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腾半天,各回各家。
三元婴回到松鹤山大殿议事,诸金丹在外恭候。
姜行痴居中,杨老祖和顾倾水各坐两边。
此番勾动孔枢出手,顾倾水并无大碍,姜行痴面上苍白褪去,也不知有没有受暗伤。
“是哪位道友来了?”杨老祖问。
方才孔枢并未乘胜追击,固然是有杨老祖未出手的原故,可还是担心另外有伏。
杨老祖看的分明,彼时孔枢出手后,向南边看了眼。
而南方并无动静,只有白云一朵。
“是云霞宗云师兄。”姜行痴道。
“他竟愿意动身?”杨老祖摇头笑。
“他可没答应出手。”姜行痴苦笑。
杨老祖微微点头,略过此事,又问道:“你此番亲自对阵,觉得孔枢盛名之下,虚实如何?”
其实杨老祖已看出孔枢之强,但还是想问一问亲身经历的姜行痴。
姜行痴捻须良久,才无奈笑道:“我不及也。”
这跟没说一样,一个是刚证道元婴,一个是快活了两千年的元婴后期,怎能相提并论?
即便有棋盘异宝,也难当一击。连带着天地变色,还破去了顾倾水的碧水漫天。
这等威势,着实是把诸人吓的不轻。
不过姜行痴又补了一句,道:“他已感悟自身之道,走出了自己的路。一击之下,携大道真意,隔绝天地,镇压万方。以我来看——”
他看了眼顾杨二人,道:“三个我加一块儿也也不一定是对手。”
这话是留了面子,大家都明白姜行痴是想说他加上顾杨两人也不一定能打得过人家孔枢。
果然,这话一说,场上竟无人言语。
“域外高修果然不同反响。”
顾倾水到底是谋划过元婴中期鹿海客的,她冷言道:“似这等修到元婴后期,乃至将要大成的人物,若是要胜,至少纠结三个同境界的元婴后期,且善战善斗。若是想要灭杀,再有三五个初境或中期境界的掠阵也不把稳。还得阵法为凭,再有异宝在手,寻克制之道,才勉强称得上稳妥。”
“师姐所言不差。”姜行痴很是赞同,“我才初境,差之甚远。孔道友感天地大道,寻常元婴绝难胜他。除非向师兄出来主持,或是云霞宗云师兄,九阴山阴师姐大概也能一战。可若是别人……怕是以陈天人的无双剑意,能稍稍抹平境界之差。”
“小陈不好请,他也不爱打打杀杀。”杨老祖沉吟片刻,道:“杀鹿海客时老向没出全力,可那郁留山却是速杀,你亲历其中,又久与郁留山相处,以你看孔枢比之老向如何?”
“孔道友不及向师兄远矣。”姜行痴道。
他倒是对向无回很有信心。
顾倾水和杨老祖也都点点头,他俩也认为向无回更强。
但向无回这会儿不来,只全权交给姜行痴处置,好似对姜行痴极有信心。
“如今怎么办?”杨老祖问。
“还是先下黑风山,再谋万寿山。”姜行痴笑笑,“孔枢老迈,怎能久战?我们能败,他却败不得。他要么拖下去,要么一举灭了向师兄,断了我们的念想。”
“我们还是太缺人,缺一场大胜,否则就能把摇摆的人心安定,就能再招来盟友。”杨老祖道。
“师兄勿忧,援军不日便到。黑风山一年之内必破!”姜行痴十分自信的看向大殿门口处。
林白本在殿外候着,寻思着顾大娘脸皮薄,性子冷,要真是被邹宓这般说上几回,以后为了避嫌,不再见自己,那先前万般讨好,岂不是白费?
想起顾大娘的单薄背影,绝代容颜,林白只恨不能为顾大娘分忧解恨!
正纠结呢,耳旁传音,乃是让自己入殿,还要带上身旁的师晴雨。
拍了下这丫头的脑袋,林白入殿。一旁杨少安和顾九重也跟着入内。
入得殿中,三金丹一筑基恭敬行了礼,也不敢说话,只待元婴长辈问话。
姜行痴轻轻抬手,道:“林转轮,听说你北上擒了夏予丰族人?”
