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时分。
    望着自己房间内书桌上摆着的泛黄羊皮纸，林恩面色凝重。
    从伊薇丝特那边离开之后，他就径直回到了房间，将这玩意翻了出来。
    虽然上次离开万神殿的时候，魔女小姐将羊皮纸塞给了他，但仔细想想，好像并没有告诉他具体用法。
    应该是直接在上面写字就行吧？
    这样想着，林恩拿起钢笔，沉吟片刻，开始在上面写了起来。
    「尊敬的魔女小姐，关于您上次安排的两项试炼，我已完成其中一项，
    不仅成功破除了天理教会在奥尔恩城的信仰，还杀死了一位主教，甚至将整个教会付之一炬。」
    「当然，我说这些并不是觉得自己做了什麽了不起的事，也不是为了向您邀功，更不是为了从您那里获得什麽奖赏，毕竟这是身为信徒的我应该做的事情，您不必放在心上。」
    「主要就是想问问，我此次造成的命运惯性是否成功影响到了未来？您手臂上的那道疤痕是否随之消失？」
    「希望您能为我解惑。」
    写到这里，林恩停下了笔。
    看着羊皮纸上毫无反应的样子，他的心中顿时产生了一丝疑惑。
    难道必须以信件的格式才行？
    抱着试一试的想法，他在开头加上了一句话。
    「致十万年后的终焉魔女伊薇丝特小姐。」
    这一次，羊皮纸终于有了反应。
    原本渗透进去的墨水仿佛发生了某种难以想像的变化，竟以一种极快的速度消失在了纸上。
    短短数秒，羊皮纸就恢复了原先的状态。
    这是......通信成功了？
    林恩感觉有些好奇。
    紧接着，他就开始了极为漫长的等待。
    一分钟。
    两分钟。
    五分钟。
    直到十分钟后，脸色发黑的林恩才意识到，自己大概是被那个女人已读不回了。
    说来还真是奇葩。
    现在的伊薇丝特用尽一切手段也要将他拴在身边。
    可未来的终焉魔女却好像对什麽都没有欲望，那种淡漠厌世的眼神，令林恩记忆犹新。
    他咬了咬牙，心里冷笑不止。
    已读不回是吧？
    装高冷女神是吧？
    这样想着，林恩继续提笔写道：「关于向您祈祷的仪式法阵，经过我最近的研究，发现了不少可以优化的节点，但由于之前的圣遗物似乎快要失去效用，所以最近一直在为此烦恼。」
    『好在此次事件办得还算不错，所以您除了奖赏我封印物之外，还答应满足我一个愿望。」
    「出于对您的虔诚，我很想再见到您一面，便准备将这个愿望用在换取新的圣遗物上。」
    「另外，根据我的猜测，越是贴身的圣遗物，沾染了您的生命气息越浓厚，祈祷的效果也就越好，能保存的时效也会随之延长。」
    「所以这次，我会向当下时间节点的您，讨要一条您的贴身内....
    「洪一一！！！」
    下一秒，伴随着瞬息而至的可怕吸引力，林恩感觉自己的意识瞬间就脱离了身体。
    小样，跟我斗？
    望着眼前熟悉的万神殿，林恩乐呵呵地想到。
    与此同时，他收到了终焉魔女这边的结算信息。
    【s级剧情人物「终焉魔女·伊薇丝特」的剧情偏离度已提升至0.20%。
    1
    【由于此人物在当前时间节点具有特殊性，因此奖励点数将以10倍计算。】
    看样子他猜得没错。
    伊薇丝特那边每提升1%，就会对这边造成0.1%的改变。
    还是太少了。
    这样想着，林恩朝远处望去，发现白发红瞳的终焉魔女依旧穿着那身有些破旧的黑色纱裙，坐在神殿的台阶边缘。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他感觉原本缠绕在她身上的那些秩序锁链，数量似乎减少了一些，
    而感受到熟悉的人类气息，终焉魔女抬眼望了过来。
    「你的胆子很大。」
    她的语气十分冰冷，似乎在为林恩方才写在书信上的内容不爽。
    毕竟现在的她不论性格还是记忆，都和过去的伊薇丝特完全不同，甚至可以当成是两个人看待。
    经过十万年的积淀之后，再也没有了从前的病态和疯狂。
    对于现在的终焉魔女来说，想做出和过去的伊薇丝特一样的举动，比如当着下属的面脱下丝袜这种行为，是完全不可能的。
    身为神明，她甚至有些无法容忍那家伙每次拿着她的贴身衣物对她祈祷。
    「抱歉，我也只是想见您一面，所以才会出此下策。」
    林恩叹了一口气。
    终焉魔女冷冷地看了他一会儿，随后闭上双眼。
    「不过......就结果而言，关于我布置的第二条试炼，你完成得还算不错。」
    她轻声说道。
    一边说着，终焉魔女一边将有些残破的袖口朝上掀起，露出了纤细而又白嫩的手臂。
    原本贯穿了整条手臂的次元崩解之隙，此刻似乎已经愈合了大半。
    但仍有一条带着裂痕的漆黑缝隙，宛如疤痕一样豌在她的手腕上，
    并没有完全愈合？
    是因为自己所造成的命运惯性不够强大，还差了那麽一丝？
    一时间，林恩深深地皱起眉。
    「你也不必自责。」似乎是察觉到他的郁闷，终焉魔女忽然开口道，「就我所知，你已经做到了眼下所能做到的极致。」
    毕竟林恩可是将整个奥尔恩城的信仰都给破除了，就连天理教会都一把火烧了乾净。
    已经没有多馀的信仰之源可以让他继续削弱，自然也就是做到了极致。
    「所以，我要奖赏你。」
    说着，终焉魔女的掌心忽然浮现出三枚闪烁着赤红光泽的神授因子。
