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修白:“……”
啊这……
娘啊,你这问题好刁钻啊!
你要我怎么回答嘛?
万金油回答:“我不知道啊!可能是老祖宗比较喜欢我吧!”
此话一出,轮到刘氏无语了,她虽然私心里希望自家孩子是最得老祖宗心的一个,但内心深处又觉得不可能——
江义沛是老江家祖宗八十代最有出息的崽,老祖宗们难道不是最喜欢他,就算不是他,也还有江修勉呢,哪里就轮到她家小白了?
但她没说,怕伤了孩子的心。
“呃……那什么——”
刘氏皱着眉头,她刚刚想问什么来着?
“想不起来就不想了呗!”江修白想了想把自己的身体情况说了说,当然啦,还是说了善意的谎言:“老祖宗给了我一枚丹药——但也不是免费的啊,要钱,三十两银子,说吃了这丹药我有七天时间能恢复健康。”
“三十两?”刘氏激动地瞪大了眼睛,她扼腕:“老祖宗捎的东西咋都这么贵呢!”
“呃……可能是效果好吧,你看我今天上山下山跑半天了,一点事都没有。”
“一点也不难受,不气喘?”刘氏拉着他看来看去,开始激动起来:“那也就是说你这病………治好了?”
“没有!”江修白说道:“我刚刚说了啊,只管七天!”
“七天?就要三十两?!”刘氏麻了,她真的觉得贵了,要是能完全治好,那还差不多!
突然想想又不对,眼睛一下就锐利起来:“你哪来的钱?”
她家虽然有点钱,但绝对不会给这么大一笔零钱给孩子,江修白撑死了有三两私房钱。
“呃,沛大伯给的呀。”江修白说得多理所当然,刘氏的脸就被打得有多疼,她张大了嘴巴:“你怎么能要你大伯家这么多钱呢!你要钱……你要钱你跟爹娘说啊!”
江修白就不说话了,刘氏懊恼地“嗨呀”了一声,就要翻钱匣子去:“我去拿钱还给人家。”
“娘,还不清了。”江修白忙拦住她:“沛大伯前前后后已经给了我上万两银子了。”
“什么?”刘氏只觉得眼前一黑,差点扑死在地上:“你怎么能拿人家这么多钱呢!不对,你拿这么多钱干什么?!”
“老祖宗不是时不时地给咱们捎东西嘛,这些东西都是要钱买的,我哪有钱买,都是沛大伯给的钱,我在其中赚点辛苦费。”
“你……你还赚辛苦费?!你还赚你大伯的钱!”
“大伯得给,我能咋办呢?不要哇?”
“你……”刘氏简直不知道说什么好,脑瓜子嗡嗡的,她摆摆手:“你让我静静。”
江修白:“哦。”
对不住啦娘亲咧。
他是真的想到什么说什么,没几句话是真的,江家的列祖列宗,您们要是在天有灵的话,千万别戳穿他!
刘氏时不时地揉着额头,闭着眼睛,她的脑子里回忆着江义沛一家回村后的很多事。
他带了一个车队回来,车上装着很多东西。
他派了车队出去,买回来很多东西。
他低价卖被,真空袋,还有各种各样的新奇的,他们都没有见过的东西。
但不管是什么,都是——低价。
没人挑明的时候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劲,但今天江修白跟她这样一说,就显得处处不对来,江义沛带回来的,买回来的东西虽然多,但绝对没有卖出去的多。
这些东西是从哪来的?
老祖宗捎的。
刘氏算是明白了,老祖宗只捎不给钱,那这钱是谁给的,江义沛给的。
他高价买,低价卖,了一大笔钱就是为了造福乡里!
其实大家都知道,江义沛低价卖货都是为了村里,现在村里的小卖部依旧开着,里面的东西还是一如既往的便宜。
这个世道,这个价钱,江义沛怎么可能不亏?
但他们绝对不知道,江义沛了上万两银子。
这样一想,刘氏的心啊,那叫一个澎湃,真的,她这一辈子就没见过像江义沛这样好的人!
