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赶紧吃，特意让人给你买的狗肉锅给你补补。”
    张秦川用筷子示意。
    “”
    冯佳怡深吸了一口气，现在想想白天的遭遇，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张秦川这人有时候感觉有些邪性，以前他是知道张秦川所谓的方法派的，但那时候他都是充当旁观者在旁边看看。
    但这次，他是结结实实体验到什么叫方法派立竿见影了。
    他都不知道白天张秦川带着他一共跳了多少趟楼。
    反正就是跳着跳着，他都不用张秦川逼着跳了，最后他都能主动往下跳了。
    效果确实立竿见影。
    就是现在浑身疼得难受
    九月份，剧组戏份拍摄了一大半，张秦川不得不再次“请假”来燕京。
    奥运会导演组海选，第二轮又开始了。
    上次是一百多个导演组海选，最终选出了13个导演组进入第二轮海选。
    而张秦川，就“侥幸”进入了第二轮海选。
    这次的宽沟招待所就没那么人山人海了，一共才13个导演组，满打满算几十個人，房间还是住的下的
    “张老师？！张老师！”
    老谋子刚下车，突然听到有人喊张老师，声音还让他有些熟悉，下意识扭头往后看。
    这一看就看见了同样刚刚下车的张秦川。
    “？？？”
    老谋子没第一时间答应，而是先扭头看了眼招待所，又扭头看了看张秦川。
    这个时间点，这个地方，怎么哪哪都有这小子？
    今年的端午节，因为大家都忙，所以西北圈罕见的没有大型聚会，老谋子是没时间，顾导也忙，张秦川也忙，剩下的其他导演，眼看这些圈里的主力都忙，剩下的人也没啥必要聚会了。
    所以自从上次年初在导演协会年度庆典上那次见面，老谋子已经很久没见到张秦川了。
    眼下又见到这货，不禁有些不敢相信
    “你咋在这儿呢？这回也有你啊？”
    “那可不咋的？！”
    张秦川看起来心情不错，追上老谋子后，下意识用肩膀扛了一下他，就这一下
    老谋子差点没站稳，呲牙裂嘴的揉着肩瞪了眼张秦川。
    “你这是要撞死我啊？”
    “啧啧啧你这身体这么早就不行了？我上回就看出来了，伱看看你，眼窝深陷，你看看这脸上的皱纹，猛一看跟肾虚似的。”
    “谁肾虚？谁肾虚？！”
    老谋子一脸愕然，平时可没人敢和他这么开玩笑的，现在张秦川突然这么说，他下意识的反驳了一句，发觉声音有些大时，老谋子又有些心虚的看了看周围，这才压低声音道：“可别瞎说啊，你小子没大没小的。”
    张秦川居高临下的看着老谋子。
    别人可能不知道，也可能知道了也不说，但有些事哪怕他以前是圈外人，但多多少少也是知道一点的。
    比如说，算算时间，老谋子这几年可没少努力啊，儿子都添了两个了，二儿子去年才生的吧？
    就这个强度说他蔫不拉几的，也算合理吧？
    “你看啥啊？你这眼神”
    迎着张秦川的眼神，老谋子总有种莫名其妙的心虚感，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因为什么，反正张秦川的眼神给他一种被看透的感觉。
    “嘿嘿”
    张秦川笑了笑，有些东西，这位不说，他也不便挑明。
    “我记得你闺女跟我差不多大？听说是在国外上大学的？”
    “？”
    话题瞬间被扯到闺女上，老谋子愣了一下。
    “你说沫沫啊，在纽约读书呢。”
    张秦川主动把胳膊搭在老谋子肩膀上，两人边走边说。
    “听说她在那边上的也是啥电影学校？以后还回来发展不？”
    “你这话，不回来还能去哪？”
    “啧那感情好，要是她回来，你让她来我这儿啊，学的啥啊，我们厂缺高端人才啊。”
    老谋子抿着嘴看了眼张秦川。
    这话倒是有的聊了。
