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帝薨逝,肃王的母妃也被太后清算。
所以肃王这般处心积虑,就只能是为了皇位或者复仇了。
这样一个王爷,一定是会被皇帝密切监视的。
她直觉皇帝是知道她这个人的,所以她每日里这般努力的表现,就是想被皇帝看到。
她这么个身份,能做到的事情很有限。
能将她从老鸨手中买走的这个人,身份起码比将她卖过来的肃王妃的身份要贵重,甚至有可能比肃王的身份也贵重。
姜意便故作惶恐的问老鸨,“您是将我卖给了谁,若我出了外头,又被肃王妃都逮到了,她再将我给卖到妓院里......”
老鸨却道:“肃王妃不敢,别说肃王妃不敢,就是包括肃王,也不敢从这位爷手中夺人。”
姜意觉得这人是皇帝的可能性更多了一些。
但即便如此,姜意也没有觉得自己就此脱离了困境。
她只是一个平凡的出身卑微的农女,皇帝给她赎身,应该也只是单纯的因为肃王抑或是徐佑齐。
但没关系,她心甘情愿做皇帝对付徐佑齐和沈从衍的棋子。
她不是不可以被人利用,她讨厌的是欺骗,讨厌以情爱的名义为开始的利用。
想到此处,她心中竟隐隐有些兴奋。
出了百花楼,姜意便见到了赎走她的那人,那人坐于马车之上,一身月牙白锦袍,身形清瘦,容颜俊逸,姿态雅致。
这人气质同沈从衍有些像,因为经历过沈从衍的缘故,姜意对这种清贵贵公子本能的抵抗。
说是抵抗,不如说是有些惧怕。
她见了他,就不由得想起沈从衍,身子不自觉地发抖。
那人瞧见了,似是轻笑了一声,他温柔的眉眼中满是挪揄,“我又不会将你给吃了,你怕什么?”
“来,坐这里。”他指了知对面的位置。
姜意便在他对面的位置上坐了下来,她依旧十分拘谨。
“这般模样,一点儿也不像是那个在百花楼台上的镇定自若,仿若是个会迷惑人的妖精一般。”男人似乎很费解,“是因为我的缘故?”
姜意双手交叠,并不敢应声。
“你这模样,倒像是个纯洁无辜的小妇人一般。”他忽然俯身上前轻嗅,“倒很奇怪,一个女子,且还是在青楼里待过几天的女子,身上竟然有种干净的气息。”
姜意心中发紧。
她忽然发现,眼前这个男人,和沈从衍虽然气质很像,但他似乎比沈从衍还要坏一些。
他目光放肆的在她身上打量。
“这般反差,倒让人更为心动了一些,也难怪肃王......”
他忽然往后坐了坐,“不打趣你了,咱们说点正事,关于驸马,也就是你名义上的夫君徐佑齐,从前是个怎样的出身,你与他又是怎样相识的,将所有的你知道的一切都告诉我。”
说起了正事,姜意心中的恐惧倒是散去了一些。
她开始细细说了起来。
“他从前是个孤儿,四岁那年流浪到了凹里村,恰巧徐家父母膝下无子,便将他给养在了膝下。”
“他和村里的一般人都不同,他读书很厉害,是我们村里头一个考上秀才的。
“我和他......”
“是很小的时候,他那时候才十一岁,他读书厉害,村里人都夸他,但也有很多同龄人看不惯他,私底下欺负他。”
“那一天他被村里的人扔石头,头都流血了,恰巧被我见到了。”
“我给他包扎了伤口,这才与他相识,那之后,他每次从镇上的学堂回来都会给我带一颗饴糖。”
“后来我们渐渐大了一些,村里便有一些风言风语传了出来,大抵是畏惧这些人言,他之后有两个月的时间里都没找过我。”
“我那时候虽然心里很失落,但也知我是配不上他的,便也没有强求。”
“后来他又找了我,这次他对我表明了心迹。”
“我当时只说自己配不上他,不愿意耽误他,但他却说他原本也想克制自己对我的感情,但思念如噬骨毒药,深入骨髓,他没办法。”
“后来我便嫁了他。”
“之后的事情您应该也是知道的。”
男人不住的敲打着马车壁,似在思考,“那你们成婚后,他有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或者有没有认识什么不太一般的人。”
姜意仔细的回想。
她和徐佑齐曾经的一点一滴,都被她记在心中。
“好像是我们婚事刚刚定下来的时候,有个肤色黝黑的男人经常过来找他,我有一次隐隐约约听见他说我配不上徐佑齐,说我会误了他们的大事.......”
“那时我以为,他是认为徐佑齐娶了我,不会对他的学业有丝毫帮助。”
“之后我问过他,他说那人是他的同窗,自此之后,我再没有见过这人。”
男人点了点头,“好,这些便够了。”
他闭目假寐,不再言语,姜意也松了一口气。
姜意被带到了一个小胡同里,男人对她说:“从今往后你便是我的人了,你且先住在这里,有什么需要的便同我说。”
姜意斗胆道:“您能告诉我您是什么身份吗?”
她打从内心里对这个人是有些抗拒的,她总觉得这人比沈从衍还要可怕。
却听那人笑道:“我乃荣国公府世子赵钰,官拜吏部尚书。”
第17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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