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伊耿的决定
    只见一头银灰色的华美巨龙咆哮着从云层中俯冲而下，破开大海的浪甚至隔老远都能看得一清二楚，没一会儿，巨龙从海里旋转着腾空而起，嘴里还有触手正张牙舞爪地试图往外爬，但随着火光闪过，巨龙像吃河湾地特产的用小麦制成的面食一样哧溜哧溜地将那只大鱿鱼吞进肚子里，才张开翅膀，向着另一个方向飞去。看也没看鼠儿号这边一眼。
    “一匹全新的有翼战马！”卓科也不顾船只的颠簸，一下子扑到船舷上，惊喜地大喊了一嗓子。“我要把它赶回龙泽尔大卡奥的牧群！”
    “卓科寇，那是伊耿国王的财产。”修夫认出了这条巨龙，他年轻的时候曾经见过这头巨龙在君临上空翱翔，知晓它是兰尼诺·瓦列利安爵士的龙，当然，修夫并不知道这头巨龙的名字：“呃，用你们多斯拉克人的说法。那是伊耿国王牧群里的有翼战马，不属于龙泽尔亲王的牧群。”
    “伊耿国王？他的牧群有龙泽尔大卡奥的大吗？”卓科疑惑地问道：“他的牧群有沃米索尔这样的有翼战马吗？哦，我想起来了，伊耿国王是龙泽尔大卡奥身边的那个幼崽？他的牧群不就是龙泽尔大卡奥的牧群吗？”
    修夫意识到自己没办法说服，或者扭转卓科的观念，索性不再理会他，而是对着望台大喊：“埃林，观察四周有没有其他船只追逐巨龙。”
    “有！”埃林眼尖，果然发现了一艘不大的快船突然转变航向，追着银灰色的华美巨龙远去的方向疾驰而去，那艘伪装成无桨帆船的快船眨眼间伸出了数十只长桨，很快就甩开了一旁的另一艘商船。
    “玛尔达，快追上去！小学士，把渡鸦放了！”修夫也扑到埃林所指的方向，大喊道。身材娇小的玛尔达急忙冲到船舵旁。“亚当，带着人调整帆索，我们追上去。”船舱门吱呀一声开了，一个年轻的学士跌跌撞撞地冲了出来，不过学士并没有放飞渡鸦，而是掏出了一把血红色的匕首，一刀划开了渡鸦的脖子，奇怪的是，渡鸦的血一滴也没有流到甲板上，而是让那把匕首越来越红，最终消失在学士的手里。不过人们都没有注意到学士怪异的举动，他们都在专心为这艘大帆船调整方向。
    “是！母亲。”亚当立刻带上守卫船帆的水手，调整帆向，鼠儿号缓缓转向，准备追逐那艘快船。
    快船上，脸上纹着海浪与帆船的船长跪在霍耿·贝勒里斯和本·乌内巴尔面前，战战兢兢地说道：“主人，不能再快了，我们只是一艘小船，达不到一百五十桨或者二百桨战船的速度。”
    “蠢货，后面有船在追。”霍耿一脚踢翻了船长，本一把按住了霍耿的肩膀，对着被踢翻后马上重新匍匐在地的船长说道：“全速前进，追逐那头龙，不用管后面的船。”
    “本，那是瓦雷泽斯家族的大帆船，就连盛夏群岛的天鹅船和布拉佛斯那帮奴隶的紫帆船都没有他们快，你想害死我们吗？”
    “你我干的本来就是掉脑袋的事情。”本·乌内巴尔示意船长赶紧去调配桨手，反过来抓住霍耿的衣领：“你忘了塔拉兹怎么死的吗？既然是为了驯龙来的，那么龙就是我们的唯一目标，至于追兵，只要没有龙过来，直接杀了。”
    霍耿一把推开本，整理了一下衣领，这艘船上可不只有水手，还有二十名无垢者和二十名虎袍军，都在船舱下藏着呢。为了不惊动各处港口，他们在风怒角附近几乎不可能停船的地方硬是游到了船上，整艘船甚至没在塔斯岛补给，而是直接从一艘离港的瓦兰提斯船上买了补给。这才一路平稳地抵达了黑水湾。
