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城守备将程天佑,参见大司农。”金甲将军老老实实的行礼。“不知是大司农到此,请您恕罪。”
见赵兴不说话。
程天佑心中忐忑不安:“程天佑恭请大司农入城。”
赵兴开口了:“你还不够资格请本官入城,速速去通禀吧!”
王城守备将军,等同于北辰国的‘太尉’,不过封国不设太尉一职,最高只有镇府大将军。
然而北辰国的区域又不及一府之地,所以北辰王秦峰还没资格设镇府大将军。
所以说程天佑的实权官职只有‘郡尉’之职,这王城守备将军,都是封国特设,用来拔高掌权武将的地位,不算大周的正式官职。
只算程天佑的郡尉之职,他顶多就是个三品官,还真没资格来请赵兴这个大司农下去。
程天佑见赵兴一副兴师问罪的模样,心中暗叫不妙,不敢多嘴,拱了拱手,就留下亲卫在天空陪着,自己下了王城。
下到王城之内,程天佑便迅速的赶往王宫。
他要去通知北辰国的国相,申屠明。
北辰王秦峰,如今并不在王城内,他在洞天世界当中执行要务。
国内大小事务,都由丞相‘申屠明’操持。
封国之国相,一般是从一品,由礼修担任。
但各地情况不一样,这位申屠公,却是个妥妥的武将出身。
只因他是秦峰的小舅子,其姐‘申屠兰’,是北辰王秦峰的王后。
申屠兰很是得宠,她生了四个儿子,大儿子刚生下来就被确立为世子,其余三子也都封了侯。
五个女儿,嫁的也是当朝的国公、封王,在北部,申屠家可谓是极为显赫。
申屠兰宠爱弟弟,王宫都任由他随意进出,后来更是干脆让他住在了王宫里面。
北辰王常年在洞天镇守,可以说国内的大小事务,基本都是由这姐弟俩说了算。
“映户凝娇乍不进,出帷含态笑相迎。”
“妖姬脸似花含露,玉树流光照后庭。”
晋华宫内,申屠明正领着亲近的大臣在欣赏舞乐。
他和大臣们身边都有四个侍女,侍女挑选极为讲究,燕瘦环肥,各具特色。
其中两人端菜,立于身侧,且每隔一段时间,这两个位置上的侍女就要轮换。
因为申屠明不设菜案,饭菜都让侍女端着,充当人形饭桌,又考虑到要让每位大臣多吃几个菜,于是侍女就变成流动的。
两个侍女是在怀中,一左一右,负责斟酒喂菜,她们衣着很少,领口袖口都十分宽大,好供达官贵人们随时伸手亵玩。
大殿中央,矗立着三株玉雕树,树上光滑流转,有美人吊着彩带绕树飞舞。
此乃北辰国经典的玉树舞,就一个宗旨:扭得要劲,穿得要少。
申屠明诵唱此诗,实在是写实,玉树的光华把舞姬的隐私部位照得若隐若现,这视觉冲击看得众臣兴致大发,就连食欲也增进了不少。
“申屠公好诗!”
“北辰国有今日之繁华,盛世之景象,实乃申屠公之功也!”
“申屠公文韬武略,真乃当世之大才也!”
“……”
马屁如潮水般围过来,申屠明这个武将出身的丞相,顿时变得飘飘然。
“哈哈哈哈,诸位大人谬赞,来,且饮此杯!”申屠公大笑着,眼神迷离,神情陶醉。
这才是人该过的日子啊,像他姐夫北辰王,那种只知修炼、打仗的生活又有什么意思呢?
不过就在这时,却有一个内侍,匆匆的走进大殿,悄然附在了申屠明旁边耳语。
“嗯?大司农赵兴?他到了王城?”申屠明稍微清醒了一点。
“是的丞相,王城守备将军程天佑刚刚来报。”
“大司农赵兴……他来这里做什么?”申屠明嘀咕道:“他一个大司农,跑北境来,难道是有什么公务?”
“大人,您忘了咱们北辰国已经五十年没有缴纳过金香药税了?”
“不至于吧?”申屠明诧异道:“一个金香药税而已,怎么值得他亲自来催?”
“他来了多少人,带了多少人马,可有说明来意?”
“没有,大司农在王城上方不肯下来,程天佑说他没有资格请大司农下城。”
“哼,还真是会摆谱。”申屠明埋怨道,“才刚刚上任,架子就这般大,程天佑也是一品官,怎就请不动他?”
侍卫很想说这个封国一品守备将是虚衔,实际根本不能算,大周都不认的,可他知道这申屠明是个草包,怕是连这点都分不清。
“罢了,去叫申屠礼准备仪仗,把我的丞相仪仗也备好,我去请他下来。”申屠明很舍不得这个气氛很嗨的宴会,但他也知道大司农是没办法得罪的。
于是便叫停了偏殿的丝竹管乐:“诸位大人,突有急事,请恕今日不能再继续,择日再宴请诸位。”
“啊?申屠公,这是为何啊?”
“北辰国还有什么急事,需要申屠公亲自处理?”
“啊,我这才刚刚开始和美人玩乐,现在便走,岂不是惹得美人不痛快?”
