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骞知道穆清隐藏很多,只是他不愿说,他也不再问了。
二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不觉中,天已经大亮。
齐骞看向穆清,刚准备说让他回屋休息,就见穆清已经睡着了。
穆清趴伏在桌子上,面色绯红,他穿着棉袄,可依旧显得很纤瘦,脆弱的仿佛一碰就碎,让人忍不住心生怜惜。
齐骞也趴到桌子上,他定定看着穆清,目光描摹过穆清的眉眼,突然觉得,就他和穆清一起去养育齐绥还有栾鹤舟,似乎也不错。
京外庄园,聂昭独坐温泉边,小口饮着酒。
京城也下雪了,当年他还说待下雪了带穆清来,边泡汤泉边赏雪,转眼已是第三个年头,雪来了,可穆清却不见了,他们甚至没有一起过过一个年。
前几个月江陵来人,说有穆清的踪迹,只是翻遍整个江陵,却迟迟不见穆清的踪影,他们不敢把动静弄太大,便来请示聂昭。
聂昭几乎想要立刻就去江陵,又生生忍住了,如今朝堂虽尚且安稳,可周家父子狼子野心,他这几年好不容易提拔了不少青年才俊,又暗中打压了周家门生,他不敢离开太久,担心周家父子把朝堂重新洗牌,那他这几年就全白费了。
这三年来,他一点穆清的消息都没有听到,他甚至都要绝望了,却没想到绝处逢生,竟然有了穆清的消息。
如今他把他手下的暗卫全都派出去寻,他相信很快就会有穆清的消息。
想到马上就能把穆清接回来,聂昭只觉心神激荡,他摩挲着手中的荷包,那是穆清亲手给他绣的,里面还有穆清为他求的护身符,他凑在唇边轻轻触碰,清清,清清,我们很快就能再相见了。
呼——
穆清长舒了口气,缓缓睁开眼。
他有些失神的看着帐顶,整个人有些茫然。
他已经很久没有梦到过聂昭了,可是昨晚却无缘无故梦到了他,不禁有些烦躁。
在床上坐了会儿,听到外面孩子咯咯的笑声,穆清才觉心中松快点。
他摇摇头,起身洗漱了便出门了。
初一过了便是十五,之前在崖底两年,第一年他还没完全好透,走不了山路,因为他的缘故,栾鹤舟和齐绥都没看上花灯,第二年本来已经准备早些出去看灯了,结果齐绥突然生病,最终没能成行。
今年,齐骞一早就计划好了,四人没在家用晚饭,黄昏便出门去逛集市了。
四人都穿着浅色的衣衫,外面罩着一样的披风,四人长相俱佳,又穿着一样,走在街上,惹得路人频频回头。
此时街边多是卖一些小玩意儿还有零嘴小吃的,他们一路逛下去,待两个孩子累了饿了,便去一早定下的酒楼用饭。
酒楼依水而建,湖景极佳,天色暗下恰能看到灯市如昼,再配上鹅绒大雪,更显佳境,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开着窗有些冷,好在吃的暖锅,不至于吃凉饭。
饭后,他们也没着急下去,跟着大家一起去到回廊赏景,据闻待会儿还会有烟花。
他们刚出去,就见一群人往一个方向涌去。
穆清和齐骞对视一眼,齐骞拦住一个往那里跑的人,问道:“敢问这位小哥,是出什么事了吗?”
被拦住的人看了齐骞一眼:“原来是齐大夫啊,我也不知道出什么事了,听说城门突然关了,大家都好奇呢。”
从往年惯例看,十五不关城门,方便百姓们热闹,可今年不知为何,竟突然关了城门。
官兵依旧如往常一样在街上巡查,只是不知是不是城门关了的缘故,总觉得他们的神情中透着紧张,对周围一草一木都全神戒备。
济州知府治下很严,从未有过官府欺压百姓的事情,是以官民之间,倒也没那么剑拔弩张,有些胆子大的人,甚至还上前问询是出了何事。
官兵自然不会乱说,只道一切如常,大家放宽心玩就是,可齐骞却总觉得怪怪的。
知府向来体恤百姓,从未做过什么惊扰百姓的事,即便四五年前太子巡查至此,亦没有如此大张旗鼓过,难不成来人比太子还……
穆清看着齐骞,低声问道:“怎么了?”
齐骞回过神,摇了摇头,今日赏灯赏雪赏烟花,还是别提那些让人烦心的事了,何况,无论是什么事,总归是和他们无关的。
看了烟花,穆清便和齐骞带着两个孩子一起去看花灯,放河灯,待结束,已经是深夜,齐绥困得趴在齐骞身上睡着了,栾鹤舟倒是精神得很。
路上行人不少,只是越是往齐宅越是冷清。
齐宅地处主街,照理说不该如此,穆清不知为何,突然有些惴惴。
又靠近齐宅些许,这才看到在街边驻守了不少官兵,他们一个个身板儿挺直,神色严肃,看起来像是发生什么大事一般。
“穆清哥哥。”栾鹤舟仰头看着穆清,眼中透着慌乱,他从未见过如此大的阵仗。
穆清摸了摸他的脑袋,冲他笑笑,他其实也有些不安,总觉得要发生什么大事。
终于到了齐宅前,只见家门大开,守门的人不知去了哪里,整个宅子静悄悄的。
穆清和齐骞对视一眼,二人齐齐跨入齐宅大门,刚进去,大门便从身后关起,齐宅的仆从全都鹌鹑似的站在院子角落,他们周围是穿着官服的皇家侍卫。
第7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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