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诸伏紧紧抿住嘴唇,把眼睛垂下不再接话。
加藤狐疑地眯起眼睛上下打量一番,没有看出什么太多的疑点,这番解释似乎也说得通。于是他放开了攥住衣领的拳头,后退一步,看着诸伏身形一晃才站稳脚跟。
“渡边长官很看重你的能力,不要辜负长官的赏识。”他语重心长地嘱咐道,“记住,只有帮长官做好工作,才能做你想做的,懂了吗?”
“是,谨遵前辈的教诲……”
“把你自己收拾好再回去。”
加藤指了指被诸伏那被他抓皱的衣领,然后扭头离开了昏暗的档案室,只留诸伏一个人默默把自己和周围打理干净。
诸伏景光并不意外自己会被敲打,但因为这点事情就被怀疑说明公安这帮人防自己防的真是紧。
公安虽说大部分时间都是朝向一个目标努力的,但不代表里面不存在派系斗争。被已经提拔的渡边叫过去又接下了资源倾斜就是一种表态,看在其他人眼里自然是羡慕嫉妒恨:羡慕他年纪轻轻得到当红长官的赏识,嫉妒他资历尚浅却能被委以重任,恨他未来可能有更多的升职空间。
他的任务还在保密期内,档案和资历都不公开,内部也鲜为人知。因此在大部分人眼里,诸伏只是一个不知为何被调任离开又中途加入公安的新人。
诸伏叹了口气,不管是这边还是那边都进展的不够顺利。虽然没有具体说,但就前些日子收到的消息来说,降谷零那边也属于流年不利,只是不知道源头是事件的复杂程度还是某位红色姓男子的油盐不进。
而就算在这种情况下,大洋彼端的前·情报专家还是不知道从哪里的只言片语里推断出了诸伏自己的窘境,用密语提示自己可能的线索。
哪怕传递过来的是只言片语,诸伏甚至也可以想象到对方垂着眼睛一副讨好的样子,试图用这种方式缓和两个人之间的气氛。
但讲道理,他还是很生气,怎么这个倔强的幼驯染就是不能理解自己和同期们不想他出事的心情呢?偏偏在这么多方法里选择那个可以把自己撇的清楚的,很难说到底是对诸伏他了解不足还是过于了解。
这样想着的诸伏景光再一次完美无视了自己几年前毅然对着油箱开//枪的决定,并坚信降谷是他俩中间更倔的那个。
待领带衬衫都整理完毕,文件也收拾妥当以后,诸伏景光扬起一个固定的微笑,推开门走了出去。
******
“所以你和金发混蛋吵架了。”
松田阵平面无表情但笃定地说。
“……那倒也不算。”诸伏景光故作镇定,可惜对方只回了一句“哦”并挂上了“你看我信你吗?”的表情,让诸伏觉得自己但凡多说一句话就会暴露什么不该暴露的东西。
“好了好了……咳,总之,”萩原清了清嗓子,假装自己没有差点笑出声,“小诸伏有事情找我们,而我们也有事情要问你。”
伊达航走到诸伏的身边,朝着他的肩旁一拍一按,就把人按坐到了桌子旁边。松田双手交叉置于桌上,压低身体双腿岔开看着前方。萩原半坐半靠着桌子,眼睛笑得眯成一条缝。诸伏左右看看,知道自己大概是躲不过这次“审问”了。
几天前诸伏接到同期几人的短信,询问近期是否有时间相聚。虽然当下因为情势和时间拒绝了,但后面发现确实有不得不拜托他们的地方,于是才有了这次的见面。
本来并不想把他们都拖下水的,但奈何目前事态发展似乎不仅出乎他的意料,也出乎降谷零的预料。诸伏叹气,生活不易。
“我首先说我不是金发混蛋,所以我直接问:‘诸伏,两年多前到底发生了什么?’”松田开门见山,显然是憋了好半天了。
“……你知道保密原则的。”
“need not to know,是呢,但我想这件事应该不涉及公安在办的案件。”萩原难得沉下脸色,“连我们周围都能发现几双眼睛盯着。在小降谷已经不在的现在,为什么还需要盯着我们呢,小诸伏?”
伊达航拍了拍诸伏的肩膀:“我们倒不是生气被监视,但大家是担心你啊诸伏。”
诸伏景光微微张开了嘴,又马上闭住,紧紧抿成一条直线。他何尝不懂这种关心,但有些东西真的没法直接说出来……牵连到同期们的职位和工资都是小事,一个没搞好,他的这些好同期指不定也会沦落到跟降谷一样的地步。
降谷好歹还有当年组织的资源,其他人呢?
诸伏景光的卧底行动,以现在的眼光来看,不管当时去的人是否是诸伏景光,只要是警视厅的卧底,都会走向必然的死局。
作为运转这个国家机器的中心之一就是敌人本身这件事,就好比维持一棵大树生命线的根系早已腐烂,现在不过是因为还有人兜底因此勉强维持了一个基本的体面。
而组织不过也是靠着这棵大树养大的寄生虫,有那么一部分人靠着这些寄生虫榨干旁支根系,保证自己才是唯一的命脉。现在,要的太多的寄生虫死去了,它死去的部分又变成了养料,养活了好一批先前岌岌可危的根。
就算这只寄生虫死去了,只要根系还需要、还存在,就必然会有下一只。
也不是没有激进派想要釜底抽薪,直接从根本上一次性解决问题。可他们没有意识到的是,假若现在把寄生虫与根系一起除掉,那么失去持续养料供给的大树只能轰然倒塌,沦为这大自然其他生物的养分。
第6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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