申屠明扫了一眼两位开始淫乐的武将,不由得嗤笑:“就你们两个那点功夫,就是再给你俩一个时辰,也难以使得美人满意啊。”
“哈哈哈哈~”众人顿时大笑。
“散了散了。”申屠明起身挥手,驱散侍女和舞姬们。
见他都起身了,众人也只得起身离席,打道回府。
申屠明遣散了众人之后,又命人准备仪仗,在他即将要踏出府门时。
突然之间心生感应。
“怎么感觉此行有点要遭?”
申屠明心中突然有些忐忑,他是从一品,那他也是命宫境。
不过他的命宫构造,纯粹是朝廷气运硬拉上来的。
在没有获得封赏前,申屠明自己就是个三品的元魂境。
他就是妥妥的弱一品,别说是领悟出规则领域,就是顶级武技,他也才学了三门,且都是刚入门的三转。
当然,命宫境具备的这种对自身命运的感应,他还是有的。
“看来这个大司农是不好惹啊,我得先和姐姐说一声。”
申屠明顿时就差人去了后宫,通知自己的姐姐申屠兰。
做完这一切,他才出门迎接。
一来二去,等他见到赵兴的时候,已经是半个时辰之后了。
…………
“就这样的货色,也敢让本官等上一个小时?”当赵兴看到申屠明时,着实是气笑了。
一个靠着国朝气运顶上来的弱一品,居然让自己等了足足一个小时。
申屠明还摆足了谱,把丞相的仪仗都摆了出来,才来迎接。
属实给赵老爷给整笑了。
“北辰国丞相,申屠明,见过大司农。”
申屠明行礼也是个半礼,因为他觉得自己是从一品,赵兴是正一品,都是一品,那也就差半级嘛。
无礼到这份上,赵兴也懒得多跟他费什么口舌了。
甚至连数落他的想法都没有。
“变!”
赵兴一言不合,就施展出了司晨黄耳变。
“什么?哎唷~”
申屠明猝不及防下,身体一个趔趄,就摔倒在了车辇上,头上的冠带也散落一地。
“哎唷,你干嘛?!”
申屠明很是不解,这赵兴怎么突然就动手了?
赵兴也不解,自己这两年成了大司农,便也得到大司农与之匹配的资源待遇。
其中,天时派的神器二十四节气令,这一套是奇珍级别的神器。
七十二候天印,这也同样是奇珍级别。
灵犀星盘,这是珍宝级。
地利派的神器,坤元神锄、绝世奇珍。
地皇顶,珍宝级。
……
有了神器随身参悟,以及各类资源加持,赵兴虽然在道的境界上没有太大的飞跃,可在法的进境上却是飞快。
他如今早练成了法术《元封》,并且达到了终极五转的地步。
《司晨黄耳变》,虽然只是元封的四大基础之一,但它也是顶级圆满的秘法。
自己施展的候变法,这个小小的申屠明是如何能抵挡的呢?
以灵魂天视查看,赵兴这才恍然。
“原来如此。”
申屠明的身上,有着一股很强的护体金光,游荡在他体内。
此乃北辰王留下的力量守护,是一种很高的规则力量。
由于北辰王已经是真正的超一品,所以他即便人不在这里,其规则力量同样可生效。
所以他刚才随便一指,黄耳变并没有成功。
“大司农,丞相所犯何罪,为何突然出手?”程天佑也是大吃一惊,没想到申屠明出来迎接,赵兴二话不说便动手。
“本官做事,何须向你交代?”赵兴盯了程天佑一眼,强大的灵魂压力,顿时就让程天佑冷汗直流。
他也是命宫境,可在赵兴面前,竟然生不出拔枪的念头。
赵兴再度指向申屠明,他要查清楚问题,当然是立刻把申屠明拘起来再查方便得多。
只一眼,他就知道北辰国定然是被此人给玩坏了。
什么样的丞相,能够让王城守备这么松弛啊?
什么样的丞相,才能五十年都不交税?
当然,最主要的是,他竟能把大司农晾在王城上空一个多小时?
简直不把他放在眼里啊!
“变!”
这一次再施法,赵兴已然用上了力。
他的法术绕开了北辰王留下来的保护,成功把申屠明变成了一只肥胖的大黄狗。
北辰王留下的规则力量,也不是什么很强的守护。
至少绝对不可能防住赵兴这样的强者。
想想也是,在北辰国境内,总不可能有什么至高强者过来杀他的小舅子吧。
这毕竟是大周境内,谁敢这么肆无忌惮?
“汪汪?”
申屠明吓坏了,拔腿就跑。
还别说,北辰王真疼他,变成大黄狗后,他身上冒出了金光,借着这股力量,他居然一溜烟的往皇宫内跑去。
赵兴可以抓住,但并不追击,而是看看申屠明要向谁求助。
在场的文武百官都傻眼了,一时间竟没反应过来。
等反应过来之后,也同样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赵兴则是看向人群中的司农官员。
“谁是北辰国的司农监长娄振云?”
