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伯道:“这个蝈蝈编起来费劲,五文钱一个,旁边那个小的只要两文。”
陆延掏出钱付了账,状似不经意的问道:“老伯,我外出经商,已有数年不曾回巫云了,听说玉嶂太子如今登基,是否为真?”
老者摸着胡须道:“这是四国皆知的事情,自然为真。”
陆延又问道:“朝中如今是哪位大人更得圣心?”
老伯笑了笑:“自然是商国相,他与陛下一同去仙灵为质,两个人可是共患难的情分,听说回来后陛下就给他赐了不少金银宅邸,喏,东街第一家就是国相府了,气派得紧呐,比亲王府邸还要豪奢。”
陆延顺着老伯指的方向看了眼,心中不知在想些什么,片刻后才回过神道:“多谢。”
这句话说的真心实意。
入夜之后,街上空空荡荡,唯有负责皇城治安的侍卫还在来回巡视。一抹暗色的身影在屋顶飞快纵跃,敏捷避开他们的视线,最后隐入了一座宅邸里面,外间的牌匾清楚写着三个字——
国相府。
陆延穿着一身夜行衣,靠在树上隐蔽身形,他的视线扫过下方错落有致的屋阁,最后准确辨认出中间的主屋,足尖轻点,无声落在了屋脊上方。
现在已经到了寅时,正是人最困乏的时候,陆延悄悄掀开瓦片,只见屋内光线昏暗,床帐半掩,一旁的屏风上搭着件红色外衫,想来商君年已经睡下了。
陆延呼吸凝窒,莫名有种近乡情更怯的感觉,最后把瓦片复原,撬开窗户悄无声息潜入了屋内。
月透花窗,蝉鸣渐息。
隔着半掩的纱帐,商君年的面容有些朦胧不清,只让人觉得比从前更加瘦削了几分,对方好似藏着数不清的心事,哪怕在睡梦中也是眉头紧皱,呼吸急促不安。
上一世商君年满怀憾意死在了他的怀中,陆延直到现在都忘不了对方浑身是血的模样,在那间供满香火的佛堂里,在先帝的灵位前,被万箭穿心,尸身一点点冷了下去。
面前的商君年是如此鲜活,陆延甚至能听见他的呼吸声,看见对方的睫毛因为梦魇而轻微颤动,胸膛里的心脏正在有力跳动。
一个,活生生的商君年……
陆延下意识伸出手,似乎想抚平他眉心的沟壑,视线不经意下移,却见对方脖颈处有一条寸长的伤疤,动作就此顿住——
他从来没在商君年身上见过这道伤,更何况还在咽喉致命处。
陆延皱了皱眉,小心翼翼拨开商君年的衣领,想看看是不是自己眼花了,然而他的指尖却真切触碰到了那条凹凸不平的疤痕,
温热的、粗糙的、致命的……
陆延太过出神,以至于没发现床上原本熟睡的人不知何时悄然睁开了双眼,等反应过来时,脖颈已经被一只冰冷带着薄茧的手狠狠扼住,窒息感瞬间席卷大脑。
商君年睡觉一向警觉,怎么可能被人触碰都毫无反应,他见来者脸上蒙着黑布,快如闪电袭向对方,陆延条件反射挣脱,二人便在这间不大不小的屋子里打斗了起来。
商君年服了血蟾丸,再加上遍寻名医调养,武功虽未恢复全盛期,但也有了五六成,再加上陆延有意避让,一时竟打了个难分伯仲。
借着花窗外的月光,商君年忽然瞥见那黑衣人腰间挂着一枚龙眼大小的鬼工球,瞳孔骤然收缩:“你到底是谁?!”
陆延闻言足尖轻点,飞快退出战圈,他心知身份暴露,干脆摘下了脸上蒙着的黑布,露出一张格外熟悉的面容来,望着商君年声音低沉道:
“国相大人,别来无恙?”
轰隆——!
商君年顿时如遭雷击,大脑一片空白。
就在这时,外间的侍卫听见了屋子里刚才传出的打斗声,立刻举着火把冲了进来,将院子团团围住。
侍卫总管隔着紧闭的房门遥遥喊道:
“国相大人,属下方才听见屋内传来打斗声,恐有贼人潜入,您没事吧?!”
“砰——!”
一个茶盏忽然被狠狠掷在了门上,碎片四溅,屋内传来商君年冰冷暴怒的声音:“贼人?如果真有贼人,等你们赶过来本相早就被人杀了!”
侍卫总管吓了一跳,这位国相大人平常阴沉沉的不爱说话,连情绪外露都很少有,也不知为什么会忽然发怒,确认似的又问了一句:“大人,您真的没事吗?”
他换来了商君年的一句怒斥:
“都滚出去!”
院内的侍卫潮水般退了出去,又重新恢复了寂静,却无论如何也比不上屋内的死寂,空气凝固,几欲让人窒息。
“陆、延?”
时隔许久,商君年再次吐出这个名字,难免带着几分咬牙切齿的恨意。他藏在袖中的手悄然攥紧,指甲陷入掌心,尖锐的疼痛终于让他清醒了几分,目光难掩阴鸷:“谁让你过来的?”
不,他还是不敢相信面前这人就是陆延,骓灵明明说过,摄魂之人绝不可能归魂!
陆延心绪复杂,面上却淡笑道:“本王见巫云递来的国函上指明道姓要我,细想一番,省得国相大人费事,干脆就自己过来了。”
商君年冷笑道:“求活的本相见了许多,找死的还是第一次见!”
话音刚落,他倏地抽出床头佩剑,剑光凛冽,直直朝着陆延咽喉刺去,后者见状不躲不闪,反而闭上双眼一副引颈受戮的模样,然而过了许久,想象中的疼痛却并没有出现。
第2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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