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雨夜神王独眸
    车里一静，只剩下粗喘的呼吸声，与外面的敲门声。
    车子极速行驶，即便开到两百多迈，外面的死侍靠着一双腿竟然硬生生追了上来，而且看样子还不是极限。
    如此爆发力与持久力让罗浩也有些咋舌，龙族战力体系也蛮强的。
    尤其是新书一开，七大炼金王国一出，龙王复苏的等级划分，一下子让龙族的战力体系攀升到一个极高的层次。
    楚天骄苦笑，对着楚子航道：“其实我更想你活在不真实的世界，那样或许会更加开心安全，所以我总想离你远一点，这样就不会把你卷进来……”
    “结果，今天接到你的短信，我还是没忍住来接伱了。”
    楚天骄舔了舔嘴角：“这样也好，一个老爹想要在儿子心里树立个人形象就变得爷们一点，以前一直都没有机会，”
    “这些家伙要给我一个舞台，也不赖。”
    楚天骄深吸一口气，将心中的懊悔都给排出，作为卡塞尔学院的王牌，他明白情绪不能放在任务中，尤其是这一次还关乎他亲儿子的生命：“记住，待会儿，你们可能会看见很多东西，但无论发生了什么都不要告诉其他人。哪怕你们说了，你们也只会被认为是疯子，然后被关进精神病院。”
    “儿子！跟你同学系好安全带！”
    此刻，他已经完全没有恐惧的神情了，整张脸都变得冷硬而又坚定，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然后紧握方向盘直视前方，把脚下的油门踩到了底。
    轰！！
    275公里每小时，迈巴赫已经达到了极速，发动机转速表的指针跳入了危险的红区。
    迈巴赫像是一道黑色闪电，在这雨幕之中飞速穿梭着。
    无数张惨白的手印在挡风玻璃上，任何人见到这一幕都该感到恐惧，他们就像是一群前来索命的死神。
    楚天骄一边说着，一边提升着车速。
    指针还在疯狂的转动，可门外的敲击声仍旧没有断绝，他们…也在疯狂提升，早已异化的龙腿，比自然界中最擅长跑的生物还要强大，更可以从充斥着龙血的躯体中得到源源不断的力量。
    他右手握住方向盘，左手从车门里拔出了那柄漆黑的伞。
    不，那不是伞，而是一柄修长的日本刀漆黑的鞘，没有刀镡。
    刀从鞘中滑出，刃光清澈如水。
    楚子航傻了。
    怎么回事？
    男人不是個司机么？他就该是个陪着小心接送老板的废柴啊！
    可此时此刻他握着刀，看起来跃跃欲试，仿佛是要去挑战神明的英雄，身上透出矛枪般的锐气……就凭那柄工艺刀？
    男人反手握刀，手腕上青筋暴起，直刺左侧车门。
    长刀洞穿铸铝车门，嵌在里面，半截刀身暴露于外。
    男人猛踩刹车，速度表指针急降，车轮在地面上滑动，接近失控的边缘。
    浓腥的血在风中拉出十几米长的黑色飘带，又立刻被暴雨洗去。
    那些黑影来不及减速，左侧的一群被外面的半截刀身一气斩断，甚至来不及发出哀嚎。
    黑色的血飞溅，楚天骄猛地一打方向盘，迈巴赫在地上漂移，划出痕迹，刀身也随着车身而动，划过死侍的身上，无数黑血飞溅。
    “这是御神刀·村雨。”楚天骄平静地甩掉刀鞘，刀面清澈如水，反射着冰冷的光芒：“注定是杀死德川家人的妖刀，听过没有？！”
    “曲亭马琴的《南总里见八犬传》中提到过这把刀。
    这把刀刀拔出杀人的时侯，带着杀气的刀锋会有露水。斩杀人之后，从刀锋会有水流出清洗血迹。这种情景就像村雨清洗叶子一样，因此被称为‘村雨’”
    楚天骄笑着为儿子和儿子的同学解释道。
    不像是完成一项不可思议的技术，反而像是在说去路边摊，看老爸给伱表演一手，三口吃完十根大肠绝活一样。
    而后他将村雨拔出，放在一边。
    刀身上的没有沾上一滴鲜血，如同刚刚还满身鲜血，被因为高达275迈的迈巴赫而溅起的一人多高的水冲洗得干干净净的车窗一般。
    而刚刚敲击了驾驶座那侧车门的死侍因为被砍伤，已经跟不上迈巴赫的车速，跌倒在地，被迈巴赫无情地碾过。
    那裂响声，是身体被车碾碎的声音。
    一大滩鲜血再次溅起，车内也逐渐弥漫进一股血腥味，令楚子航和罗浩二人感动有些恶心，甚至有些喘不过气来。
    “别担心，死侍……这些东西不是人，没有人权这一说。”楚天骄扭过头看向脸色有些苍白的楚子航，笑道：“你爹我其实是真人不露相，放心吧我们会安全回家的。”
    虽然楚天骄在笑，但他的脸上满是汗水，抓着方向盘的双手也有些微微颤抖。
    他绷紧了身体，目光直视前方，继续加快车速。
    “那些……那些是什么人？打……打110！”楚子航仿佛才回过神来，畏惧地看着男人。