一名官员顿时从队伍后头现身,他满怀愧疚的走到赵兴身前:“罪臣娄振云,参见大司农。”
赵兴是王,娄振云在他面前自称臣,是没什么问题的。
“娄振云,你真是让我失望啊。”赵兴眼神很冷。
娄振云是元狩初期,柳天宁上位大司农之后,选拔人才之时,赵兴从一堆三品中选出来的。
当时他乃是司农卿,负责一项工作,就是对大周各个封国进行司农监长的选派。
封国的司农监长,是从二品,权利很大。
因为他管一个封国的农政大权。
从二品里面的实权官职,王国司农监长,是很重要的位置了。
赵老爷当初选中娄振云,一是看他履历出色,是个干实事的,二是看他寒门出身,口碑不错。
可如今,北辰国五十年了金香药税都收不上来,还是陈余发现了之后,才汇报了异常情况。
那就证明娄振云,严重的失职!
“臣愧对大司农的提拔,愿意接受一切惩罚。”娄振云在队伍末尾,一见到赵兴亲临,就知道将意味着什么了。
“你从元狩二十年调到此处,不过一甲子的时间,便腐朽得这么快。”赵兴盯着娄振云,很快就看到他心中忏悔的种种罪行。
基本都是贪污享乐,玩弄女人这些事。
一甲子里,娄振云的修为没有丝毫的进步,他调过去时是二品天运境中期,现在就还是二品的天运境中期。
“臣有罪,臣愧对大司农……”娄振云摘下官帽,跪在半空中,痛哭流涕。
“起来,上船去,把问题交代清楚。”赵兴淡淡道。
“是、是。”娄振云颤颤巍巍的飞到五谷楼船上。
而其余官员则是个个脸色大变,赵兴却没理会他们,直接往王宫飞过去。
他感觉到申屠明已经到地方了。
“嗖~”
赵兴的身形,顿时消失在原地,只留下五谷楼船在半空中熠熠生辉。
其余官员各怀心思,也都纷纷追了下去。
程天佑此时才敢大口喘气:“呼~好重的威压,这种感觉太可怕了,我乃命宫境中期,就被看一眼,居然气血凝固,动弹不得。”
“将军,赵王往王宫去了,现在怎么办?”副将也心中忐忑,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做。
“还能怎么办,你速去渔阳天寻王爷,我去王宫。”程天佑咬牙道,“我们是王宫守备,总不能眼睁睁看着王宫被人破坏。”
赵兴是大司农不假,可程天佑也有自己的职责,那就是守卫王城,尤其是王宫的安全。
“是。”一名金甲卫士立刻就飞离了王城。
…………
王宫之内,一处名为兰华宫地方。
“汪汪!汪汪汪!”
申屠明夹着尾巴,快速的冲进兰华宫内。
此时的兰华殿内,正有一位美妇人对着镜子梳妆打扮。她袒露香肩,头顶的步摇流光闪烁,艳丽的彩带环绕,衬托出她的精致容颜。
申屠兰抿了抿鲜艳的嘴唇,正待出门游园,此时却有一只小狗突然闯了进来。
宫人们顿时一惊,正要抓住这只肥胖的大黄狗。
“哪里来的狗!”
“快,快抓住他。”
“啊,好大的劲!”
“等等,它怎么好像在写字……”
“噫,真丑。”
“……”
“呜汪!”申屠公抬头看了一眼说丑的宫女,朝着她龇牙咧嘴。
申屠兰看到这一幕,也颇为感兴趣,不过在看到大黄狗写完的字后,顿时花容失色。
“弟弟,你、你怎么变成了这样?”
“呜呜呜~”
“姐姐救我。”申屠明写完最后四个字,便钻进申屠兰的裙摆下,瑟瑟发抖起来。
申屠兰蹲下,抱起大黄狗,她没用多久就确认了这真是她弟弟。
因为这奸猾的小眼神和表情都太像申屠明了,就是变成狗她都认得!
“你们都出去!”
申屠兰顿时喝退了宫人,随后开始询问起申屠明事情经过。
而就在这时,赵兴也飞到了兰华宫前。
“什么人敢强闯王宫!”
“大胆!拿下!”
“汪汪汪?”
“咯咯咯?”
“咯!!”
赵兴一边走,周围就多了一群鸡和狗,它们乱叫着四处奔逃。
追随而来的程天佑看到这一幕,不由得头皮发麻。
须臾之间那些强大的宫廷侍卫和宫女,一下子就变成了鸡狗。
有些甚至跳起来的时候还是人,落地后就变成了鸡狗。
兰华宫顿时变得鸡飞狗跳,失去了往日的威严。
“大司农!”程天佑硬着头皮冲上去,“请大司农止步,此为后宫,就算国相有什么得罪的地方,您也不该闯王宫后院。”
赵兴看了一眼程天佑,此人倒是忠心耿耿,明知不敌,还是站出来维护北辰王的尊严。
不过他来这里,可不是和和气气的请客吃饭。
便是查出来北辰王无大罪,那也需敲打一番。
更何况现在还未搞清楚,怎么能随便一个王城守备将就能拦住他?
“忠心是忠心,不过思维太陈旧迂腐,下去沉淀沉淀吧。”
赵兴眼神一凝,程天佑的脚下石板,顿时裂开一道缝隙。
缝隙在眨眼间就变为四个切面,将程天佑给吸了进去。
“吼!”
