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 说话的艺术，会说话是本事
    马科对周墨“插科打诨”式的回答很无奈。
    但结合过去对周墨的了解，他还是从中品出了那么些味道。
    “小默，你对老姜这部电影不看好？”
    “我可没这么说。”
    周墨的话滴水不漏。
    不是他不想跟马科说实话。
    而是没法讲。
    他跟马科关系是很好，论马科在整个娱乐圈里所有朋友，他应该算是第二亲近的那个。
    但包括他在内，排名在后面朋友的亲近程度加起来，都比不过老姜一个人。
    周墨不确定他现在要是跟马科来一套扁鹊三联。
    （票房）没救了。
    等死吧。
    告辞。
    保不准马科会是什么反应。
    众所周知：马科是姜闻的脑残粉。
    对一个脑残粉来说，否定他们的偶像，那比否定他们自身还严重。
    前世，马科也是自从姜闻《一步之遥》后，才从那种狂热的状态中苏醒过来。
    这辈子到目前位置。
    马科从各個角度来讲，都是姜闻的形状。
    “马哥，我看过《一步之遥》的剧本了，冲击奖项应该没有问题，老姜想拍就去拍呗。况且，你就对他的计划有别的想法，你觉得你能改变的了他？”
    反正就算亏钱，到最后也只是把《让子弹飞》赚来的钱全亏出去而已。
    马科想想也是。
    他跟老姜的关系想来都是拍戏相关，老姜做主。
    拍戏之外，他作主。
    至于什么是拍戏相关，什么是拍戏之外，依旧是老姜做主。
    刚挂断电话。
    老姜从房间内走出来，睡眼惺哦是那个，浑身飘散着浓烈的酒气。
    自从《一步之遥》立项的消息出来后，前来商量投资，要角色，谈合作，谈赞助，谈合作的人络绎不绝。
    姜闻每天除了睡觉，剩下的时间基本都是在饭桌前度过的。
    听见马科打电话，询问道：“又是哪家希望投资的？这一天天的，也没个闲下来的时间。”
    听起来很想抱怨，但语气却充满了得意。
    马科扫了一眼姜闻扬起的嘴角。
    忽然想起他前段时间在哩站看到过的一个词，用来形容姜闻就很合适——
    口嫌体正直。
    专门用来形容这种嘴上不要不要，身体却很诚实的状态。
    摇摇头。
    把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甩出脑袋。
    “不是那些商人，是小墨的电话，主要从他这里了解一下他对《一步之遥》的看法。”
    “哦？”
    姜闻瞬间来了兴趣。
    “他怎么说？”
    自从《楚汉》之后，周墨在他心里，就成了唯二能跟他一争高下的导演。
    另一个是老谋子。
    他也很好奇周墨如何评价《一步之遥》的剧本。
    实际上，马科总觉得周墨刚才那番话有些不太对劲。
    但隔着电话，也没法通过周墨的表情分析。
    所以，他只能在自己理解的基础上，对话进行了一番修饰：“小墨说单凭剧本来看，《一步之遥》有能力冲击奖项，让你想怎么拍就怎么拍呗。”
    姜闻听罢。
    哈哈大笑。
    “还是小墨了解我，我这部戏还就是朝着冲奖去的。不过有一条他没说到，就是咱们这部电影，不光要拿奖，还要重拿票房冠军。”
    马科挑眉。
    “那你这次准备冲击多少票房？”
    姜闻思考片刻。
    “嗯……电影上映估计就到明年了，按照国内这电影市场的发展速度，怎么着也得十五个亿吧。”
    他嘴角带着笑容，整个人显得无比自信。
    ……
    《警察故事》剧组。
    韩佳女旁听了对话，眉目间带着思索：“师兄，你对姜导的《一步之遥》不看好？”
    和马科同样的问题。
    但语气却极为肯定。
