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团都是她刚做好的,还专门用了汤瓶来给饭保温。
陶瓷制成的汤瓶,内外有双层,里面可用于盛放食物,外层则用于盛放热水,这样的保温效果比用棉布包裹放到食盒里面要好很多。
这会儿一打开就有热腾腾的香气冒出来。
夙笙鼻子闻了闻,正欲开口,就听到夙弘扯着嗓子大喊:“姐!哥!我们回来了!”
“好香啊!”门外夙弘甩开夙沐的手,抱着背篓冲进来。
“舅舅,舅母,你们带什么好吃的来了?”
“饭团。”张秀俪笑着推开他,把他怀里的背篓搁置到一旁,并拿手绢擦了擦他额头的汗,“洗手去,瞧你这满头的汗。”
“我这就去,我其实最爱干净了。”夙弘不好意思地红了红脸,扭头跑去洗手。
夙沐肩上背着东西,左手拖着一堆东西走回来。
“这臭小子,跑得真快,刚还说走不动了,让我拉他,一到家就把我手给甩了,下回他再喊累,可别想再让我拉他了。”
张秀俪笑了笑,想上去帮他卸背筐,但夙霄和夙笙比她快一步。
她没帮上忙,就和陆书白弯腰用粗树枝将夙沐拖回来的东西往里面挪了一下:“你们扯那么荆棘藤回来做什么?”
“缠围栏上,加固一下。”夙霄回答道,“这样也可以防止野兽进来。”
“哦,原来如此。”张秀俪点了点头,“刚好我们来了,那等下帮你们弄好我们再回去。”
“不用了,舅母。”夙沐笑道,“这点小事,我们自己可以搞定。”
“这事晚点再说。”陆书白扯开话题,“小五和你们大哥还等着吃饭呢,别愣着了,都先吃饭吧。”
闻言,夙笙侧过头,只见夙弘规规矩矩坐在凳子上,正眼巴巴看着桌子上的食物。
三月的风很凉爽,众人围坐在桌前,气氛温馨而热闹。
夙笙默默地看着眼前的场景,前所未有的愉悦。
突然,舅母转过身,对她微笑着说:“夙笙,那耳环你要不要戴上试试,看看合不合适,要不合适,回头我再送个别的给你。”
夙笙愣了一下,随即点了点头。
她拿出那对浅色的翡翠耳环,缓缓地戴在耳朵上。
耳环的材质温润如玉,与她的肤色相互映衬,只是显得她本人越发清冷了。
“很好看,这颜色很适合你。”
起初看到夙笙的肤色有点暗,她还有些担心呢。
张秀俪看向其他人,“你们觉得呢?”
陆书白率先开口,“你选的,自然好看。”
张秀俪嗔怪地瞪了眼他。
“嘿嘿,好看,姐姐戴什么都最飒!”
夙弘扒着饭团,夸得十分真诚:“那天阿姐从天而降,像个大侠女一脚踹飞了大门,从阿奶手中救…呃……”
夙弘拼命拍了拍胸口,在夙沐几人无语的眼神中打了嗝,“差点噎着了。”
夙笙:“……”
夙笙心里想着事,没怎么吃。
舅舅和她娘自小相依为命,是陆家村出了名的苦命姐弟。
前世舅舅考中秀才之后就效仿已逝的外祖父在村里开了私塾当夫子。
舅母家重男轻女,几次想拿舅母换银子给家里的儿子娶媳妇。
舅舅不想舅母等他太久,放弃了继续考举,存够钱就赶忙带着媒婆上门下了聘。
只是不巧遇上了她爹娘葬礼,婚事不仅没能大办,舅母进门之后还得跟着舅舅操心她们兄妹几个。
舅舅被人诬陷,掉河淹死后,舅母没过多久也跟着去了。
舅母前世可以说是一天好日子都没有过上。
夙笙的目光在舅母身上游移,机械地啃咬手中的团子。
夙霄吃得比她快,饭团配肉干和小食,吃完还拿起了水果。
只是想着在灶房里听到的话,他又轻轻放下了桃子,“舅母,你方才可是听到了什么?怎会如此生气?”
说起这个张秀俪就来气:“还不是你们村头那几个长舌妇,听风就是雨的,一点根据都没有的话也要在那乱传。”
在夙霄疑惑的表情下,陆书白皱着眉头,有些无奈地说,“我们来的时候那家子正在给夙子青办丧事,许是你们大伯娘见你们都不来,心里窝气,跟几个妇人胡乱说了些话。
笙笙失踪了几年,那些人听了你们大伯娘的话,半听半信,蹲在大门顺着你们大伯娘说了几句难听话,结果刚好被我们听到了。”
死者为大,本来他也想进去慰问一下的,听到这话,就生气没进去。
“她们说就说吧,不理会就是了。”
夙笙小口吃着饭团,表情不变,“世界上无知的人这么多,要是每个人我都要去嘎…管,不得累死,何必跟她们一般见识。”
然而,夙沐却显然不能释怀,他咬了咬牙,眼神中闪过一丝愤怒:“这些人真是闲得慌,成天就知道嚼舌根。”
看到夙沐的反应,夙笙顿了顿,“三哥,她们不配你生气,这事要想解决其实也很简单,我们只需要去找背后真正嚼舌根的那个人。”
“妹妹是说大伯娘?”夙沐眸光微微闪动,“要不改天我跟二哥去给她套个麻袋揍一顿?”
“我也去!”夙弘不甘落后。
夙笙竖起大拇指:“可以,别让人看见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