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2章 神火与深渊（22）
    秘密监牢。
    欢愉者用低沉的声音描述着真神力量的源泉。
    “所谓点燃神火，只是通俗的说法，其本质是利用源质，打造一个永恒的灵魂核心。”
    “神火一旦点燃，就会永恒燃烧，不断为真神提供神力，但除非得到源质的不断补充，否则神火规模始终保持不变，提供神力的速度也不会提升。”
    “如果世上只有你一个真神，那这就足够让你安逸存活到大寂灭日。”
    “但这个世界并不平静，竞争无处不在。”
    “如果不想成为终日惶惶逃命的猎物，又或者被强者随意掌控命运的弱者，就只有不断变强。”
    对于竞争这种事，罗森早就习以为常了，所以心中没有丝毫忐忑，反而生出一股跃跃欲试的冲动来。
    一个念头在他心中生出：“不知道点燃神火后，来福的功能会有什么变化？”
    他完全不担心来福会在这个过程中毁损，甚至就算毁损了也不怕。
    因为来福如果真是源质或者比源质更低级的物质组成，那成为真神后，他自然能用源质重新将来福打造出来。
    如果来福不是源质生成，而是一种更高的存在，那就完全不用担心其会毁损。
    另外，他也察觉到了欢愉者给他留下的一个陷阱。
    因为她只说帮助他点燃神火，却没说如何建立凡间教会，更没说如何从凡间信徒灵魂中提取源质。
    相信等他成功点燃神火，感受到这个需求后，这个欢愉者肯定会拿出更多的交易条件。
    ‘哼哼，我就当不知道，但暗中研究。’
    这时，欢愉者声音再次传来。
    “陛下，世上绝大多数凡人都是感觉不到源质的存在的，唯有23环的凡人至强者，才能隐约感觉到源质。”
    “而感知，是操控的基础。”
    “所以，陛下接下来要做的，就是在尽可能短的时间里，让自己获得23环强度的灵魂。”
    罗森摊了摊手：“噢~~这事可不简单，我恐怕没这么多时间。”
    据提拉莉琳说，她当初修行了足足了1300年才晋升到22环。
    阿黛拉也说，痛苦女皇爱格德琳手握永恒帝国最好的修行资源，也足足费了1118年才成为永恒强者。
    欢愉者微笑：“对别人来说的确很难，但陛下您的灵魂深处蕴含大量源质，您手中还掌握着源质凝聚的光芒权杖。只要您能找到一个23环的环境认真修行，最多3年应该就能晋升到23环。”
    哪里有23环环境？
    短时间内，他的自然帝国是办不到这点的，破晓帝国的半位面也毁了。
    整个太阳星界，也就只有深渊拥有这样的环境。
    换句话说，他得进入深渊。
    他相信欢愉者既然打算进入这个世界，就肯定仔细了解过这世界的情况。
    于是，他一脸为难:“深渊被位面滞流法术冻结着，我进入其中”
    果然，欢愉者立即接上了话茬。
    她笑道：“陛下别担心，据我所知，深渊的大部分区域都已经摆脱了位面滞流法术的影响，只要穿越一层薄薄的滞流隔膜，内部就是正常的时光区域。”
    “另外，安全起见，您应该进入痛苦深渊或者凋零深渊，绝不要进入安托万吉所在的噩梦深渊。”
    这是自然的。
    但罗森却还有一个担心：“丽芙说，安托万吉在打造太阳桥。”
    “的确是这样，但请陛下放心，太阳桥不是那么好造的，至少还要20年才能完工，您有充足的准备时间。”
    罗森无法确定太阳桥这个信息的真假。
    但按照逻辑推断，这是绝对有可能发生的，而一旦发生，后果也是极其严重的。
    他暂时无力验证太阳桥存在的真实性，保险起见，他宁可信其有。
    他最后问：“等我晋升23环后，又该怎么做呢？”
    “你这么做。”
    说话间，欢愉者轻轻打了个响指，身前空气中就凭空浮现出一本法术书。
    封面没有书名，就只有一幅图，图中是一团在大脑位置熊熊燃烧的火焰。
    书极厚。
    罗森接过后，一页一页快速浏览，足足了十几分钟，才将所有内容录入了来福的数据库，随后将法术书递还给了欢愉者：“多谢了。”
    欢愉者微微一笑：“那么，我就耐心等待陛下点燃神火的那一天了。”
    说完这一话，丽芙眼中的水粉色幽光渐渐消退，但在光芒欲退不退时，她又补了一句：“在打探情报方面，丽芙是个好帮手。陛下若是用的上，就尽管用吧，她绝对不会让你失望。”
    “再次感谢您的慷慨，欢愉者。”
    这个丽芙，他会用，因为她不仅能力出众，本质也是欢愉者留在他身边，用来监控他的一双眼睛。
    用她，是为了让欢愉者安心，免得她对合作进程出现误判。
    其毕竟也是真神使徒，战斗力和见识也不俗。需要的时候，还可以向其寻求帮助。
    但必须藏上几手，作为自保的筹码。
    欢愉者这才彻底退去，丽芙恢复了清醒。