    可正当她准备将这些因子打入林恩体内的时候，不知感受到了什麽，忽然皱了皱眉。
    「你已经点燃了九枚神授因子，达到了一阶的极限？」
    终焉魔女的声音透着一丝异。
    「这是我个人的一些小秘密，能请您不要追问吗？」
    林恩试探性地问道。
    从一开始他就知道，这件事瞒不过魔女小姐，所以也从未想过要隐瞒。
    毕竟那些能够隐匿气息和实力的封印物，又怎麽可能抵挡得住一位神明的注视？
    好在他大概知道这位魔女小姐的性格。
    说是冷淡也好，说是厌世也罢。
    总之，只要自己死活不说，她大概是不会和伊薇丝特那个疯女人一样，
    踩着他的头逼迫他的。
    果不其然。
    沉默片刻后，终焉魔女什麽也没说，似乎就这样略过了话题。
    林恩本以为对方会换一种方式奖励他，毕竟现在的他十分缺少封印物之类的好装备。
    未曾想，下一秒，终焉魔女还是挥挥手，将手中的神授因子打入了林恩的体内。
    流光瞬息而至。
    还未等他惊叹出声，伴随着一阵熟悉的冲击和灼热，林恩忽然感觉自己的体内出现了异变！
    自己的身体并未像想像中一样被多出来的神授因子撑破。
    正相反，在没入他黑暗而又贫瘠的体内世界之后，多出来的三枚神授因子仿佛受到某种神秘力量的牵引，朝着他原本拥有的其中三枚神授因子冲了过去！
    伴随着一阵扭曲和波动，其中两枚神授因子在林恩的注视下，居然融合成了一个新的神授因子！
    还丶还能这样？
    哪怕看过原着，林恩也从未记得有如此离谱的事情发生过，
    经过融合之后，新诞生的三枚神授因子比起另外六枚，要足足大上一圈。
    不仅如此，就连绽放出来的赤色光芒也更加耀眼。
    就好像是经过了强化一样。
    林恩有些困惑地朝终焉魔女望了过去。
    见状，她语气淡漠地回答道：「如你所见，我所赐予的神授因子，是可以经过不断融合而变得更强的。」
    「当然，眼下的你强化三枚就已是极限，如果还想接着强化，那最好把身体锤炼得更加坚固些。」
    闻言，林恩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他本以为原着中，男主的神授因子可以无上限增加就已经足够逆天，
    万万没想到，这位终焉魔女居然也不多让。
    举个例子的话就是，在拥有相同能力和相同数量的神授因子的情况下，
    信仰「终焉」的林恩发动能力的效果要比普通人强三四倍。
    而如果在这样的基础上，他的神授因子还能不断强化倍增，那这个倍数也会呈指数级上涨！
    难不成我才是那个天命男主角？
    林恩露出一抹深沉的表情，摸了摸自己的下巴。
    这样的话，自己以后的方针又得变了。
    每晋升到下一个位阶，他可以先通过系统点满神授因子，然后依靠完成魔女试炼获得的新神授因子，强化旧的那些。
    当然，正如魔女小姐所说，他现在需要一副更加强健的体魄，才能经得住神授因子的强化。
    要是能抽到个类似的超凡能力就好了。
    林恩默默想道。
    之前积赞下来的点数他还留着，足以再抽取一次能力，只不过当时是想着自己运气很差，准备之后找个能提升运气的封印物再来试试手气。
    看样子，只能明天顺便拜托一下万能的兰妮a梦了。
    这样想着，对于未来规划又清晰了几分的林恩不由得开口道：「魔女小姐，您还有新的试炼需要颁布给我吗？」
    之前要求他猎杀一百名天理教会超凡者的试炼还没完成，这个难度大大，并非短时间就能结束的。
    所以他又打起了新的主意。
    只要完成的试炼越多，所能强化的神授因子也就越多。
    这样的话，距离他从那个女人身边获得自由的目标，也就越来越接近了。
    林恩本以为终焉魔女会让他继续削弱天理教会的信仰，又或者对其他哪个教会下黑手。
    未曾想，听到他的询问，终焉魔女的眼中闪过一丝异样。
    「你所处的时代，现在具体是几月几号？」
    沉默片刻，她忽然开口道。
    「不太记得了。」林恩想了想，「不过按照时间节点来算，应该是您准备返程帝都的前夕。」
    听到这个回答，终焉魔女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
    居然已经到这个时候了麽？
    她的眼中闪过一丝失望。
    不过表面上仍是一副平静的模样，淡淡地开口道：「阿菲娅她们..
    现在还好吗？」
    「很好，只是前不久似乎刚刚执行任务失败，看起来都有些沮丧。」
    虽然不知道她为什麽会突然问起这群下属的情况，但林恩还是老老实实回答道。
    「这样啊...
    终焉魔女喃喃自语。
    又是许久的沉默。
    几分钟后，只见她缓缓站起身，赤着一双莹白的玉足，双手提起裙摆，
    拖曳着身上的秩序锁链，一步一步地朝台阶上走去。
    直到最高处。
    她就这样背对着他，注视着万神殿上方的那些巨大神像，久久不语。
    不知过了多久，终焉魔女开口道：「我这里确实有一件事需要你去做。」
    「什麽事？」
    林恩屏息凝神。
    她并没有回头，只是这样居高临下地站在最高处。
    不知为何，林恩忽然感觉，她此刻的背影看起来有些凄美。
    下一秒，魔女小姐微不可察的声音飘进了林恩的耳中。
    「我要你......用尽一切手段，取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