    周墨看了她一眼，知道后者肯定也看过剧本，解释道：“不能这么说，看你从哪方面看了，《一步之遥》的剧本肯定不能算差，但观影门槛比《让子弹飞》不知道高了多少倍。
    曲高必然和寡，老姜拍这部影片就是奔着让自己舒服拍的，而不是为了让观众舒服，所以这种电影冲奖可以，但票房估计不会很好。”
    韩佳女若有所悟。
    “懂了，师兄，伱是让我以观众为主。”
    周墨摇头。
    “错，我是让你不要既要也要，你如果想要票房或者成绩，就以观众的需求为第一要义，不要太文青，你如果要拍冲奖类的电影，就不要想着要让观众必定给你面子，给你提供数据。”
    周墨把《娱乐圈》放在了桌子上。
    指着某处故事情节说道：“你看，你在这个章节里刻画了一个忘恩负义，扭曲黑白，倒打一耙的明星。
    剧情上，主角和这人竞争，被她坑了几次，好不容易胜利后，居然还找到机会被她逃过一劫，你觉得观众会满意么？”
    他看着韩佳女略有些不服气的脸，直接点明：“我知道你不服气，因为娱乐圈的现实情况和你写的一样，那么多劣迹艺人出事之后，只要犯的事情没有触及到红线……不，只有足够出名，甚至触碰了红线都没有问题，稍微休息一段时间，或者说换个金主和大佬，就能重出江湖。
    但影视剧终究是呈现给观众看的，这不是只一句‘歌功颂德不让拍’可以概括，事实证明，哪怕观众不说，顺利的结局也要比不顺利的结局更能受到观众的喜欢。
    但凡你还想拿到更多的成绩，就好好考虑这件事情。”
    “成绩”一词说服了韩佳女。
    她答应会对剧本进行调整。
    “便宜这个主角了。”韩佳女心态有些小不平衡。
    《娱乐圈》的女主角是栤栤。
    剧本里虽然刻画了女主角的努力拼搏，但并未将其塑造成一个完美无瑕，纯洁如小白一样的角色。
    那也太扯淡了。
    别说他们这群创作者不信，就连观众都不行。
    恰恰相反。
    主角从来都不是小白，她长袖善舞，八面逢源，在事业上也不乏有很多游走在灰色领域上的操作。
    况且这还是前期拼搏的阶段。
    等到了后期事业已成。
    主角更是直接开始挑战法律底线，玩儿起了阴阳合同等一系列的骚操作。
    韩佳女觉得周墨把主角刻画的越来越黑的同时，却没有给她相应的处理，这和周墨之前的指导似乎相悖。周墨坦然道：“这你就不懂了吧，我这是给后面保留创作空间，佳女，我就问你一句，你先说这个剧本会不会火？”
    “那是当然啊。”
    韩佳女压根就不用思考，立马就给出了答复。
    且不说剧本里对现实人物的映射，单说里面有关明星撕逼，争斗的故事情节就让她这个从小接触娱乐圈的二代大呼过瘾。
    而且这还只是剧本。
    一旦上了萤幕，观众看到演员有了代入感，那种感觉只会更强烈。
    周墨继续说道：“那如果咱们把剧情卡在主角走入黑暗之前，剩下的拍成电影，电影跟电视剧可不一样，电影的内容完全可以整的深一些，你说电影会有人看吗？”
    “阿这！”
    韩佳女目瞪狗呆，震惊于周墨的计划。
    她觉得周墨的计划确实很有说法。
    只是存在一个问题。
    “这样不会造成观影门槛的提升吗？”
    周墨摊手：“《楚汉》的前作是新版《神话》，但对观众来说观影门槛其实并不算高。”
    “但楚汉之争的故事本来就流传很广，就算观众了解的不清楚，但基本也都知道刘邦项羽韩信三个历史人物。”韩佳女反应道。
    “所以啊，这种模式只适用于一些受众群体本来就非常广的题材，比如说历史圈，再比如说娱乐圈。你觉得国内看电影的这帮人，有几个不知道范金锁，赵燕子，林紫薇这些人的？”
    “那我就没问题了。”
    韩佳女心服口服：“师兄，你实在是太牛逼了，这种方法我都想不到。”
    周墨风轻云淡地摆摆手。
    又若无其事提了一句：“另外，既然要拍《娱乐圈》，最好能多整一些明星过来，总不能一边叫嚷着自己拍娱乐圈，一边整部戏里，连几个大明星都招不来，那还拍个锤子。”
