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眸子微怔,呆立在原地。
他的思绪被卷入了血伞的回忆中。
那是一场足以令天地失色的大战,一人持伞立于杀得日月黯然的阴沉苍穹下,伞下只能瞥见对方优美的唇型,和一只持伞的玉白手指,水滴玉坠在伞柄摇曳。
“……,你得意不了多久,很快……就会来抓你,你与我们一样,不过是……手中的一枚棋子,我们逃不掉的命运,你也逃不掉!”
恢宏的法身比山岳还要巨大,横亘在天地之间,对着血伞下的身影怒吼着。
似乎因为陈默的修为不够,那声音并不完整,有些地方仿佛仙音绕耳一般,根本听不清楚。
不可闻……这是高阶修士对低阶修士才有的限制,但即便是元婴大能,对如今的陈默来说也不该有此限制才对。
这两人,修为都远超元婴。
“我不逃。”那人说着,声音如陈默想象般悦耳,好似他曾在哪里听过这动听声音,“我要查清楚这一切,再下结论。”
“查清楚?还不够清楚吗?祂骗了我们、骗了你、骗了全天下所有人!这……根本是一个骗局,你会死、我也会死,真正能永生不死的,只有一个人,那就是那个以天下为棋局的……人!”那辉煌法身明显忍不住了,满脸狰狞。
但那血伞下的男人声音依旧平静:“我要查清楚,再下结论。”
听到这冷淡声音,别说那具法身了,就是陈默听着都想揍人。
果不其然,那法身再也忍不住,不再与血伞男人讲道理,双手结印,引天地灵气,背后浮现一轮明亮日轮,惶惶若耀阳。
“跟你说话,简直浪费老子感情,……走狗,就不该做什么指望!”
烈日落下,将血伞镀上一层金光,伞下银铃剧烈摇晃,仿佛要脱伞而出一般。
但终究没有,男人举着伞,一步不退、一步不进,任凭伞柄的水滴玉坠狂舞振动,依旧岿然不动,金光照亮了他的侧颈。
那颈上靠近颈动脉的地方有一枚殷红的小点,在男人干净白皙的皮肤极为显眼,像是痣,更像是某种印记。
陈默只看到这里,烈日便吞没了天地间的一切,唯独伞下的男人,以及那枚似痣似印的殷红小点始终倒映在陈默视线中。
“救我出去……我就是你的了……”
那血伞发出微弱的声音,直抵陈默脑海。
看了那一场搅动天地的大战,哪怕是不识货的人也该知道,能让男人站到最后的血伞到底多么强大,那可是远超元婴级别的力量。
陈默一时没说话,他还在思考,那声音究竟在哪里听过呢?
血伞的声音没有得到回应,不由得急躁起来,若是被血池中其他两个人得手,那它真是一点自由都没有了。
三人之中,此人最弱,最好操纵。
但血伞算盘虽然打得好,但陈默其实是三人里对血伞渴望最弱的一个,若非被绫香欢抢去了会威胁自身性命,他是不会冒着生命危险来抢神器的。
血伞着急,陈默也终于回神。
“想让我救你,可以啊!”
陈默沾着血的白皙脸颊上绽开一个堪称腼腆的笑意,他抱着兔子走近。
血伞下的银铃摇晃得更厉害了。
“你叫我三声主人听听。”
陈默将兔子放下来,手指似是好奇地戳了戳面前的金色禁纹,那金色丝线完全没有搭理陈默的打算,兀自封锁着血伞。
三声主人?这是个什么要求?
血伞从前引诱过许多人,他们有的要它展示自己的能力;有的要求它传授前任主人的秘法;有的甚至不需要它多说,恨不得将它放到宗祠上供起来。
却独独没有让它叫主人的。
这是个很羞辱人的称呼,哪怕是在那令天地失色的男人面前,它也没有这样卑微过。
然而这又是个很轻浮的称呼,哪怕它叫几声主人,也不代表它认可对方成为自己的主人,叫两声一块肉都不会少。
血伞搞不懂这个筑基修士的想法。
但它想脱困,又亲眼看到了那只兔子的破阵能力,哪怕那只兔子一口没能咬破禁纹,但它却实实在在感受到了禁阵轻微的动摇。
这是一只十分难得的、天赋为破禁的兔子,假以时日,未必比它修罗血伞弱小。
血伞在心底纠结片刻,喊了一声:“主……”
“等等。”陈默竟然还有要求,“看着我的眼睛喊,不然我感受不到你的诚意。”
还要看着眼睛喊?什么毛病?
血伞只当这小修士能得到它这样一件神器实在是高兴疯了,迫不及待确定自己的所有权,虽然有些难理解,但也确实可以理解。
它看着对方的眼睛:“主人……”
一声主人叫下去,血伞忽然迟疑了一下,如果它没看错的话,对方眼睛是不是变了个颜色?里面好像还有东西闪过去。
陈默循循善诱:“继续。”
“主人……”血伞的声音忽然带上了几分不确定,语速慢了很多。
眼前的小修士仿佛察觉到了它的迟疑,催促道:“那两个人上来了,我可打不过他们,要不你再等等,让他们来救你吧?”
血伞本来对陈默这个人选只有四分满意,加上兔子多了三分,勉强有七分的高分。
但两声主人之后,它的自尊心不允许它对一个甚至没资格持有它的人叫主人,对陈默的迫切顿时提升到了九分。
第1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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