程天佑鼓起勇气提枪,同时身后冒出金身法相,那是一头威风凛凛的暴熊。
然而下一刻,突有光芒当空,有水自他头顶浇灌下来。
“嗤~”
就好像大水浇在了刚刚燃起来的火堆上,程天佑身上的金光顿时被扑灭。
“咕隆~咕隆~”
大水漫灌,程天佑的身体也随之下沉。
就这一下,他直接被关到了地底三千米。
玄水地宫与瀚海地宫结合,双法合一!
地底三千米下,程天佑被万万亿钧中的水包围,根本挣脱不得。
赵兴再曲掌一抹,坤元再造发动。
地面顿时被修复,就好似程天佑从来没出现过一样。
“这……”随行而来的王城守备将士,顿时被镇住了。
“滚。”赵兴心平气和的开口。
好似魔咒一般,这些人便都退出了宫门外。
就在此时,兰华殿前,一道妖艳的身影出现。
“赵王,你好大的威风啊!”
“强闯北辰王宫,二话不说便肆意伤人,我的弟弟和宫人,哪里得罪了你?”
赵兴转身看过去,只见申屠兰对着自己怒目而视。
“问得好。”
赵兴伸手一招,五谷楼船上,娄振云的桌案一震,一份供罪文书就消失不见。
咻~
下一刻文书穿越空间,急速飞来,落在了赵兴的手中。
“你姐弟二人,把持朝政。”
“丞相申屠明,腐朽臣工,贪污受贿,任意罢免朝廷派遣来的官员……”
“赵王!”申屠兰打断道:“吾弟施政是多有错漏。不过便是真有这些,也不是什么大罪,要管也应该是天官司来管!询问我夫君之后再做处置!”
赵兴脸上表情极为精彩,北辰王有你这样的老婆,真是福气啊!
这个时候就算要让自己卖北辰王几分薄面,也该好好冲自己说话,居然还这么嚣张?
真当北辰王天下无敌了啊?
“牝鸡司晨,祸乱朝纲,怪不得北辰国这么乱,你既然这么想干预,本官便成全你!”
赵兴伸手一指,金光直奔申屠兰。
她身上同样也有北辰王的规则力量守护。
可北辰王随手的布置,岂能顶得住赵兴的全力施法?
两股力量对抗,赵兴的候变法当即穿过了金光。
随后就见那一套华服坠落,佩饰散落一地,一只毛色鲜艳的锦鸡惊慌的从华服底下钻了出来。
“呜呜?!!”申屠明见妹子也变成了鸡,顿时吓得两股战战,连忙躲进了床底下。
申屠兰变成了一只鸡后,她也迅速躲进了床底下。
赵兴本想擒拿这两人,结果力量在进入寝殿后,却发现一道金色光柱申起,将两人笼罩在内。
“嗯?”赵兴定睛一看,只见在大床边上,有一道圆圈。
似乎是用金身血液画出来的圈子,而这份守护力量就有点强了。
申屠兰和申屠明见状,顿时安心下来。
因为北辰王曾说过:“我镇守洞天外域,多有方外仇敌恨我入骨,如若你们二人遇到危险,就钻到这个圈子里面来。”
“此为我用金身精血所留的守护金光,只要你们不出这个圈子,就是当世的一品强者也奈何你们不得。”
赵兴确实很难突破这道金光。
北辰王乃真正的超一品。
他留下的手段,还是有些东西的。
“嗡~”
北辰王的虚影从金光中显现。
在看到门外赵兴时,明显愣了一下。
“大司农?”
“北辰王。”
秦峰回头看了一眼金光内的一鸡一狗,随后朝着赵兴拱手道:“请大司农高抬贵手,放过我的家眷,事后我定向朝廷请罪。”
“北辰王,你若真想请罪,岂能放任妻弟胡作非为?”赵兴刚才已经基本弄清楚了事实。
北辰王秦峰,这几十年回家次数不多,他虽然没有犯错,可御下不严,放纵亲眷犯错,这是怎么也逃不过的。
当然,这对一名位高权重的封王,尤其还是突破了规则境的封王来说,并不算什么。
北辰王只要不叛国,什么都是小事。
但赵兴跑这一趟,就是过来敲打北辰王的。
轻描淡写几句说放过就放过,那不符合武帝定下的基调。
此外,这事还是由他司农监收不上税导致,若是不能让北辰王按自己的规矩办事,以后岂不是样学样?
自己还怎么开展工作?
于公于私,今天这个面子,赵兴都不能给。
但北辰王同样也不想让赵兴把他的妻弟被抓走。
这样影响也太不好了,他堂堂北辰王,自己的后宫被人强闯,被人把妻子小舅子带走了,岂不是要被人笑死?
原本的北辰王不至于看不清楚形势,若是在景帝朝,他还只是一个命宫境时,断不会这么做。
若是皇帝是景帝,他也根本不敢这么挡赵兴。
可武帝不是景帝,他也不是以前的北辰王了。
今天这个面子,他还真想保住。
“赵王,我正在赶回来的路上,请允许我当面赔罪。”言辞不激烈,甚至可以说得上服软,但内里的态度却很强硬。摆明了不想让赵兴带人走。
“你非要留下她们,这对你没好处。”赵兴沉声道:“北辰王,我再问你一遍,你真要这么做吗?”
