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自己的眼眶憋得通红,像一只冲动的兔子。
安池一哂,放下酒杯,他伸手把木子苑拉入怀中,视线差不多和他平齐,温柔地开口:“我哪里有不理你。下个月有新专辑的签售,我是拍封面去了。一回来就发现剧组气氛不对,马上就帮你想办法了。”
安池搂住木子苑的腰,哄道:“我不帮你帮谁?”
木子苑几乎瞬间掉下眼泪来:“我以为你生气了,再也不想理我了……”
“乱说,”安池抱着他,不停摩挲着他的后背,“我都说了,如果条件合适,我肯定是站在你这边的。”
木子苑的触感很软,是温热的,和那天在医院截然相反,安池突然放下心来。
其实那天在医院,他几乎是落荒而逃的。
木子苑在他怀里,身体却一点点地冷下去,像一朵花正在凋谢……也像一个人正在死亡。
安池也没睡着,感受着木子苑慢慢降低的体温,叫了木子苑好几次。
可他闭着眼,像是听不到声音,怎么叫都不理。
安池的心狂跳起来,他坐起来的时候动静很大,可木子苑还是没有反应,他一下子害怕起来。
对,害怕,恐惧。
安池从没产生过的情感在那一瞬间席卷了大脑,可他端架子端惯了,不肯表现出来,虚张声势地缓缓起身,亲自去叫护士。
担心影响护士工作,竟然屈尊降贵地在门口等着,一直等到方谷雨带着早饭来了,木子苑稍微清醒了,他才离开。
他确实有个封面拍摄,可还没有开始。
这么多天没和木子苑联系,确实是在刻意躲着木子苑。
安池一见到木子苑,就又会被陌生的情感所侵占,变得不再像他。
安池向来是支配者,掌控者,所有让他变弱的东西都是毒瘤,必须隔离。
可剧组的风向就是不向着木子苑刮,柳千儿和王副导在背后没说好话。
安池花钱安抚全剧组的工作人员,花钱的时候也不知道自己出于什么心态,可能是不想看到木子苑因为这种事掉眼泪。
他出于一种施暴者的残忍,其实是很喜欢眼泪的,可不是为他而流的眼泪没有价值。
木子苑推开安池,他拿起酒杯,贴着安池嘴唇碰过的地方,把那杯度数很高的烈酒喝掉了。
液体滑过喉咙的时候有点热,到胃里又觉得烧,然后感受到由内而外地热,带着一股辣味,呛得木子苑咳了两声。
然后他看向安池,轻轻吻了吻安池的嘴唇,他眼神中闪过一些很浓郁的东西,安池在娱乐圈混了这么多年,竟然一时间没有看清。
一开口,木子苑的嗓音因为方才的烈酒而有些哑:“安老师,我真的知道错了……那天我真的很惨,可是我应该先和你说的……”
安池说:“我已经原谅你了。”
他话音刚落,木子苑更热烈的吻就迎了上来。
安池本来顾念着他伤了腿,可两次撩拨之下,心中的道德感很快消散了:“禽兽就禽兽吧,又不是我先开始的。”
他的吻向来都是富有侵略性的,木子苑本来把握住的那点儿主动权,在唇齿相接的那一刻就完全丧失了。
安池从床头摸出避/孕/套,摸着木子苑汗津津的皮肤,单手解开了浴袍上绑得松散的带子。
他用牙齿撕开包装,发出一声轻笑:“我这澡算是白洗了。”
第25章 眼泪和泡沫
安池的房间里快要传出很细很软的猫儿叫声。
是他用嘴唇抑制了发声源,木子苑就只剩下鼻音了。
后来木子苑哭了。
或许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哭了。
眼泪顺着鼻梁淌进头发里,后来安池发现了,又轻轻地笑,用指腹把眼泪擦掉了。
安池把沾了眼泪的指腹放在嘴角舔了一下:“咸的。”
安池坐在床边,回头看木子苑,他趴在床上,右脚可怜兮兮地还缠着绷带,身上是汗水和体液的混合物,安池的心突然就变得很软。
“小苑,我们一起洗澡吧。”
木子苑嘴里发出一声很细微的“嗯”。
木子苑不利于行,安池抱着他走进浴室,把他放进浴缸,有点小心翼翼的。
安池开了温水,看着水位逐渐涨高,一点点漫过木子苑的皮肤,竟破天荒地没觉得自己是在伺候人。
木子苑那条倒霉的腿支在浴缸外头,还在隐隐作痛。
可浴室的灯打着橙色的光,像个小太阳,悬在木子苑头顶,又温暖得不像话。
木子苑在浴缸里泡着,安池就用花洒冲澡,两人同处一室,氤氲的水汽爬上镜子。
安池不经意间回头看时,木子苑正闭着眼睛,柔和的光线打在他眼皮上,有水珠在他睫毛上微微抖着。
这场景在安池心里烙下一个印子,微微有些甜蜜。
安池不再沉溺于甜蜜,他在手里挤了两泵洗发水,搓出泡沫,闭起眼睛把泡沫抹在头发上,说道:“我其实挺想采访你的。小木同学,请问你当少侠想复仇的时候,想没想过自己的腿会断?”
隔了一会儿,安池以为木子苑睡着了。
有些疲惫的声音传过来,木子苑太累了:“没想那么多。”
“万一摔到头呢?不怕把自己摔坏了吗?”
那些洗发水迅速变成许许多多白色的泡沫,有些泡沫顺着安池的侧脸流下来,被他抹了一把,什么也不剩了。
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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