与此同时,她又松了一口气——这一万两,不是她家小白一个人的!是全村人的!
这样一来,她家还钱的压力就小了很多。
要是整整一万两,他们可怎么还啊!
“钱,还是要还给你沛大伯的,你还好算算,要还多少——你有数吧?毕竟你大伯都是通过你买的东西,咱家拿回来的东西也是通过你。”
江修白:“……我记不得,算不出来!怎么可能算得清楚,为什么非要算那么清楚?!”
这话说得刘氏一梗:“你沛大伯是你大伯,不是你爹!亲爹都要明算账,更何况是快要出五服的大伯!”
拿了人家这么多银子,她和孩他爹心里如何能安?
“那慢慢再还?也不差在这一时半刻!再说了,咱们家说不定哈没那么多银子呢!真要为了还债把家底掏空啊?那日子还过不过了?”
江修白说一句,刘氏的额头的青筋就跳一跳,听到最后,又不得不承认人家说得在理。
罢了。
刘氏狠狠地闭了闭眼睛,良久才睁开,对着江修白招手:“过来,给你爷爷奶奶上柱香,等到清明,再好好上山感谢老祖宗们!”
刘氏从头到尾都没有问一句这所谓的“丹药”会不会对身体有害——
那肯定不能够啊!
做祖宗的,还能坑害自家孙子不成!
被刘氏摁着头,对着爷爷奶奶的排位三跪九叩之后,江修白终于被放回了房间,她自己却在堂屋坐了良久,然后出门去了老江家,拜见了杨老太。她也没有露出什么异样,也没有跟杨老太提“老祖宗捎货”的事情,她并不知道杨老太知不知道这件事,知道多少,就跟往常一样,陪杨老太说说话,溜溜弯。
她很想为老江家做些什么,但发现她也做不了什么,老江家有下人奴仆,她就算想做什么也插不上手,下人们也不会让她插手。
——
“就是这样。”
江修白把自己跟刘氏扯的弥天大谎一五一十跟江筱米说了,后者对他没有将自己空间说出去还是很满意的,对他竖起了大拇指:“棒!那我得跟我爹娘我哥通通气,别露馅了。”
“唉——”江修白却是长长叹了一口气:“来到这古代半年不到,我撒的谎比在现代二十几年都多。”
“确定?”江筱米可不相信:“一个礼拜就没有几次说肚子疼不想上学的?”
“那真没有!”江修白坚定摇头:“我还是很爱读书的,高考之前哥都是六点起,十点睡的三好学生好吧!就是大学在家上了几年网课才开始堕落的。”
“好吧,你的童年我的童年好像不一样。”江筱米回忆起以前,不禁笑道:“以前经常跟家里说要留在学校补习,其实是去打架来着。”
“你的学生时代这么精彩啊!”江修白瘪瘪嘴:“要是早点认识你就好了。”
“太早认识我可不好。”江筱米看了他一眼,突然说道。
江修白不解:“为什么呀?”
“因为,那时候啊……”
“你不是跟着别人一起欺负我,就是跟着我被别人一起欺负。”
小时候的这些事,江筱米很少跟别人说的,但今天不知道问什么,想跟江修白唠唠。
“啊?”江修白一愣,立刻掰过江筱米肩膀:“你还不会是遇到校园霸凌了吧?!”
江筱米挑了挑眉,“嗯——”了一声,说道:“要不然我爸妈怎么会送我去山上习武呢!”
明明江筱米笑着,但江修白看着这笑觉得很刺眼,他咽了咽口水,嗡声问道:“是什么时候的事?”
“小学二年级吧。”江筱米伸直腿,脚尖做着一勾一放的小动作,眼神有些空,回忆着从前:“我们班那时候转来了一个千金小姐,小公主类型的,最喜欢别人围着她转,但我就不,因为我家也有钱呀,为她那仨瓜俩枣天天夸她捧她,怎么可能嘛!”