北辰王沉默。
赵兴见状,不再多言,顿时飞上天空。
“既然你要留下,那就如你的愿。”
赵兴不断施法,金光迸射,转眼间就有上千道金光没入王宫上方的虚空中。
片刻后,他身上又有无数道身影浮现,钻地的钻地,上天的上天。
很快,整个王宫天上地下,都有金点浮现。
地底之下,有一条条地脉形成通道,扭曲成了无比复杂迷宫,乍看之下,地道好似铁链锁在一起。
随后赵兴又从怀中拿出一张张成品符箓,大手一挥。
分身紧随刚才的金光飞去,将神符安在了既定位置。
做好了这一切,赵兴的本尊落了下来,重新出现在殿门内。
北辰王看着赵兴重新出现,眼中不由得有些诧异。
因为兰华宫内多了一座元稻形成的米山、面山,旁边又多了一盏灯。灯好似虚幻的,烧着一把同样虚幻的锁。
“赵王,你这是……”
赵兴冷哼一声,将罪证丢进殿内,随后二话不说,转身离去。
北辰王有些摸不着头脑。
不知道赵兴到底干了些什么,他毕竟只是留下的规则力量附带的意识,并不是本人在这。
见赵兴是真的离开,他也不再多想,只是叫自己的妻弟出来。
想要以规则力量驱除两人身上的候变。
可他连续打了数道金光,却发现根本解除不了。
“咯咯咯?!”申屠兰眼中闪过一丝慌乱,申屠明也疯狂摇着尾巴,眼中含泪,可怜巴巴。
“别叫了!”北辰王有些烦躁,“看你们干的好事!”
他感觉到两人的候变法,似乎和周围多出来的布置连为了一体。
于是便朝着米山、面山吹了一口气。
“呼~”
他倒是很快就吹掉米山面山。
可他刚吹走,下一刻——
“嗡~”
地面上突然轻轻震动,又有一座米山、面山自地上冒了出来。
“这、这是什么法术?”
北辰王惊呆了。
他尝试让申屠姐弟走出殿内。
可两人却根本出不去大殿的门槛。
北辰王顿时傻眼了。
他给姐弟俩的生命安全上了一把锁,可眼下赵兴似乎给他们上了无数把锁,将他们彻底困死在了这里。
…………
王城上空,赵兴的五谷楼船,正带着一群人上船。
这都是朝廷派遣过来的司农官员。
大周是分封制和郡县制并行,所有封国的六部官员,有一部分必须是由朝廷指派。
现在赵兴带走的,就是娄振云等人。
他们是司农官员,是当初老柳执政时派过来的,现在犯了错,他自然也要带回去丰京进行处罚。
至于其余官员,赵兴不是不管,而是要交给朝廷其余各部来管。
同时也是要让北辰王自己主动来认错。
赵兴甚至连金香药税都没收走。
还是那句话,要让北辰王自己认错上交。
否则他堂堂一个大司农,就为了来收这点税?大动干戈?
真把他当成要饭了的不成?!
“你不体面,本官就逼你体面,想要破我终极五转的元封,除非你把申屠兰和申屠明杀死。”赵兴冷笑一声。
原理就和当初在元丰库见到的那些古怪的器灵一样。
他的元封也确实并非牢不可破,以北辰王的实力,确实可以强行摧毁他的元封法。
可是元封法被破的那一刻,申屠姐弟那两人也要死!
因为那两人现在比较脆弱,是根本扛不住北辰王和赵兴的攻击,哪怕一点余波都不行。
这就是经典的难题了:想要解救人质的办法就是灭掉人质。
“北辰王,我等着你来京城请罪!”
走之前,赵兴的声音在王城上空回荡。
听到这声音后,北辰王眉头一皱,金光虚影随之消散。
与此同时,渔阳洞天。
界壁处,飓风漫天,卷起狂暴的元气浪潮。
一艘战船在飓风边缘停靠,同时远处还有一支大军等候。
船舱内,北辰王睁开眼睛。
“秦兄,发生了什么事?”蔡瑾疑惑的问道。
蔡瑾,位列国公,同时他也是兵界执政王之一,在凌元洲地位同样很高,蔡家也是北境大族之一。
如今元气潮汐兴起,一种前所未有的机遇摆在了很多命宫境强者面前。
很多人都想抓住这个机遇,不过中土神州产生的元气潮汐还不够强,所以说想要突破规则境,机会还不是很大。
以前都是只有皇帝才是规则境,而且皇帝根本不存在关卡突破,只要是皇帝,受国之气运,就一定是规则境。
对于其他人命宫境来说,前路是不明确的,看不到所修之道的路该往何方。
于是有过突破经验的秦峰,地位也扶摇直上。
从元狩三十年起,就有很多人都开始主动结交北辰王。
北辰王秦峰就算什么都不做,名气也与日俱增,有很多人来想尽办法来认识他。
蔡国公就是这些年和秦峰混得最熟的一个,他还是一名命宫境圆满的医师。
“蔡兄,我家里出了点事,还请蔡兄相助。”北辰王秦峰看向蔡瑾。
听到这话,蔡瑾不由得一愣,他结识秦峰很多年,对方从未有过什么请求,就是想送人情也一直没有机会,可如今这机会终于来了!
