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本侯给你三息时间解释
    江南大营就驻扎在常州府的江阴一带。
    扼守长江咽喉，拱卫陪都南京。
    整个江南大营，包括两万水军在内，共计屯兵十二万。
    “荡寇将军，巡查山东钦差大臣，紫衣侯贾琮奉旨前来江南大营点兵。”
    “速速命人前来迎接。”
    贾琮率人随夏守忠一路从无锡赶来，远远地看到大营的影子。
    侯景云运起真气开口喊道。
    早已得到旨意的营门守卫看着贾琮身下独此一家的白虎，急忙打开营门。
    没一会，十余个江南大营的将领便赶了过来。
    “末将江南大营指挥使，孟建安，拜见钦差大人！”
    孟建安乃是开元勋贵一脉，安平侯府的当家人。
    只是在江南大营任职期间没赶上战事，未能立下军功。
    故此袭了个一等将军爵。
    在其身后，便是顺德帝的心腹，江南大营副指挥使之一胡四海。
    “闲话少说，擂鼓聚将，本将要即刻点兵连夜出发！”
    “大人远道而来，何不给末将一个机会尽一尽地主之谊。”
    “江南繁华，定会让钦差大人满意。”
    孟建安眼中闪过一丝忧色，随后很快便遮掩过去。
    忙讨好的对贾琮道。
    “铿！”
    话音才落，一道剑气擦着孟建安鼻尖落下。
    在地上划出一道长长的鸿沟。
    “本将的话，不想重复第二遍！”
    贾琮目光淡漠。
    “是，是，末将这就去擂鼓聚将！”
    孟建安冷汗一下子就“湿透”了后背。
    想到贾琮如今手上沾染的鲜血，顿时觉得惊恐不已。
    ……
    半个时辰后
    校场之上
    江南大营十万兵马齐聚。
    只是贾琮身后营中的将领却神色踹踹，目光闪躲。
    江南承平日久。
    直到近些年才有少量倭寇登陆袭扰，朝廷特意组建了备倭卫。
    此事也与江南大营无关。
    除去两万水军。
    整个江南大营十万人马，空饷足足占了三成之多。
    剩下七成里，也有近两成是老拖病残。
    可战之兵，竟然只有五万！
    原本这也没什么，大乾立国百年，各地卫将官吃空饷已经成为潜规则。
    上上下下都有好处分润，便是兵部和五军都督府的几个老帅对此也是视而不见。
    更何况孟建安乃是开元勋贵一员，在朝中也不是没有背景。
    坏就坏在，孟建安在江南任职这几年，没少收江南世家银子。
    贾琮前来调兵的旨意十余天前通过紫薇司手段到时，孟建安就完全没当回事。
    身为江南大营指挥使，在孟建安看来，白鹿书院底蕴深厚。
    贾琮能不能活着过来还是两说，更别说调兵了。
    直到后面金陵城外之战，八大书院破灭。
    乃至于最后白鹿书院都被屠尽的消息传来。
    孟建安这才慌了。
    连忙联系与其交好的几家共同想办法。
    只是此时，整个江南高层都人心惶惶。
    自己都顾不上呢。
    谁还顾得上他这个江南大营指挥使。
    想尽一切办法出去拉壮丁，甚至不少干脆是直接劫掠来的佃户。
    这才凑足了十万之数。
    数量是够了，至于质量……
    “孟指挥使，本将给你三句话时间，给我个解释！”
    贾琮表情淡漠的看着面前校场上的将士。
    前半部还好，虽说士气一般，但至少军容整肃，队列整齐，多少是经过操练的。
    可是后面一半。
    仍处于乱糟糟的景象，歪歪扭扭的抱着武器，最基本的站姿都没有。
    与其说是军人，更像是田间抱着锄头的老农，任凭其上将官如何喝骂，都弄不明白队列。
    这会别说是贾琮了。
    就连在贾琮面前一惯老好人表现的夏守忠都脸色阴沉的可怕。
    ……
    “回大人，江南承平日久，将士们军纪涣散，也情有可原……”
    孟建安大汗淋漓，大脑飞快运转。
    忙找了个借口。
    “还有两句！”
    回应他的只有贾琮淡淡的一句话。
    “大人，再给末将三天时间，保证给大人整编出来八万人马。”
    “最后一句！”
    “大人，安平侯府乃是开元勋贵一脉，贾府当年也曾跟先荣国一同上过战场……”
    “何必……”
    眼看着辩解不成，孟建安急忙抬出自己的开国勋贵一脉的背景。
    希望能够引起贾琮忌惮。
    话还没等说完。
    一道剑气飞过。
    斗大的人头飞出。
    江南大营指挥使，地位比京营指挥使差上半级，为正三品武将。
    此处山高皇帝远，孟建安在大营里可以说是一言九鼎。
    土皇帝一样存在。
    结果现在却说被斩就被斩了。
    高台上的江南大营将领下意识的缩了缩脖子。
    心中震颤。
    却没有半个人敢站出来质疑贾琮此举符合不符合朝廷法度。
