽章印玺。
    普林顿解释道：
    “这是家族先祖珍藏的契约文书，文书晕染了伟大的月神神力，只要我们签署契约，残存的神力会自动约束我们双方。
    除非我们其中一方能够达到和月神同层次的高度，才能摆脱神圣契约的束缚，我觉得这可以算是一份永恒的契约了。”
    在他眼里，双方任意一方想要达到月神的高度，都是痴人说梦。
    月神进阶圣痕黄金足有万年，而今不知道达到了怎样高深莫测的层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