“后来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反正记不清了,记忆最深的就是突然有一天,全班的孩子都不跟我玩了,还把我堵到厕所,上体育课还故意撞我,撕我作业。那女孩子居然还懂pua,天天给我灌输只有窝囊废才会跟家里告状的毒鸡汤。”
“那时候我多傻呀,为了不当窝囊废,扛了两个月愣是没跟家里提一个字,要不是天气热了,穿短袖了,我爸妈和我哥都不知道我被人揍了两个多月。”
“后来呢?”江修白的声音闷闷的。
“后来我转学了呀,人家家里有权有势,肯定是我走啊!但没多久我就去习武了,我爸妈说了,就算是把人打残了,也不许别人再伤我一根手指头。”
“这样挺好!”江修白也觉得就该如此!
他是真的没有想到乐观开朗,大大咧咧的江筱米小时候居然还有这样一段经历,但那些都过去了,小米姐现在强大得可怕,反正打三个他气都不会喘的。
好一会儿,两人都不说话,江修白着江筱米的侧脸,故作轻松地说道:“你在山上到底学了啥呀,以前在学校,现在在古代,也没见过你出手啊!厉不厉害?是现武还是古武?”
“算是古武吧,至于为什么不出手——功夫,乃杀人技,哪是随随便便就出手的?”
看着江筱米那骄傲的样子,江修白撞了一下她肩膀:“可拉倒吧你,古武是不是比现武厉害?跆拳道,太极拳什么的,我也是会两招的,也没见有什么杀伤力啊!”
“跆拳道太极拳也很厉害的,只是你学的,最多是形,哪里会有杀伤力,你上那么几节课,连门都没有入呢,真正动起手来,估计你连学过什么招式都想不起来了吧?人家一拳甩过来,你不是蹲下就是倒下了。”
“你这话说得可就不对了啊,什么叫不是蹲下就是倒下,我有那么胆小吧!昨天我不是跟你过了好几招吗!打得那叫一个酣畅淋漓啊!你老年痴呆啊,这么快就忘了?哼!”
江筱米被逗笑了:“行行行,你厉害行了吧!那你趁你身体还行,赶紧把你那跆拳道,太极拳捡起来,这世道这么乱,说不定鬼子进村的时候能用得上呢!”
“啧——你能不能摸摸木头,吐口水重新说过?”江修白很是不满:“这种事情可别乱说,万一应验了怎么办?鬼子进村,抢钱抢粮,杀人又放火,咱们村又不是什么坞堡,能防卫自保——”
“我这个人啊,凡事都会考虑最坏的结果,如果外面那些流民敢进村,我也是不怕的。”
“江筱米不说大话你能死啊!你为啥不怕,你凭啥不怕,你是能以一敌万,还是你那群小弟子马上就能出师?”
江筱米白了他一眼:“你说你是文科生,那我问你,人和动物的最大差别是什么?”
“人类能制造工具和使用工具啊!不是——这跟文科生有什么联系。”
“历史书上写过这句话呀。”江筱米对江修白挑了挑眉,后者无语得直翻白眼,又听江筱米说道:“江家村是咱们的老巢,你觉得我哥会允许咱们的老巢被人端了吗?”
“你是说勉哥早有准备?”
“那肯定啊!你以为我哥天天不出房间是真的在睡大觉啊?”
这么一说,江修白可就放心了,但又好奇:“勉哥做了什么准备,你跟我说说!”
江筱米眨眨眼:“你觉得是什么能以一敌百,杀伤力最大?”
“火药!炸弹!”江修白瞪着眼睛,意识到自己的声音有点大,江修白忙压低了声音:“是不是?”
“嗯哼!”
“卧槽!”江修白实在是没有忍住:“你家果然都是干大事的人!”
“那你看人还挺准的。”江筱米很是直截了当地收下夸奖:“你刚刚说的坞堡,我爹也是有计划的,如今咱们村的砖窑已经建好,等清明的时候,村里的叔伯兄弟回来扫墓,暂时就不打算外出了,说建坞堡吧也谈不上,毕竟这可是一个巨大的工程,但最起码的围墙要竖起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