    “陛下，您和我的主人谈得怎么样？”
    “我们达成了合作，从现在起，你就是我的深渊情报官，你将随我进入深渊，帮我打探情报。”
    丽芙毫不犹豫点头同意:“是，陛下，我将竭尽全力为你服务。”罗森就问：“那么，你知道该怎么安全进入深渊吗？”
    丽芙缓缓摇头：“陛下，我很抱歉，我暂时对这个世界的深渊位面知道的并不多。”
    罗森倒也不失望，因为他还有一条更加可靠的信息来源。
    “那你先好好休息。出发前，会通知你。”
    说话间，罗森念头一动，这个秘密监牢就不断扩大变形，迅速就成了一个房间的模样。
    随后，罗森身体往后一退，激发隐秘通途术，来到了阿黛拉姐妹休息的房间。
    到地头时，就见姐妹俩一个在安静看书，另一个如仓鼠一般啃着小零食。
    听到动静后，嘴巴嚼个不停的帕特纳洛丝转头看向罗森：“陛下，不得不说，这些小饼干真是美味极了。”
    “好吃就尽管吃，多的是。”
    漫步走到阿黛拉面前坐下后，而后者已经放下法术书等着了。
    “阿黛拉，我要去一趟痛苦深渊。”
    阿黛拉脸上有些意外之色：“陛下，我认为派遣手下去就可以了，没必要亲自去。”
    罗森摇了摇头，坚持道:“我必须亲自去。”
    顿了顿，他又反问：“怎么，痛苦深渊有什么危险吗？”
    帕特纳洛丝声音从身侧传来:“当然危险，且比破晓半位面危险得多。”
    罗森好奇问:“仔细说说。”
    “安托万吉毁灭文明的想法并没有一直停留在纸面上，他付诸了许多具体行动。”
    说话间，帕特纳洛丝走到罗森坐的长椅上，一屁股坐在他身侧。
    “女皇封锁三大位面的过程，也并不是一帆风顺的，其中经历了许多波折，也付出了巨大的牺牲。”
    “封锁之前，三大位面内部就已经爆发了极其惨烈的高能战争。”
    “其中死亡人数超百万的战争，超过了18场。”
    “战争的结果就是，除了皇宫和帝国的核心区保有高能力量和帝国秩序外，其余区域都成了一片混乱无比的废墟。”
    罗森摊了摊手:“我们人族果然非常擅长杀戮呢。”
    杀其他种族厉害，杀戮同族那也是一等一的大师。
    帕特纳洛丝叹口气:“谁说不是呢？”
    阿黛拉接着道:“实际上，深渊的情况比失落位面当前的情况好不了多少。”
    她脸上浮现出感慨之色:“另外，永恒帝国的阶层也几乎完全固化了。”
    “生活在帝国核心区的上等阶层，与生活在废墟的下等阶层没有任何交流往来。”
    “下等阶层眼里，帝国核心区是最美好的天堂神国，拼了命想挤入其中。”
    “但在上等阶层眼里，核心区已经足够挤了，他们中的绝大多数人，希望前者永远别来打搅他们，最好全烂死在高能废墟里。”
    罗森有种异界版赛博朋克的感觉。
    不过他还是捕捉到了一个词。
    “你刚才说绝大多数？也就是说还有少数人持不同想法？”
    帕特纳洛丝接过话头。
    “女皇陛下希望恢复永恒帝国的荣光。而要实现这一点，需要人才，尽可能多的，勤劳的，欲望有限的术法人才。”
    “但核心区的人实在太少，让人才更是少数。”
    “就算是人才，其性情也安逸到近乎懒惰，目光短视到近乎愚蠢，且并不怎么听从女皇的号令。”
    “女皇一直希望能向废墟难民传播术法，提供各种术法设备，但一系列提议始终遭到了永恒帝国的阻挠，导致成效甚微。”
    罗森听得耸了耸肩:“既然不听命令，还留着干嘛？为什么不收拾干净？”
    姐妹俩脸色都是微微一白，知道这事要换成罗森，核心区肯定会被其来上一记‘大清洗术’。
    但她们也都知道，女皇并没有足够的魄力和能力干这件事。
    阿黛拉轻轻摇头:“陛下，事情没那么简单的，帝国的智能管家保护每一个核心区成员的利益，即使是皇帝也得按规矩来。”
    帕特纳洛丝就直接多了:“姐姐，虽然我忠诚于女皇，但事实上，在这件事上，陛下就是无能。”
    听到这，罗森已经大致了解了痛苦深渊的情况。
    简单说，就是一个强盛到极点后的凡人帝国衰弱后留下的一坨爬满蛆虫的排泄物。
    想从这样的污秽中重新建立文明，温和的手段是没用的，非得来一次最彻底的清洗才行。
    但这和他的目标没关系，除非必要，否则他懒得多管闲事。
    他坚持道:“所以，你们能带我进入痛苦深渊的，对吧？”
    姐妹俩同时点头，但又摇头。
    阿黛拉道:“陛下，进去容易出来难。”
    帕特纳洛丝道:“陛下，我不会阻止您，但建议您先派人探路。”
    罗森点了点头:“你们的建议我收到了。我会尽力做好准备，以最谨慎的态度进入痛苦深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