    现如今在江南，再也没有比贾琮威名更甚的了。一人定江南，不是说说而已。
    ……
    “肃静！”
    “本将贾琮！”
    贾琮眉头轻皱，神力运转，声音传遍校场。
    人如名，树如影。
    一听贾琮之名。
    乱糟糟的校场从前至后，顷刻间便安静的可怕。
    现如今在江南就连消息灵通的田间老农也能谈几句“紫衣侯十日破六院”“白鹿书院外立京观”的故事。
    “原江南大营指挥使孟建安贪墨军饷，抗旨不尊，已被本将就地正法！”
    “胡四海何在？”
    “末将在！”
    胡四海听闻贾琮提到自己，忙领命上前。
    “即日起，命你暂代江南大营指挥使一职。”
    “整军备战，不得有误。”
    “末将领命！”
    胡四海闻言内心狂喜，别看只是暂代。
    身为顺德帝的心腹，这个暂代去掉是早晚的事，连带对贾琮都忍不住升起强烈的感激之情。
    “本将此番乃是奉旨调兵前往山东平叛。”
    “我只说两件事！”
    “第一，凡被选中军士，出发之前，每人十两开拔费，凡战死者，抚恤三十两起，军功另算。”
    “第二，从此刻起，凡贪墨军中袍泽军饷，功劳者，抄家灭门！”
    安排完指挥使之职，贾琮又将目光转向校场众将士。
    以利驱人的手段，贾琮早就用的炉火纯青，百试百灵。
    大乾军规，普通士兵每个月军饷七钱银子。
    实则经过层层贪墨，到手能够四钱便不错了，还会经常被拖欠饷银。
    十两银子，便是平时两年都未必有这么多。
    更别说战死抚恤三十两了。
    加上第二条贪墨军饷抄家灭门的规定。
    换做旁人来说，这些士兵只当是放屁。
    但是贾琮是何人？
    白鹿书院外面的京观还要矗立三个月，用以震慑江南士族呢。
    “威！”
    “威！”
    “威！”
    校场上很快响起了震耳欲聋的呼喊声。
    原本听到将要打仗心中抵触的士兵，士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暴涨起来。
    三十两抚恤，足以买上几亩田地，让家人日后能吃饱饭过上好日子了。
    ……
    夏守忠在后面看到这一幕，心中暗暗感叹。
    这次十有八九又要白跑一趟了。
    顺德帝派他前来，其一为了震慑白鹿书院，给贾琮撑腰，免得使其出手真的围杀贾琮。
    其二便是唯恐贾琮威望无法压服江南大营的将士。
    结果白鹿书院外面，夏守忠全程看戏。
    靠贾琮自己就镇杀了第四境鸿儒孙章华。
    到了这江南大营。
    一连串的手段，更是让人叹为观止。
    先是找了个由头以孟安平脑袋立威。
    夏守忠敢保证，哪怕没有吃空饷一事。
    孟安平在贾琮手下也断然活不过今天。
    然后裹挟威势，许下重利。
    看了一眼地上死不瞑目的孟安平。
    执掌江南大营数年，打仗的能耐不清楚，但敛财之能肯定不用多说。
    怕是不仅脑袋被用来立威，连家产也要变成贾琮手中筹码了。
    江南大营如今军心可用。
    甚至顺德帝心腹胡四海暂代江南大营指挥使一职这事，也在给顺德帝争取了一部分军权。
    可以说是一举三得。
    反观贾琮，什么都没付出，不过是杀了个人而已。
    这等心性手段，实在罕见。
    ……
    “侯景云，带人抄了孟安平在江阴城的府邸，所得财物，用以军士开拔费！”
    果然，看着下方将士士气高昂，贾琮对身后亲兵统领淡淡吩咐道。
    “诺！”
    “胡指挥使，尽快点齐五万精锐，今晚犒军修整，明日一早出发！”
    “召军中千户以上将官，帅帐集合。”
    “末将领命！”
    ……
    小半个时辰后
    营地帅帐
    贾琮端坐主位，宝钗穿着黑色披风，站于身侧。
    按理说军中不得出现女眷。
    但薛家龙女之名，如今早已威震江南。
    名声仅在贾琮之下。
    加之有之前孟安平的人头威慑，所有人都表现的小心翼翼。
    低着头，生怕贾琮一个不顺眼拿自己立威。
    贾琮环顾面前三十余人。
    江南大营所有高级将领汇聚一堂。
    这些人便不能如同普通士兵那般粗暴对待了。
    “多坐下吧。”
    “本将带兵，很简单！”
    “排兵布阵，我一窍不通。”
    “但高手之间战阵杀伐，第三境以上的敌人，你们无需考虑。”
    “两句话，有功赏，有过罚。”
    “凡战场立功者，兵部如果敢贪墨或拖延诸位功劳，我替你们去问问兵部尚书有几颗脑袋可以给本将试剑！”
    “除朝廷封赏之外，本将另有赏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