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子柏两兄弟想站起来阻拦,但身上像压了一座小山,他们完全没有反抗的能力。
每当他们想用手去推夙笙的脚,对方就会加重力道,踩得他们骨头都发出了声音。
“坏女人,你踩我哥打我娘还欺负我爷爷,我要咬死你!”
年仅七岁的夙子安比夙大伯这个老子要“勇敢”多了,赤手空拳就跑了过去。
“姐姐,这个我来!”
夙弘及时从夙笙身后小跑出来,“嘣”地扑倒夙子安,骑在对方身上挥小拳头,打得夙子安不停哀嚎求饶。
听着他们略微稚气的混骂声,夙笙嘴角不禁抽了抽。
夙霄咳嗽两声:“小孩嘛,就该由小孩出手,放心,小五打得过。”
大门没了,院外众人一脸嘲讽的看着夙家人。
“这家子也是真的奇怪,三天两头闹腾,这夙大伯一大家子吃的膘肥体壮,还整天跟那几个骨瘦如柴的孩子计较。”
“哎哟!再骨瘦如柴,人家不也照样骑在头上打得对方说不出来话?我看啊,他们都白长个了,连个女娃娃都打不过。”
“话说她们今天闹又是为啥啊?当真是因为那丫头一回来就偷了她奶的银子?”
“不是吧,我前面就听说了,是这孙婆子想用砒霜毒杀笙丫头的大哥,被笙丫头撞见了这才闹起来的。”
“天呐,亲奶毒杀亲孙?大兴村头一回吧,真是开了眼了。”
夙大伯试图挡在门口,但他一个人根本挡不住。
从头到尾都没有开口的夙老爷子,眼看形势不对,上前阻止:“胡闹!都给我住手!”
夙笙觑了他一眼,冷笑:“我胡闹?五年前阿奶卖我去狼窝,五年后又当着我的面毒杀我亲大哥,现在还张口就造谣我偷钱,我凭什么不能闹?大伯一家又凭什么拿着我哥哥的银子吃香的喝辣的,让我们穿破衣吃剩饭?”
夙老头怔住了,老婆子背着他把这丫头卖了?
注意到夙老头的眼神,孙氏拍着腿大喊叫冤,“这死丫头,又在胡说八道了!老婆子我什么时候……”
夙笙勾了勾唇,没给他们反驳的余地,举着鞭子到处挥动,仿佛能抽到一个就赚一个。
她还扬声道:“你们这是虐待!大青国可是明令禁止虐待子孙的,我要把你们通通送去坐牢!”
乱舞的鞭子将夙老头吓的浑身一震,大青国还有这种律法?他怎么不知道?
余光看到孙婆子跟夙大伯母子俩紧紧抱在一起,夙老头眉头一皱,“像什么话!还不快松开!”
“啪!”一鞭子抽在了夙老头手上,随之而来的是夙老头惊惧的叫声以及愤怒的嚎叫。
“闹什么闹,我可是你……”
啪啪啪几鞭子下来,夙老头也想抱着儿子哭了。
夙大伯见他爹还想摆谱,一把将他拉走,一起逃窜,“爹,她就是个疯子!没准是在外面被什么野男人给欺负惨了,你现在跟她讲道理有啥子用?”
夙笙眼眸暗了暗,“野男人?”
随着夙笙抬起腿往前移动挥鞭,夙子柏两兄弟有了喘气的机会,纷纷龇牙咧嘴地爬起来。
可没想到鞭子来了个急转弯,猝不及防给了他们好几鞭子。
场面太混乱,确定妹妹不会吃亏后,夙霄连忙抱起小五退出了战场。
他是个老实人,打打杀杀不适合他。
“小五,去跟你大哥说说吧,免得他担心。”
“好!”夙弘从他二哥怀里溜出来,扭身去给大哥报信。
院子里热闹起来,门外吃瓜群众看得格外尽兴。
“这没打中吧,看着打中了,但其实鞭伤都没看到一道。”
“欸!打中脸了,哦,不对,好像没打中,他脸上一点红印子都没有。”
“她打人怎么也没个准头儿。”
“哎~那个笙丫头啊,你这鞭子打不准,你得拿刀砍,上回你阿奶就是拿刀追着你大哥吓唬的!”
村里人早就看不惯夙家人这副嘴脸的,但又顾及里正是夙家人是亲家。
这会儿发现里正没来,有人看不下去了,掐着嗓子变着音给夙笙支招。
虽然是瞎起哄,但夙笙也乐意配合。
她生气般瞪大了眼睛,阴森森地道:“什么?阿奶还拿刀追着我大哥跑?”
对上自家妹妹不可思议又异常生气的表情,夙霄顿了顿,默默配合她的演出:“嗯。”
“姐!”
报完信回来的夙弘就比较夸张了,他两只手放到嘴边,呈喇叭开花状,大声吆喝:“阿奶撵着大哥追了五里地呢!大哥卖木柜赚的银子,也被阿奶拿走了!那天阿奶还买了肉给堂哥他们吃,我闻着可香可香了~”
“岂有此理!简直是太过分了!这是单抓着我一家欺负啊?”夙笙收了鞭子,问,“二哥,我家有什么东西比刀锋利?”
夙霄刚要回答,一辆马车缓缓驶来,停在他家门口,旁边还跟着十几匹马,马背上的男人面孔格外陌生。
“夙姑娘,我这有利剑,可否需要?”
一道清冽的男声从马车上传来,随之马车帘子也被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掀起。
夙笙看了眼天,夕阳西斜,已然是黄昏时分。
她摸了摸鼻子:“抱歉,我可能得明早才能为你……”
话未道尽,齐舒珩就摆了摆手,“无妨,不急在这一时,阿亓,挑把开刃的剑给夙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