“好,请秦兄直言!我一定赴汤蹈火!”
“蔡兄有解除候变法的经验,我想请你出手。”
“解除候变法?小事!”蔡瑾微笑道:“我修‘阴阳六气大挪移’,在解除候变,恢复人形方面颇有心得。”
医家是如何看待候变法的?他们认为这是一种病症。
只是人体的阴阳六气错乱,才导致人体发生候变。
就拿普通人为例,有些人在换季时会突然生疮,得痘,内部骨头疼痛,出现凸起等等。
候变即病变!
候变法可以复原,就如同人得病可以被治好一样。
北境的几个洞天和方外势力直接接触,经常会遭遇一些邪法,天灾又往往伴随候变,而蔡瑾就是北境有名的神医。
“有劳蔡兄了。”秦峰稍稍松了口气。
“小事,最好能帮到秦兄。”蔡瑾谦虚着。
…………
赵兴带着一群犯了罪的司农官,直接返回了丰京。
要是正常情况,这些官都没资格让赵兴亲自处置。
可是这一次,赵兴还真就亲自处置了。
“娄振云作为公派封国的司农官之首,带头犯错,处死。”
“余者皆除去官位、爵位、气运,关押至死。”
赵兴给这些司农官定了罪,他对面坐着的是天官董文卓和秋官武涉。
天官司主官,由右丞相董文卓领衔。
秋官司寇,主官是武涉,这人赵兴也认识,他以前在李伯谦那修炼鸡狗变时,就是这人来送的罪犯练手。
如今的武涉也成了六部主官之一。
向这种内部官员的处决,基本是走个过程,通知一下董文卓和武涉。除非是太过离谱的判罚,否则大司农亲审,都会直接通过。
武涉是秋官司寇,按说他还要审一遍,不过在这事上他只管执行了,因为人已经送到这里来,就基本定了。
所以他没发表意见。
董文卓是个老成持重的,还是多问了一句:“大司农,这些官员都是从北辰国抓来的,罪行确凿,不容赦免。”
“不过,是不是再问一下北辰王?”
怪不得武帝要敲打一下北辰王,董文卓都觉得该问一下北辰王,看是不是要给北辰王面子,让他有用封王特赦令的机会。
赵兴一听就火了,当即就起身,语气不善道:“此事就不必问北辰王了,董大人只需在天官司将这几人的名单从魂册上删掉即可!”
“北辰国上下混乱,虽不是他指使,可这局面都是他放纵所致!”
“就是北辰王,也要来京城请罪!他自己都逃不了罪,还谈什么特赦别人?”
说罢,赵兴就怒气冲冲的走了出去。
出了门,神态就恢复如常。
愠怒之态,不过是为了表明态度,让董、武二人知晓自己的态度,没有商量的余地。
职场官场,有时候生气并不是真生气,只不过是表明态度的方式罢了。
屋内,董文卓愁眉苦脸:“下狱问罪,开刀问斩容易,可是我这个右丞相,不还得派人去北辰国为官,哎。”
武涉还是没有发表意见,只是拱了拱手就告退。
正如他进门之前就打算好了的,只听、只执行,不发表意见。
涉及一名超品封王和大司农之间的冲突,他根本不会去粘锅,谁被送到司寇,他就砍谁。
…………
“大兄,你有何把握,北辰王一定会来京城请罪?”皇宫内,姬澈颇为好奇的问道。
“臣把他的王后变成了鸡,小舅子变成了狗,封禁在了王宫内。”赵兴道。
“如果他要破元封之法,只有一条路,那就是强行破除,不过这样一来,那两人必死无疑。”
赵兴详细阐述了自己在北辰国见闻和处置方法。
“你变了一座米山、一座面山、又让火去烧锁,这是什么意思呢?”姬澈问道。
“除了米山、面山,那一鸡一狗,不能吃到别的东西。”赵兴道,“臣不能让它们饿死,否则逼迫北辰王来请罪就没了意义。”
“北辰王本心未变,他是忠于大周的,如今时代,他能率先一步修成规则境,成为大周八位超品之一,实属难得。”
“他既然不叛国,那就不应该杀死他,如陛下先前交代,只需敲打一番即可。”
“基于此,臣做事也留有余地,没有把事情做绝。”
“元封法,臣也是设置了时效性,可以自然逃脱。”
“哦?”姬澈问道,“你设置的条件是什么?”
“等鸡啄完了米,狗舔完面,灯烧断了锁,那法术自然就解除了。”
“到底要多久?”姬澈问道。
赵兴微笑道:“米山、面山,通过三十六地道循环不绝,无论用什么办法吹走,只要在元封法术范围内,都会自动运回来。”
“如果让元封法术范围内,一滴米没有,一撮面不存,那就是强破,那两人要死。”
“灯是月光照耀而成,根本扑灭不了,锁是日光凝聚。”
“只要日月不绝天地,阴阳循环不断,便会永久的保持原样,强破那两人就要死。”
姬澈思索了一下,随后表情极为精彩道:“岂不是说永远不会解封?”