    都说虎父无犬子，他这个大闺女，这些年他给她的关爱不多，但她很争气，学的是导演编剧，志向就是以后学成回来当导演。
    只不过这些年在美利坚上学，对于电影的一些理解和思想，有点偏那边，他有时候打电话聊起这个的时候，父女俩能在电话里吵起来。
    现在张秦川主动提出来等沫沫回来后，让她去东方影视制片厂，这个提议，老谋子倒是心动了，就是不知道张秦川能不能和自己闺女聊得来。
    哎不对
    想到这儿，老谋子有些狐疑的看着张秦川。
    他想起了刚刚张秦川那句话，他俩年纪差不多！
    他那个大闺女只比张秦川小一岁。
    就张秦川这身板、这长相、这性格，再加上年纪差不多，都是小年轻的，俩人要是真聊得来，会不会发生点别的？
    一想到这些，老谋子下意识的有点紧张，看张秦川突然感觉不太顺眼了。
    换成别人主动问他闺女，老谋子还不会多想，但这个人要是变成张秦川，这就说不准了。
    这小子，心有点黑，连他的钱都敢坑，其他的什么事他干不出来？
    万一到时候，勾搭上自己闺女，然后再挟持自己的闺女，来威胁他这个老父亲，到时候该咋办？
    总不能连自己也加入东方厂吧？
    一想到这个，老谋子眼中闪过一丝“凶狠”，张秦川很有可能干出这种事儿！
    “咋了？主动给你闺女找个工作，你啥眼神啊？”
    张秦川看老谋子突然停下脚步，看自己的眼神也怪怪的，不禁有种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的感觉。
    “松开，别搂着我，谁跟谁呢？”
    老谋子突然挣开张秦川搂着他的胳膊，还往旁边挪了一步。
    “？？？”
    张秦川眨眨眼，老谋子这是咋了？
    “你别打我闺女的主意，她就算是回国了，多的是地方去，不管她去哪，也不能去你们厂。”
    “？？？”
    张秦川这人，有时候他的思想和普通人不太一样。
    就像有些事，不提的时候，一切都好，但只要被他惦记上的事，他就能一直惦记着。
    本来出发点是好的，先笼络住老谋子的闺女，到时候说不定就能从老谋子身上捞点什么呢。
    但这种想法他也就刚升起一点点，具体怎么操作还没想好呢，他真的只是出于聊天的目的随意提起的。
    成年人之间聊天，特别是和上了年纪的人聊天，子女是避不开的话题，不聊这个难道还等老谋子主动给他聊，给他找对象的事儿？
    那也太low了！
    但现在，老谋子反应这么大，张秦川就有点不爽了，你不让我打你闺女的主意，我就要听你的话，不去打你闺女的主意了？
    你当我张秦川是什么人？
    不说还好，老谋子这么一说，张秦川瞬间对那个素未谋面，甚至连长相都不知道的沫沫，升起了很大的好奇心。
    不行，明天就派人去打听打听
    眼见张秦川站在原地愣神了半天，然后突然冲自己笑了笑，笑的甚至还有点邪性。
    老谋子看着他这个笑容，心里咯噔一下。
    他有时候是情商有点低，但那是忙于事业，没什么闲工夫想其他的，但这不证明他傻！
    特别是牵扯到身边的人，他更不会傻了，眼见张秦川这个笑容，老谋子突然感觉心里毛毛的。
    “秦川啊我那个”
    刚刚升起的怒气，瞬间又转为担心，这货不会真想干点啥吧？
    “没事，老张啊，我就是聊聊，突然想起你还有个闺女，这才聊起来的，你不要我帮忙就算了，你说你这么大年纪了，就一个闺女，也没个儿子，你甘心不甘心你那诺大的家业”
    “！！！”
    顾不上担心闺女了，眼见张秦川又提起这个，老谋子心里又咯噔一下。
    他总感觉张秦川意有所指，但他那些事，明明很保密的。
    “咳生男生女都一样嘛，我现在忙着手头上的事儿呢，哪顾得上别的，再说你刚刚还说呢，我年纪大了。”
    老谋子表面很镇定。
    “那啥，你这次带来的计划是啥主题，今天的选拔有没有信心？”
    “嘿嘿”
    张秦川再一次伸手搂着老谋子，这次老谋子没有反抗。
