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是三哥捡的,这个是二哥买的,这个…二哥,这是爹做的吗?”
夙霄探出个头,远远看了眼,“那是爹以前给你姐姐做的玩具。”
“姐姐的?那这个得拿走!”
夙弘里里外外跑,没一会儿就搬出了很多小物件堆在院子里。
大一点的物件,像桌子椅子柜子这些,基本上就落到了夙霄身上。
夙笙也没闲着,看见喜欢的就扔到院子里堆着,打算等会儿一起打包搬走。
清空一间又一间,孙氏和夙老头跟回光返照似的,急得脸都红扑扑的。
“这个不能搬,这个是子沣的书案,是别人送他的!”
“这书是藏品,你快给我放下!”
“哎哟喂,你轻点,这是老婆子我刚买的铜镜~”
叫喊声此起彼伏,夙子柏三兄弟上去拦,差点没被夙笙用剑刺伤。
眼睁睁看着夙笙像个强盗一样搬空屋子里的东西,还将他们的衣物丢在地上,夙大伯一家脸都发绿了。
一直当缩头乌龟的夙子鸢也没好过,被逼着现了身,惹得孙氏一边揪着她耳朵一边跳着脚骂。
不过夙子鸢物品本来就少,也多是旧旧的,夙笙看不上,逛了一圈挑了几件孙氏的东西就又拐到了别的屋子。
很快,院子里就堆成了个大山包。
什么杂七杂八的东西都有,乱七八糟的混在一块。
夙笙拍了拍手,“二哥,把大伯家的驴车拉来。”
站在“垃圾堆”中的夙霄回过神,“妹妹,用驴车拉东西吗?”
余光瞟了一眼脸红脖子粗的孙氏,夙笙难得良心发现。
她搓了搓手:“驴车就不拿了,拉完东西我们就给大伯还回来,不过如果大伯愿意送给我们……”
“我不给!”夙大伯扯着喉咙拒绝:“不行!不给!我不能给你!你要就把我的命拿去吧!”
夙笙眼神在变冷,吴氏捂住夙大伯的嘴,尴尬地道:“驴车是要送子沣他们上学的,这村里人都知道,也都清楚,你们要拿走了,传出去也不好听,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夙大伯清醒过来,脸色煞白,嘴唇都在微微颤抖:“对,你大伯娘说的在理。”
夙笙冷笑一声,敛下眸子。
一看到吴氏,她的脑海中忍不住回响起前世吴氏说的话:“那丫头已经死了三个哥哥了,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嫁出去换聘礼,虽然她也吃不了多少,但我可不想继续养着她。
她奶说,她长得好看,眼睛水灵灵的,想把她送去当小妾,这事儿你咋看?我打听过了,那人是县丞的儿子,不举,癖好也不少,弄死好几个小妾了,不过人家钱多,聘礼少不了咱们的。”
夙笙深呼吸一口气,摸了摸腰上的鞭子。
一扯,一挥,劈哩叭啦抽在吴氏身上。
夙老头和夙子柏两兄弟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里看到了无可奈何。
夙大伯挥开吴氏的手,尖叫着躲开:“你离我远点!”
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
吴氏恨呀,她就不该蹚这一趟浑水!
夙弘扯了扯夙霄的衣袖,夙霄弯下腰,“怎么了,小五?”
“二哥,你有没有觉得刚刚姐姐搓搓手这个动作有点像隔壁王婶?跟现在追着大伯娘打人的这个姐姐好像不太一样。”
夙弘眨巴眨巴眼,眼睛亮晶晶地道:“不过,不管姐姐什么样,小五都喜欢。”
夙霄揉了揉他的头发,“二哥也喜欢。”
循规蹈矩多年,妹妹一回来,他觉得他的脑子涌入了很多奇奇怪怪的思想。
地上这些东西,有很多对他来说都是可有可无的。
妹妹争来干嘛,那自然是为了气阿奶她们。
夙霄觉得他头有点痒,似乎是有什么东西要长出来了。
不过天快黑了,肚子也有点饿了,妹妹再这么打下去也不是个事儿。
夙霄去后面拉来驴车,小声道:“妹妹,搬家要紧。”
思绪渐渐回归,夙笙眼底的血色缓缓褪去,她稳住自己快要崩坏的表情,收了鞭子,慢条斯理地缠绕在腰间。
她轻轻地点头,掀起眼皮,勉强扯一个笑容,“好的,二哥。”
夙霄咽了咽口水,很想说:妹妹,你要是不想笑,其实可以不笑的。
“哒哒哒~”嘈杂的马蹄声起,随之,一辆马车也悄然而至。
“你们在搬家?”
齐舒珩诧异地投来目光,并礼貌性地询问:“需要帮忙吗?”
男人的声音是清冽的,又带着一点磁性的沙哑。
听上去很好听,是那种很容易就让人爱上的嗓音。
但夙笙并不买账,“你怎么又来了?”
这话听上去好像是对方在纠缠她。
齐舒珩脸红了红,语气忽然可怜兮兮地道:“我腿有点疼,想让你再给我扎几针。”
众人:“???”
面红耳赤的男人,眼神委屈巴巴地望着她,“方才我学着你给我扎的地方自己上手扎了两针,可我好像没学会,腿还是疼得厉害。”
夙笙:“……”
这家伙也会施针?
要不是见过齐舒珩阴鸷的一面,夙笙或许会相信他这小奶狗的人设。
不过一天时间,齐舒珩怎么就换人设了?
夙笙忍不住回想她这一天发生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