    他们必须快，至于后面的追兵，哼哼，谁杀谁还不一定呢。
    龙石岛。
    科拉克休嘶吼着从天而降，修长如蛇的血色巨龙稳稳地趴在城堡之外长长的堤道上，听到巨龙和来临的嘶吼的龙石岛代理城主劳勃·坎斯爵士步履蹒跚地迎了上来，老爵士年龄大了，不仅衰老，还很肥胖，能走到这里已经耗费了他很多的体力了。“陛下，龙石岛所有的港口我已经封锁了，没有陌生的船只进港。”
    戴蒙从龙背上跳下来，一边摘着手套，一边走到了劳勃身边：“我饿了，龙也饿了，给我们准备食物。”戴蒙刚刚骑龙巡视完黑水湾，但很可惜，他巡视结束后，霍耿的船和鼠儿号的追逐才开始。
    老亲王很不幸地错过了偷龙贼的船。
    “陛下，食物已经准备好了。”劳勃爵士扶着堤道的石头护栏，气喘吁吁地跟在摄政王身后。“阿尔佛雷德爵士带着龙卫去龙山巡查了，我可以保证，今天一天，只看到了海烟外出觅食，没有看到其他的龙。”
    “偷羊贼呢？”戴蒙问道。作为杰赫里斯一世时期出生的老龙，偷羊贼虽然体型不是很大，但也是以狡猾、贪婪、残忍闻名龙石岛的，龙石岛不少牧羊人都遭遇过它的毒手，这头野龙甚至飞到过谷地觅食，等到谷地骑士闻讯赶来时，偷羊贼只留下了一地灰烬，以及一个被焚烧殆尽的山地部落。
    “没有看到那头老龙。”劳勃·坎斯回忆了一下，确定自己在岛屿各处安排的岗哨都没有发现偷羊贼的踪影。
    至于灰影？几乎没人看到过那头年轻且害羞的巨龙，只有少数渔民见过它俯冲入海，捕猎肥美的金枪鱼。然后立刻消失在云层，或者群山之中。
    “龙山里有新的龙蛋孵化吗？”戴蒙忽然站住了，认真地看向了劳勃·坎斯，这是一个很致命的问题，戴蒙在接到萨拉法瑟斯和伊加拉斯孵化的消息后才反应过来的问题。戴蒙清楚的记得，在自己的少年时代，坦格利安家族并不缺少巨龙。
    确切的说，在征服者统一六大王国，到韦赛里斯国王登基的这百年时光里，坦格利安家族其实很多时候都不止现在这寥寥几条巨龙，在“残酷的”梅葛少年时期，由于他始终没有巨龙，伊耿一世和维桑妮亚王后为他安排了十二头巨龙用于他的挑选，而这十二头巨龙只是龙山中诞生的巨龙里健康、好斗的那部分。
    在杰赫里斯国王统治时期，雷妮亚太后的梦火几乎永不停歇地在生产着龙蛋，而在她居住在龙石岛的那几年，几乎每个月都有龙蛋在孵化。以至于龙石岛养龙的庭院住不下了，许多幼龙逃出了庭院，在龙山各处筑巢，成为了野龙。
    但坦格利安家族似乎一点都不重视龙山当中孵化的巨龙，除了被家族成员驯服骑乘的之外，其余的都任其厮杀，自生自灭，结果到了韦赛里斯一世当国王的时候，龙山里几乎看不到孵化的幼龙了，即便有，也被贪食者，或者其他巨龙吃掉或者猎杀了。
    戴蒙直到这个时候才反应过来，不能这样了，他必须珍惜每一颗龙蛋，每一头孵化的巨龙，他必须把这些真正的武力，真龙的亲人牢牢把握在手里。劳勃·坎斯被这个问题问住了，他仔细回忆了一下，老爵士虽然老了，但记忆力还没有衰退，他突然想起了巡逻的龙卫传回来的消息。“有，我想起来了，在龙山里有龙蛋孵化了，有龙卫巡逻的时候听到了不同于海烟、偷羊贼与灰影的叫声。”