    “我准备啥呀，我的计划是找省里要的。”
    “啊？”
    找省里要的？这玩意儿省里还给发吗？
    老谋子看了眼张秦川，怎么啥事到了张秦川这里，都有点怪怪的。
    “啧省里以前也办过运动会嘛，省台负责拍摄，我跟省台这关系，要个以前运动会的方案，很难嘛？”
    “不是这可是奥运会啊，你拿着省里以前办运动会的方案来？”
    老谋子人都麻了，张秦川这话说的这么光明正大的，给他整的都有点不自信了，他这段时间为了这个项目，整夜整夜的睡不着觉，到张秦川这里倒好，直接找省里要了个以前的运动会方案？
    这事怎么看，怎么扯蛋
    “奥运会不是运动会吗？那不也是个大号的运动会吗？不就是外国人来的多点嘛，都一样！”
    张秦川摆摆手，非常光棍。
    “再说了，我目的很明确啊，我没指望最后选上我，我就是走个流程，平平稳稳的，没啥大错就行，至于其他的，那是你们的事儿，哎对了。”
    想起这个，张秦川弯了弯腰，凑到老谋子耳边道：“你到时候要是真被选上了，带我一个啊，给我留个助理或者副导演啥的位置，带我见见世面，混个资历。”
    说完张秦川还冲老谋子挤挤眼，一副哥俩好的表情。
    “？？？”
    老谋子听着这话有些无语，又有些心虚的看了眼周围，远处大厅门口的服务员眼看着他俩在门口站了半天了，还有些好奇的往这边看呢。
    “你这话你这话简直是大逆不道！”
    老谋子组织了半天的语言，最后只总结了一个大逆不道的词汇。
    能把混资历说的这么光明正大的人，也就张秦川了。
    关键是，人家还凭着一个普普通通的计划混到第二轮了，这他妈的，就很无语。
    怎么能让这种货色参加海选呢？
    组委会是怎么把关的？！
    “咱俩说好了啊，到时候你选上了，带我一个。”
    张秦川还很幼稚的伸出左手的小拇指，好像准备和老谋子拉勾。
    看到他这个做派，老谋子微微动了动脖子，反驳道：“那我要是不带你呢？”
    张秦川眯着眼，看着老谋子的眼睛慢悠悠道：“我在美利坚有几个朋友”
    “行、行！我带你！”
    老谋子二话不说，伸出小拇指跟张秦川碰了一下，一脸嫌弃的又挣开张秦川的胳膊，独自往前走。
    “你这老头，咋老不等我呢？我扶着你啊。”
    “不用，用不起，你该忙忙去，别跟着我！”
    上次过来的时候，当时只顾着先找陈导拉关系了，其他的没顾上。
    但这次选拔人少，张秦川就得转一转了，都是圈里知名的导演，大家认识认识，结识点人脉嘛。
    就在走廊里，张秦川突然看到一个有点愁眉苦脸的男人，长相非常有辨识度。
    眯着眼想了半天，张秦川才想起来这位的名字
    “李导？你也在呀？！你好你好，我是张秦川。”
    “！！！”
    李氨突然感觉有人轻轻拍了自己一下，转身就看到张秦川了，上次年初导演协会的年度庆典上，他是见过张秦川的，但当时两人没聊过，所以算不认识，没想到今天在这儿居然又碰上张秦川了。
    身为弯省的知名导演，李氨对于人情世故这方面，还是很有心得的。
    在那种环境下，要是哪个导演只顾埋头搞创作那死都不知道咋死的。
    所以对于张秦川这种一看都是背景深厚的年轻人，李氨丝毫不敢怠慢，脸上堆起笑容，主动伸出手道：“张导，你好，上次在年度庆典上见过你，可惜当时你太忙了，也没机会和你聊天。”
    “哈哈，今天这不是有机会了吗？”
    李导听到这话笑着点点头，两人就这么站在过道里聊了几句。
    张秦川指着前面的会议室道：“里面现在是哪位导演在面试啊？”
    “是陈导，陈导刚刚带着团队进去，我在他后面，就先在这里等等。”
    “陈导？”
    张秦川眼睛一亮，朝李导打了个手势，往后走了一步，看了眼会议室后门还开着一条缝呢。
    这不得偷听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