“正是,乃是夏分宜族妹,夏荷。”林白恭敬应声。
“做的不错,莫伤她性命,日后有用。”姜行痴微微点头,又看向顾倾水,笑道:“师姐,闲话终日有,不听自然无。林转轮小节有亏,可我辈修士却也不必在意。他一向办事用心,孝敬体贴,师姐若是要避嫌,不如让他以后跟着我。”
顾倾水本面上冷淡,闻听此言,双眸冷冷看向姜行痴。
“是我僭越了,师姐莫怪。”姜行痴道了歉,却又看向林白身后的师晴雨,问道:“林转轮,我记得你身后女子是乌鹊山来的?”
“正是。”林白觉得姜行痴没安好心,但还是恭敬作答。
师晴雨跪倒,道:“乌鹊山师晴雨,拜见三位前辈。”
“好孩子。”姜行痴抬手,将师晴雨托起,笑道:“我本以为周回山旧人无有骨气,无有血性,气数已尽。可今日一见,才知巾帼胜须眉,周回山传承仍在,中兴可期。”
师晴雨当即眼眶就红了,又朝姜行痴磕头。
“我最喜心志坚定之人。”姜行痴竟对师晴雨格外关照,接着道:“此番北上仓促,我座下缺一门下看守,你可愿来?”
这门下看守可不寻常,虽说只是看门传话,却是极亲近的人才能担任的。
如以前姜小白未入道前,就为姜行痴看门;还有顾瑶,也是在顾倾水屁股底下服侍的。
而如今元婴老祖抬爱,这可是天大的机缘,日后不仅能时时听从教诲,还有诸般特权,进阶金丹之路凭白多了几分指望。
师晴雨闻言,茫然之极,愣了下才去看林白。
林白跟着姜行痴混久了,就觉得姜行痴必然又存了坏心思。以前自己拐了个毕还秋,被姜行痴借调过去,结果现在还关禁闭呢!
现今拐来个师晴雨,还没焐热呢,又被姜行痴抢了去,怕是还要遭罪!
心里虽胡思乱想,面上却有笑,林白提点道:“如此机缘,此时不拜,更待何时?”
师晴雨听了这话,又是跪倒在地,恭敬非常的朝姜行痴行礼。
姜行痴抚须而笑,取出一枚黑色棋子,“若是有险,捏破这枚棋子便可。”
师晴雨跪着受了,口呼老祖。
姜行痴不再多言,起身朝顾杨行了礼,道:“如今守天阁贼势浩大,我等劳师远征,力有不逮,我打算南下,向隐弅山、玉璧山和乌鹊山求援。但凡能拉来一人,也是一份力。”
这话没人信,周回山旧人要是想来,早就来了!
林白也是万万不信的,不过上次姜行痴说要弥合乱局,转眼就谋害了郁留山,这次不知道又要行什么阴谋诡计了。顾杨两元婴并不多言。
“师姐,”姜行痴又看向顾倾水,笑着道:“林转轮曾随我北上,熟悉各门各派地理人物,还请借调随我南下。”
顾倾水看了一眼林白,缓缓点头。
姜行痴道了声谢,挥动黑白两色道袍,卷起林白和师晴雨,旋即不见。
林白北上还没焐热屁股,就又被带着南下。
隐弅山两元婴,除却孟山禾外,还有一人,却已老的不成样子,死期有日。
而隐弅山距离守天阁太近,受了多年淫威,着实没半点血性了,让他们打守天阁是万万不成的,但当和事佬的心却有。
姜行痴匆匆来到隐弅山,与孟山禾在殿内细谈。
林白与师晴雨在外恭候,还跟孟一苇等人闲话。
如今师晴雨是元婴座下之人,地位已然不同,隐弅山诸人都是知道她是乌鹊山的人,不免多看了几眼,或有艳羡,或有不屑。
只过了半日,姜行痴便从殿内走出,微微摇头叹气。
孟山禾也跟了出来,和气挽留道:“贤弟不妨再多留些日子。”
姜行痴却不理会,只道:“师兄,前番你到我桥山,我早已说过,北伐是为替天行道,是为你我,为我等后辈之将来。如今师兄推诿不前,难道化神宗门的血性真被磨尽了?还是说,师兄打算看我桥山与守天阁两败俱伤,好能趁机得利?”