    “没用的，你的手机大概没有信号。”楚天骄低声说。“至于什么人……解释起来就可费工夫了。”一会儿，他又说。
    “别怕，儿子，一日是老爹，终身是老爹，老爹还是老爹，不是怪物。”男人看了楚子航一眼，立刻理解了儿子眼里惊恐的表情，那是世界观被迈巴赫碾得粉碎的样子。
    “放心放心，其实你爹我很能的，只不过露相不真人……”楚天骄安慰道。
    “小哥，倒是淡定啊！”楚天骄看向一旁的罗浩。
    “慌张是没用的情绪，战士的最终宿命还是要握着刀剑去直面。”罗浩平静道。
    “呦呵，看来小哥知道点什么，不过也对……这样的血统，没点底蕴是不可能的。”楚天骄避开罗浩的目光，那种色彩，那般璀璨的黄金瞳，如同由熔岩在闪烁。
    要知道他可是s级别的混血种啊！
    可面对那种黄金瞳，还是有避开目光的感觉？
    s？s之上？
    要是让昂热校长知道了，怕不是要开着飞机就来把这孩子接走了。
    仪表盘上显示的时速渐渐达到了300迈，似乎是暂时甩开了那些死侍，敲门声也没有再响起。
    “我们，去哪儿？”良久，楚子航平复心情，问道。
    “不知道，但他们还没走，雨也没停，我们必须找到出口。”楚天骄回应道。
    行驶了不知道多久，车窗外一闪而过的减速标志显示前方一公里就是收费站，白色的灯光出现在他们的眼前。
    “应该到正常区域了。过了收费站你俩就下车走，看看有没有过路的车搭个便车送你回去。”男人摸了几张钞票在手里准备付过路费，又伸手把嵌在车门里的刀拔了下来。
    “你去哪里？”楚子航问。
    “他们会追着我。”男人说，“别担心，你老爹真的很能的，还有这台车，900万的迈巴赫，不是闹着玩的，我跑得比他们快。”
    什么时候了，还在炫耀自己的车？楚子航无语地看着男人。
    “我跟你开玩笑的，你别当真。”男人笑，“不过真的没事，我还要去参加你的家长会呢，放心吧……儿子。”
    迈巴赫没有减速，收费站越来越近，炽烈的白光让人觉得温暖，像是夜行人在迷雾中看见了旅社屋檐下的油灯，不由得加快脚步，到了那里就能放下一切不安。楚子航和男人都热切地望向前方。
    只有罗浩一脸冷静，在心中暗道：“来了！”
    “神！！！”
    白色的光芒带给他一种柔和与神圣的感觉，仿佛一切不安和焦躁就在白色光芒的照耀下消散了，心中得到了大安宁。
    前方的灯光透出的不仅仅是温暖，还有庄严和宏大，就像是……朝圣的人迈向神堂。
    “不，不对！”
    车猛地减速，刹车片刺耳地嘶叫着。
    楚天骄脸上的喜色消散得一干二净，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恐惧！
    刚才面对死侍包围仍然保持着镇定的他，在自己的儿子面前表露出了惊恐的模样。
    不对！
    那种无比渴望着接近的心情，不是迷途者在海上看见灯塔。
    而是急于亲近“神明”，虔诚拜谒“神明”的冲动！
    ——有“神明”在前方等待“信徒”的觐见。
    白色光芒中走来的高大身影。
    那是一匹山般魁梧的骏马，眼眸合拢时洒下片片电屑，身披金属错的沉重甲胄，白色毛皮流淌晶石的辉光。
    马嘶声闷沉地像是在吞吐雷电，八条雄壮的马腿踏在沥青路面上，在地面上踩出深不见底的裂痕，仿佛整个世界都在马蹄下震动。
    而在那马背之上，坐着黑色的阴影。
    祂戴着威严的铁面，独目瞳孔散发金光。
    全身暗金色的沉重甲胄，雨水洒在上面，甲胄像是蒙着一层微光。
    “那是……什么？”楚子航声音颤抖着。
    骑着八足骏马，提着由树枝制成的长枪，穿着暗金色的甲胄，披着暗蓝色的风氅，璀璨如岩浆的独目！
    那是八足骏马sleipnir
    和世界树枝条制成的长枪gungnir！
    而它们的主人，则是北欧神话中阿萨神族的众神之王——奥丁！
    “北欧人以为暴风雨是奥丁骑着马在世界上驰过，收拾死者的灵魂。而雷电是奥丁手中昆古尼尔的具象化。
    这也是北方人恐惧暴风雨的表现。北欧人称暴风雨为奥丁的行猎，以秋冬风猛的季节为奥丁的狩猎季。农人们常留一些成熟的麦子在田里，预备奥丁经过时喂马。”
    罗浩一脸平静地说出了这句话，心率逐渐降低到了正常状态下的数值。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说，但当他看到眼前那个人，他非但没有感觉到恐慌，竟然意外的感到一阵亲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