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下车，接受检查！”
    队长嗓门大，但不怎么刺耳，语气听起来也不怎么焦急。
    胡梦芝脑袋靠近土木老姐说悄悄话：“姐，看样子像例行检查。”
    土木老姐淡淡道：“叫我尤莲。”
    “好嘞尤莲姐！”胡梦芝笑嘻嘻地回归原位，“姐喊我梦芝就行了。”
    她俩坐在车厢比较靠里的位置，要过一会儿才轮到她们动身。
    前面队友一个接一个不紧不慢地往下跳，由于地面积雪比较厚，跳下去搞不好拔不出来，所以出于安全起见，队长一直在外面接人。
    等所有人安然下车，队长拔高声音喊道：“列队、立正！”
    加上队长，搜寻小队总共七人，剩下六人按照事先预演的方式排成整齐的一行，静待队长号令。
    “报数！”“一！”“二！”……“六！”
    六人声音嘹亮。
    队长下达最后一条指令：“稍息！”
    喊完一系列指令，她朝一个方向大声询问：“可以了吗？”
    “没问题了！”那边传来浑厚有力的女声，一名全副武装的女子抱着冲锋枪，深一脚浅一脚地踩雪走来，看了眼士气高昂的搜寻小队，满意地点点头。
    因为天冷，所有人都戴上了带绒的帽子，把脑袋裹得严严实实，谁也看不出别人留了什么发型。
    基地给她们培训的时候提过这套流程。
    天海市现存最大的两个基地，一是新平丘基地，现今归属于飞雪集团麾下。
    第二个则是雌鹰基地，据说那边跟飞雪集团就某些理念上的东西僵持不下，“少君”陈英琪始终不愿大规模向她们售卖基因改造剂。不过集团并未禁止雌鹰基地成员以个人身份购入药剂，算是半公开的秘密。
    最大的威胁没了，两边正处于最放松的时期，每当车队经过对方驻地时盘查也变得较为宽松，叫所有人下来整个队也就过去了。
    如果放在以前，雌鹰基地设立的关卡卡飞雪集团的车队要卡一两天，飞雪集团倒是不怎么卡对方车队，但夜空中藏着许多人眼难以辨别的炮口，悄然对准每一支经过关卡的雌鹰车队。
    天海市以前可是l国一线城市，曾经遍地楼房，飞雪集团出品的“幸存者”基站就藏匿在众多废弃建筑之间，形成一张又一张庞大的信号网络。
    类似的网络世界各地均有分布，足以见得飞雪集团深不见底。
    她们为什么还乐意跟雌鹰基地玩这种过家家游戏，胡梦芝不知道。
    反正跟她又没多大关系。
    车上聊起相关话题的时候，尤莲看起来像是知道什么的样子，但她对此缄口不言，胡梦芝也不好瞎问。
    就在胡梦芝走神的工夫，抱着枪的女人向身后招招手，不远处又走来一名差不多打扮的女人，不过她只有腰间别了一把手枪，手上拿的是一份文件，笔在上面圈圈画画。
    没过一会儿，她给队长看了一眼填好的文件，后者才招呼小队上车。
    这回雌鹰基地的人显得热情多了，主动扶起六人身体，毕竟车厢比较高，想从松软的雪地上去还有点难度。
    “一路顺风！”
    拿着文件的女人朝卡车挥手。
    卡车后厢门紧闭，随着车子嗡鸣声逐渐远去，渐渐变成一个不起眼的墨绿色小点，消失在地平线尽头。
    这时她才撤回目光，朝另一边问话：“姐，你说，雌鹰啥时候跟飞雪那边打起来？”
    “你问我我问谁？”抱着枪的女人耸耸肩，“反正是迟早的事，以前不就总说，等世界上只剩女人了再清算嘛！”
    这话刚说出口，两人突然感觉到一股寒意顺着脊背攀升而上，令她们头皮阵阵发麻！
    抱着枪的女人迅速摆好姿势，警惕地环视四周；拿文件的女人也熟练地将板子挂在腰上，顺势拔出手枪。
    两人背靠背原地旋转，确认四周无人。
    但即便转了两三圈啥也没看见，她们也不敢掉以轻心。
    万一对方持有视觉迷惑类的异能呢？
    “清算？”
    女声低沉沙哑，带有一点不容置疑的磁性，毫无预兆地在她们耳畔响起。
    “你们怎么知道，被清算的究竟是飞雪集团，还是……”
    背靠背的两人确信自己没有眼，面前就是白茫茫一大片积雪，不远处雌鹰基地分部大楼披着银装。
    还是什么也没有。
    “……你们？”
    突然间，她们后颈一痛，双双失去意识，同时倒在雪地里。
    此时晴空万里，没有飞雪迅速掩埋两人身体，但长时间趴在低温环境不动弹，失温迟早会要了她们的命。
    不远处，付沧钊双手插兜，用纯白之焰隐去身形，望着雪地里一动不动的两名雌鹰基地成员。
    “看看你们身后吧，红土化正在从海域往外扩散……虽然很慢，但它在扩散。”不知是不是因为末世导致世界人口锐减，使得平时很少有人能说上话，付沧钊养成了自言自语的毛病，此刻就在冲着雌鹰基地分部说话，压根不管对面能不能听见。
    她又卖弄似地叹了口气，继续自言自语：“唉，大家都是女人，何故相互清算呢？可是，如果我不先动手清算你们，你们会去管红土化吗？你们的精神强度，能强过……那些不可名状之物？”
    干净的水资源也快不够用了。
    除非有一天，她们能真正引出红土化背后始作俑者。
    付沧钊轻轻挪了一下脚，随后眼神一凝，瞬间面沉如水。
    “不对，时间不够。不够布置防线，只能硬上。”
    声音飞不出半米远便悄然飘散，雪地里再也见不到那朵肉眼难以分辨的雪白火苗。
    ——
    改装卡车在雪地上飞驰。
    胡梦芝瞟了一眼车厢里高高悬挂的温度计，其中表示室外温度的一栏相比过去似乎升高了些。
    看来一直大白天对这片雪地不是完全没影响，只是变化过于微小，不容易引起注意罢了。
    尤莲靠在旁边昏昏欲睡，借着车厢内小灯泡昏暗的光亮，胡梦芝看见她眼眶下浓重的黑眼圈。
    上车之前她就说过要补觉，前几天看图看得昏天黑地。
    暴君要求她们这帮土木人以最快速度设计出抗震能力足够强的建筑，并建造出来。
    于是她们找了老半天基地原来的设计图纸，发现这里几乎每一栋建筑都是抗震设计，而它最开始的用途应该是避难所。
    直到这时大家才隐隐记起，平丘基地最早属于l国官方基地，只不过异能出现导致发生了许多事情，这才落入不法之徒手中。
    这段时间身体一直不好……（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