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沐沐降临到新长生教总部，一睁开眼就看到老张头在两个小美女的服侍下，美滋滋地吃着鱼锅炖豆腐。
    老张头就是之前她和夏语冰抓回来的那个傀儡师。
    原名张德顺，在江湖上有个诨号叫做八臂罗汉，精通机关傀儡术，能操使傀儡如常人一般活动，混在其中让人完全无法分辨真身。
    但他不是墨家的传人，而是出身于天门市机器制造局，因为贪污公款，挪用材料被人举报，蹲了几年大牢。直到前朝小皇帝登基时大赦天下才被释放出来。
    从那以后老张头就走上了歪门邪道。
    他所修炼的是十二法门之中的工匠外道法门，这些年在江湖上刀口舔血，凭借着自己这一手精妙的傀儡术屡次化险为夷，干了不少脏活，也赚了不少脏钱。
    没想到晚节不保，栽在三个女娃的手里。
    老东西虽然贪财，但也很讲江湖义气，宁愿被打死都不肯供出他那位错金门的江湖朋友，只说自己要是出卖朋友，以后在江湖上就没法混了。
    而作为交换，他心甘情愿地跟温斯蒂签订了长期劳动合同，或者也可以说是奴隶契约，从此拜进了新长生教的山门，成为教内第一护法。
    李沐沐总感觉他是找地方养老来了。
    老东西很鸡贼，看出夏语冰和李沐沐年轻气盛，平时也不爱管事。温斯蒂更是神龙见首不见尾，基本上找不到人。这个新山门里面除了一个工作能力比较强的洋鬼子之外，再没有人能约束到他。
    这么宽松悠闲的工作环境你上哪里去找？
    再加上麦克斯也是个贪财的性子，两个财迷坐到一起，很快就找到了共同语言，如亲兄弟一般再无半点隔阂。
    看着他坐在那儿一口小酒一口热豆腐地吃着，李沐沐心中无名火起。
    凭什么你能这么开心啊？
    吃得那么香的样子，看得我都馋了！
    至于说那两个小美女倒无所谓，那是老张头自己做出来的傀儡，不仔细看跟真人一模一样，李沐沐甚至都怀疑他是杀了两个活人，然后往肚子里面安装了什么零件。
    感受到身后传来的阵阵寒意，老张头瞳孔微微收缩。
    上班摸鱼被抓包了，怎么办？领导还是个不太好说话的妖魔邪祟。
    他颤颤巍巍地放下酒杯和筷子，转过身来看向满脸怨气的李沐沐，赶紧低头赔笑道：“寿衣娘娘……”
    “琥珀呢？”
    “灵柩娘娘正在楼下密室修炼。”
    李沐沐看了一眼他桌上的火锅。
    老张头赶忙问道：“娘娘晚上有没有用过餐？不如一起吃点？”
    感受到李沐沐眼中的杀气，他立刻闭上嘴不敢再说话。
    “以后不要在教堂里吃东西，开窗通风，然后点燃熏香，把气味压住。”
    李沐沐冷声下令。
    我堂堂朱红寿衣坐在自己神像下面跟你一个糟老头子吃豆腐？
    这要是传出去我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这么大岁数了一点人情世故都不懂。
    随便找个借口训了老张头一顿，李沐沐来到地下室。
    之前这个房间只不过是长生教的备用安全屋，在拿到前任主教的私财之后，麦克斯干脆就把整栋公寓楼都租了下来，然后重新装修。
    虽然只是个皮包公司，但架子一定要支撑起来。如果你连这个架子都没有的话，那些移民怎么可能乖乖听信你的随口忽悠？
    一个完整的邪教的组织架构，丝毫不逊色于正规公司。
    现在这栋公寓楼里已经有三分之一的房间都被麦克斯给利用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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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专门布道的教堂，供奉着朱红、琥珀两位冥府天使的神像。旁边还有专门供奉祭拜三清道祖的房间，信徒的祷告室和休息室，以及用于供奉死者骨灰的慰灵堂。
    还有专门销售冥币和护身符的商店。
    如果条件允许的话，麦克斯甚至还想炼制丹药，这玩意过去是长生教的主要收入来源之一。只可惜他并不擅长此道，也雇佣不到合适的人手。
    地下室里，夏语冰平静地躺在自己的棺材中，胸口毫无起伏，看起来……不，实际上就是个死人。
    多日不见，她的气息已经衰弱到了跟一具尸体没有什么区别的地步。
    “需要我做什么吗？”李沐沐试探着问道。
    “不需要做什么，帮我看着门就行。”
    夏语冰轻声说道。
    “另外，等一会儿时机到来的时候，你也可以提前感受一下。”
    “什么时机？”
    “三言两语解释不清楚，等会儿你自己就知道了。”
    这还是夏语冰第一次在李沐沐面前做谜语人，以前她都是有什么就说什么的。
    当然也有可能是她现在确实没心情聊天。
    李沐沐微微皱起眉头，她似乎听到了某种模模糊糊的声音，但是还不够真切。
    不是日常的那种祈祷声，更像是住在海边能听到的潮水涨落的声音。
    不过很快这个声音就被更大的声音遮盖住了，她听到麦克斯在神像前的呼唤。
    有客人来访。
    李沐沐切换了一下视角，睁眼望去。
    一个手里拿着雨伞，身穿灰色长风衣，头戴礼帽，相貌平平无奇的男人迈步走进教堂。
    这个时间点，长生教早就不再营业了，这样不请自来主动上门的客人，很明显不是什么正经路数。
    从床上刚爬起来的麦克斯表面上不动声色，心中十分警惕。如果不是自己身后有人撑腰的话，他绝对不会在三更半夜招待这种来路不明的货色。
    “枢机主教麦克斯先生，希望我的来访没有给您增添困扰。”
    客人摘下礼帽，朝着麦克斯优雅地行了一礼。
    事实上困扰很大，麦克斯在心里嘀咕。
    朱红寿衣和琥珀灵柩两位天使三令五申，不允许他再去招惹这些牛鬼蛇神，只要老老实实赚钱，收集香火就好。
    麦克斯一开始也很不适应，他已经习惯了隐秘结社的那种生活方式。不过现在放松下来之后，觉得现在这种生活其实也不错。
    但他不去找麻烦，麻烦也会找上门。
    “今天晚上是一个重要的历史节点。”
    客人低声说道：“我有一份委托，希望能够借助长生教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