赵兴谦虚道:“也没有那么夸张,如果北辰国一直存在的话,这法术也就能维持个几万年。”
“几万年,哈哈哈哈哈哈哈!”姬澈顿时大笑起来:“你这个余地,还真是留得够久啊哈哈哈哈。”
赵兴:“事是这么做,话却不能说绝,臣可不想学古时庄公,修一座黄泉宫。”
姬澈会心一笑。
他当然知道赵兴说的是什么典故,古时的庄公是一位君王,他的母亲姜氏生下大儿子庄公和小儿子公叔段。
结果姜氏一直偏爱小儿子,甚至在大儿子已经继承王位之后,还想让小儿子上位。
于是庄公就把母亲姜氏送走,并且当众对着洛水发誓:“不及黄泉不相见也!”
晚年庄公又后悔了,再怎么样那也是自己的母亲。姜氏也觉得自己偏袒太过,每天都很思念自己的大儿子。
可是一时愤怒,话已经说绝,那怎么办呢?
于是有个聪明的大臣就修了一座黄泉宫,让庄公和母亲在姜氏在黄泉宫相见了。
事可以做满,话不能说满。
赵兴此行,就是给北辰王有认错的余地。
“北辰王有点看不清楚自己,也看不清楚臣的能力。”
“这次,便让他好好看看!”
“陛下也正好看看,到底会有哪些人,愿意掺和这事,去帮北辰王。”
姬澈点了点头,此事就和当年的抢亲类似,一件事便能看清楚很多大臣的倾向。
…………
北辰国官员稽查一事,很快就引起了轰动。
赵兴说会让北辰王来京城请罪的言论,也很快传了出去。
大司农和超品封王杠上了,这可是个大新闻。
朝会一散,便议论纷纷。
“大司农是不是太冲动了,跑到人家王宫,还要抓北辰王的王后和国舅,岂不是一点面子都不给北辰王?”
“说什么胡话,你就净想着北辰王的面子了?我们大司农不要面子的吗?陛下不要面子的吗?”
“就是,大司农降临王国,敲了两通鼓都无人来迎接,北辰国的官员得烂到何等地步?”
“大司农是什么人物?当年还不过是三品境,就敢在龙庭坑杀一众方外命宫境!更是谋算白骨宗、大蛇国、四大王庭,使得白骨宗破产!损失了十八件珍宝!”
“先帝在时,大司农都敢带着陛下去抢亲的!最后还成功了!”
“他还是有史以来最年轻,在司农中声望最高的,成了大司农去北辰国查税,两通鼓都不止,这么不面子?他们怎么敢的!”
“这不是北辰王不在国内吗……”
“混账,你个狗官是不是收了北辰王的钱,竟然一再为他说话!”
“哎,坤兄,算了算了,别动手……”
姬佑棠、萧喆将孟坤和一名礼修给分开,分开时顺便踹了两脚。
见那人鼻青脸肿,孟坤这才作罢,哼了一声离去。
……
七天后,北辰国,王宫内。
此时的北辰王,已经返回了王城。
看着王宫内的一地鸡毛,他不由得无言以对。
蔡瑾的脸色则是有些凝重,因为他发现王宫此处笼罩的法术,似乎没那么简单。
“此法相当精妙,稍有不慎,恐怕就会导致王后和丞相身死道消啊。”蔡瑾开口道。
“正因如此,我才请蔡兄前来。”北辰王叹了口气道,“他们虽犯了错,但总不能让他们丢了性命,事后处罚我可向陛下求情特赦之,眼下还请兄助一臂之力。”
“我且试试,不保证能行。”此时的蔡瑾亲眼看到了法术,也不敢像之前那么自信了。
他跨步走进宫殿,当即就看到了米山、面山、和灯锁。
由于申屠姐弟,已经变成了普通的鸡狗,所以饿得很快。
这几天,就靠啄米和舔面来过活。
申屠姐弟平时都是山珍海味吃惯了的人。
此时为了生存,不得不去吃糙面糙米,个中滋味,真是难以言表。
总之申屠明是含着泪吃的,还时不时的打个喷嚏。
见到北辰王和蔡瑾进来,申屠明和申屠兰姐弟,顿时跑了过来。
“咯咯咯!”
“呜呜呜~”
锦鸡扑棱翅膀,黄狗摇晃尾巴,不停呜咽。
蔡瑾不用想都知道他们在诉苦。
不过他也是知道申屠姐弟尿性,并不觉得他们可怜。
反而觉得赵兴所设法术,真是极为精妙。
你们平时吃山珍海味,享尽了荣华富贵,现在也来吃一吃百姓吃的粗糙米面,体验体验吧!