    “对哦。”韩佳女一锤掌心：“回头我就给老韩打电话……”
    话说一半。
    她突然反应过来：“算了，到时候直接让老韩客串算了。”
    上钩了。
    周墨微微一笑，随后茶颜悦色地说道：“不好吧，韩总毕竟地位都到那里呢，你让他参加这种剧，他肯定不乐意，身份上也不合适。”
    “他敢！”
    韩佳女一拍桌子：“亲闺女当导演他都不帮忙，那他这个老板当的也太不称职了！
    再说了，一个明年就该退休的老头子，他有什么身份？
    师兄，这事儿你不用担心，到时候我肯定把老韩拉过来，再把他的那些朋友们全部拉过来！”
    周墨一竖大拇指。
    “真不愧是年轻人，讲就是有冲劲儿，佳女，我看好你！”
    话音刚落。
    屋门被敲响。
    “请进！”
    成笼走进来，满脸笑容。
    “说什么呢，老远就听见你们屋里的声音，这么开心？”
    韩佳女直接大大咧咧地说道：“也没什么，就是我师兄说给我开一个项目，题材和娱乐圈相关，回头让我爸喊过来客串。”
    成笼眼眶差点没裂开。
    他听到了什么？
    周墨给韩佳女开项目，韩佳女请韩叁屏参演？
    成笼看向周墨。
    此时此刻，周墨也震惊于韩佳女说话的艺术。
    什么叫惊天助攻。
    这才叫惊天助攻。
    这个学妹简直就像个战神。
    尽管心里乐得都快抽搐了，表面上依旧很平静。
    点点头，表示没错。
    顺带补充了一句：“也没佳女说得那么夸张，就是揭露娱乐圈的一些情况，算是职场题材吧，很早之前就和韩总答应好的。”
    韩佳女也点点头：“没错，职场系列，我爸都等了好久了。”
    周墨保证。
    自己一句话都没有撒谎。
    成笼：……
    此时此刻，他感觉自己脑子有些没反应过来。
    娱乐圈。
    职场剧。
    揭露信息。
    还等了好久。
    成笼忽然想起前段时间，儿子给他说得：“谁知道周墨这样是不是在狐假虎威，毕竟一直都没有听说过上面下命令的消息……”
    没有听到消息是真的。
    但把女儿交给另一个人开项目，然后还说要客串……（成笼以为）。
    你说这叫狐假虎威？
    成笼立马下定决心，回去先揍一顿儿子再说。
    本来以为韩叁屏和周墨的关系已经够紧密了，但眼下韩佳女的话无疑实在证明他之前还是想的太浅了。
    没有最紧密。
    只有更紧密。
    现在唯一的问题就是，这部戏究竟到什么程度。
    是大干一场。
    还只是一个练手的小项目。
    他定了定神。
    笑眯眯地说道：“佳女，你说的那个项目定下演员了没有？”
    “目前主演只定了范栤栤。”
    主演是范栤栤？
    成笼再无任何一丝疑虑。
    单凭这个主角，成笼用脚趾甲都能想到，这部戏的尺度差不到哪里去。
    甚至有可能还会跟《警察故事》剧组里的一些情况有联动。
    一瞬间，成笼脑海里思绪万千。
    他对韩佳女说道：“佳女，你这个作品我还挺感兴趣的，如果有可能的话，未来可以考虑一下我，可以给我一个客串的机会。”
    韩佳女一愣，随后眼睛逐渐发亮。
    她记得，成笼在娱乐圈里的风流事迹真不少来着。
    当即一点头。
    “没问题，到时候我联系您。”
    两人又聊了几句剧本，周墨眼看再多聊下去，没准韩佳女就该露馅了，适时插嘴道：“龙哥，你现在过来，是片场那边怎么了？”
    成笼这才想起来正事。
    “对了，就是宝宝那场和格斗教练搏斗的戏拍完了，过来通知周导一下，接下来可以进行下一阶段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