    “快带我去看看。”戴蒙大喜，这是天大的好消息，比黎明和伊加拉斯孵化还要好的消息，这是在坦格利安家族的领地孵化的巨龙，尤其是在偷龙的阴云笼罩的时期，新生的巨龙足以证明坦格利安家族天命仍在。
    “陛下，您不吃饭了吗？”老爵士欲哭无泪地试图劝阻亲王，戴蒙还不到五十岁，还能抗住，他不行了，从城堡出来接戴蒙已经废了又老又胖的爵士半条命了，再去龙山.不行，得去，老爵士下定了决心，一定要追随他的主子，直到他魂归陌客。
    “回来再吃，对了，科拉克休现在就要吃东西，带路吧。”
    “谨遵您的意志。”
    龙巢城。
    伊耿提着木剑，身上青一块紫一块地从龙晶塔前的训练场上爬下来，一屁股坐在场地边缘的空地上，随手拿起一个水壶咕咚咚地灌了下去。
    场地里，阿斯兰·龙德尔一剑劈开雷维尔·海顿手里的剑，剑一甩，拍在少年侍从的后背上，将他直接拍得趴了下来：“重心不稳，韧性太差，你都没有当年九岁的杰卡里斯陛下强。”阿斯兰沉声说道。
    伊耿听到兄长的名字，有些难过的喝了一口水。林戈尔的训练也结束了，男孩不需要实战训练，他的项目要轻松很多。
    “林戈尔，你说我能比得上我的兄长吗？”伊耿看着场中又一个少年被阿斯兰打趴下，又爬起来继续训练，忍不住说道。
    “杰卡里斯陛下是杰卡里斯陛下，伊耿是伊耿。”林戈尔装成小大人的模样，拍了拍少年国王的肩膀。“说实话我听叔叔说，杰卡里斯陛下直到最后也没能打得过阿斯兰大人。”林戈尔并不熟悉杰卡里斯，他对那位黑发英俊的大哥哥只有一些模糊的印象，包括他经常会抱着自己逗自己玩，也会经常找父亲谈心。但他知道杰卡里斯是一位顶好的人。
    听到兄长也没打过阿斯兰，伊耿会心地笑了笑，就在这个时候，龙巢城的下面传来了一阵惊天动地的怒吼。
    整座龙巢城似乎都在摇晃。
    “沃米索尔怎么起飞了？”伊耿欻地一下站起来，三步并作两步跑到训练场边缘，那里正对着下方的龙穴洞口。
    庞大得可以遮天蔽日的沃米索尔展翅飞起，伊耿甚至可以清晰地看到它背后穿戴好瓦雷利亚钢甲“龙骑士”的龙泽尔。
    “怎么了怎么了？”
    “应该是找到偷龙贼了，我看到龙泽尔亲王给了阿瑟助理学士一把红色的匕首，他们还说了什么我没敢听，估计是可以立刻通知他的东西，这该死的偷龙贼，龙也敢惦记。”
    伊耿循声望去，见是雷维尔正在和昆廷嚼着舌头，急忙冲过去问道：“雷维尔，怎么回事，什么偷龙？”
    “陛下您不知道吗？前几天有一伙从瓦兰提斯来的偷龙贼试图偷走沃马克斯，结果被沃马克斯烧死了一个，剩下的跑了。”雷维尔也很疑惑伊耿为什么不知道这件事。
    伊耿毫不犹豫地站了起来，连脏衣服都没换就向龙穴塔的方向跑去。
    “伊耿，你要干什么？”林戈尔急忙迈开小短腿跟了上去。
    “我也要去看看，谁那么大胆。”伊耿咬着牙说道：“敢偷我大哥的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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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