孟山禾被姜行痴这番直白话语呛的胡子乱抖,只能尴尬发笑。
姜行痴不再多言,叹了口气,卷起林白和师晴雨就走。
而后姜行痴又来到虚云门、天衍剑宗和元婴石氏。
这三家都是跟隐弅山有死仇的,近些年打的少了,但怨仇却解不开,属于老死不相往来的。而且随着桥山北上,这三家与隐弅山也都消停了,竟安宁了下来。
姜行痴遍邀三家入局而不得,又请人家援助些物资,倒是都应了下来。
而后姜行痴马不停蹄,又往南走,来到玉璧山。
玉璧山袁揭也是一套老说辞,姜行痴无有寸功,只混了些物资。
姜行痴也不气馁,又去找了玉璧山的老仇家,古阳派和清心玄门。
照旧凭一张老脸讨了些物资,却没人愿意北上帮忙。
而后又是往南,来到师晴雨的老家乌鹊山。
“能在元婴座下修行,机缘难得,好好珍惜。”待姜行痴与雷在霄入内商谈,王月影找上了师晴雨说话。
“老祖提携,可并未让我改换门庭,我师晴雨不论日后生死,不论日后境界,都是周回山的人。”师晴雨道。
“你能不忘本,这也是姜前辈爱护的缘由。”王月影颇有伤感,也不知为何。
两女聊了半日,姜行痴从殿内出来了。
“雷兄,我来时,周回山之地正值秋收,北荒域来的凡俗忙碌操劳,修士往来其间,勃勃生机万物竞发的景象犹在眼前啊。”姜行痴道。
雷在霄沉默不语。
离了乌鹊山,姜行痴照旧去乌鹊山仇家的地盘晃悠。
与合欢宗宗主和天火城祝城主各自聊了半日,人家也只是答应支持些物资,并帮忙护送货船。
此番南下,无有寸功。
姜行痴却不回返,竟又带着林白和师晴雨去了九阴山。
他也不久留,待了一日便走,沿海路到了云霞宗。
倒是在云霞宗待了数日,林白与宋静娴聊了许多前线战事,还被孟圆请去喝了顿酒。
而后姜行痴又往西北,绕过眠龙山,来到道隐宗。
林白才从道隐宗北上,一路去了守天阁,没想到见了场元婴大战,竟又转悠回来了。
姜行痴自与陈天人密谈,林白与莫应成夫妇扯了会儿前线事务,便找上裴大姐。
睡了半日,妙妙和姜鱼闻着味儿来了,两人跪在地上,非要去前线!
“该你们卖命的时候,自然跑不了!”
训了俩徒弟一番,林白又去跟独孤蒿见了面。
之后在道隐宗盘桓了半个月,林白与师晴雨随姜行痴又去九遮山。
与秦长老和景思退细谈了两日,姜行痴带林白与师晴雨回到了桥山。
“带她去见见那丫头。”姜行痴丢下句话,径往仙桥福地而去。
林白带着师晴雨去了玉湖黑塔,姜小白人后不当人,人前却体面,一听是自家老祖看好的姑娘,当即把师晴雨当亲人看待。
师晴雨被哄的迷迷糊糊,只觉姜家人果然如传言中一般,知礼仪,明谦退,个个敦厚良善,都是谦谦君子。
“难怪姜家能出元婴,难怪转轮前辈收姜家女为徒,难怪向老祖愿意把北伐的事交给姜老祖……姜老祖一路南下,委屈求全,屡屡碰壁却坚韧不拔,真是难为他老人家了。”
师晴雨正自感叹之时,林白在黑塔厮混。
“南边又打起来了。”姜小白皱着眉头,竟连连叹气。
林白随姜行痴南下,一路马不停蹄,对前线之事不太明了,忙提腰问道:“赢了输了?”
“不是我们打。”姜小白回头看了眼,低声道:“是周回山旧人在打,从乌鹊山到玉璧山,再到隐弅山,万里战火。这些周回山的仇家们好似商量好了,一起打上了门!”
“……”林白揉了揉眉心,没吭声。
“合欢宗和天火城围乌鹊山,古阳派和清心玄门围玉璧山,虚云门和元婴石氏对隐弅山。天衍剑宗南下,帮忙围困玉璧山。”姜小白道。
“这……胜负如何?”林白苦笑。
“各有胜负,不过瞧着,周回山旧人势单力薄,而且被我们讨去许多物资,又再无守天阁援送物资,怕是难以久持。说不好,真的要被除名。当然,也有求活的法子……”
姜小白正说着呢,转头皱眉,“你怎么不动了?”
“我怕你家老祖。”林白道。
“是是是,你只不怕我桥山顾老祖,不怕守天阁邹老祖。”姜小白嘲笑。(本章完)
第3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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