想是这么想,事还是要做。
“北辰王,容我冒犯王后和丞相了。”
秦峰摇了摇头:“还有什么冒犯不冒犯的,兄只管施法。”
蔡瑾当即伸手抓住申屠明的脖颈,将其提溜起来,他全身摸骨,很快申屠明的骨头就嘎嘎作响。
“哦豁嚯嚯~”
疼痛难忍的申屠明,顿时就狗叫起来。
蔡瑾思索了片刻,随后切下了一块皮肉下来,放在眼前仔细端详。
观察片刻,他抽出神针,开始扎在申屠明身上。
保险起见,蔡瑾还将随身携带的医书圣典祭了出来。
一缕缕生机垂落,顺着神针进入申屠明的体内。
“嘟嘟——”
申屠明体内突然有气鸣之声。
蔡瑾头顶上也有石碾虚影冒出,从申屠明身上碾压而过。
“呕吾~”
申屠明开始抽搐着翻白眼。
半个时辰后。
蔡瑾一脸震惊的起身。
“如何?”北辰王问道。
“秦兄,我无能为力。”蔡瑾震撼道:“此候变法太过强大,莫说它还和周围的空间联动变化,就是单单这门候变法,就不是我能解的了。”
“当年的开国大司农吴澄的猪猡法,恐怕也不过如此。”
“不曾想大司农已至这种境界,北辰王,我告辞了。”
蔡瑾拱了拱手,二话不说,扭头就走。
原先赵兴上位,击败柳天宁,还是有不少人认为柳天宁是在放水。
所以对赵兴的实力也没有特别强横的印象。
蔡瑾为了讨好北辰王,可以来试一试,毕竟医者仁心,就只管治病,他大可以用自己的职业来模糊立场。
可是现在他试了之后,就再也不敢掺和了。
就连称呼都从秦兄变回了北辰王。
看着蔡瑾急匆匆离开,北辰王神色阴沉。
……
又过了七日,事件发酵,北辰国内,迎来了几十名强者聚集。
有些人是想来帮忙,有些人则是纯粹想来看一看大司农的新法。
“我听闻元封法,是上上任大司农李伯谦所创。”
“不过他的法术也不是这个模样,更没有这么大的范围,亦没有那么复杂。”
“时代在变化,你也说是上上任大司农了,到了赵大人这里,当然变得不一样。”
“啧啧,结合地利法、候变法、符道、机关之道而形成的终极法啊,一辈子都难以得见。不枉费我从万里之外赶过来。”
“瞧见没,北境第九的司农、第四的机关师、第三的符师、都来了。”
“以北辰王的面子,怎么连北境道场排第一的都请不过来?”
“哼哼,你也不看看施法的是谁?大司农赵兴的面子更大,谁敢轻易蹚浑水?”
“第一不敢来,就只敢请一请后面的了。”
“据说就这,还是提前打过招呼,经过大司农同意的,据说是要让北辰王输的心服口服。”
“看,吴桦是不是成功了?”
随着一名强者的提醒,周围前来看热闹的强者们,也都顺势看了过去。
吴桦,北境排名第九的司农,他精通天时、地利两派司农法术,年纪已经很大了,已经快七百岁。实力达到了命宫境后期。
本来人家已经不当官了,属于是隐退山林的状态,不过又被人请了出来。
吴桦不想给子孙后代惹麻烦,又不得不还人情,于是他很干脆的通过亲朋,联系到了王天知,通过王天知向赵兴转达了自己的困境。
赵老爷也大度,直接允许这位老司农去帮助北辰王研究研究。
他要赢,岂需以势压人?
赵兴当时就和王天知说了:“不管是谁,司农也好,机关师也好,想去都可以去看看!”
当然,这消息还未传过来,就算传过来了,恐怕也有很多人不敢去做。
所以也就司农吴桦,机关师王镇、符师南宫清三人,是真的在里面想解决办法。
此时,吴桦突然有所动作,有一道人影在他身边水灵灵的出现。
北辰王眼神一凝,众人听到动静,也随之看过去。
难道说大司农的法,要被吴桦破了?
“这是申屠明吗?”
“不太对吧,那头狗不是还在那吗?”
“申屠明身材矮胖,此人高大威武,又身穿金甲,手持长枪,一看就不像啊。”
“那此人是谁?”
众人疑惑不解。
“程天佑,你原来在这里?”北辰王惊讶。
他还以为程天佑在守护王宫的时候死了,毕竟当时就程天佑跑过去阻拦赵兴了。
以赵兴那脾气,就是当场杀了程天佑,那他也是白死。
不曾想,程天佑居然被埋在了地底。
“王、王爷,呕~”程天佑好似水肿了一般,整个人都大了一圈。
刚想说话,就吐出了一大口水来。
“嚯,你这是喝了多少水啊。”南宫清饶有兴趣的打量着,她没想到,地底居然冒出个人来了。
程天佑此时狂吐不止,他喝了多少?
他都忘了,玄水地宫,瀚海地宫双法合一,总之是不停有水进来。
赵兴当时也把程天佑忘了,所以他就一直待在地底。
他是武者,又不会什么遁法,只能憋气。
足足大半个月啊!
到最后程天佑实在受不了,只能喝水,然后从水中吸取空气维持生存。
天知道他喝了多少!
好在他修过几层的饕食法,胃里空间很大,所以才坚持下来。
不过也差不多到极限了,若非吴桦发现他,恐怕他真就要成为这场争端中的倒霉鬼。
“罕见,罕见呐~”
吴桦在得知程天佑已经在地底待了大半个月,不由得长叹。
“大司农之法术,已经不是老朽能看懂的了。”
“我已经来了三天,居然才发现隐藏在元封之下的随手一法。”
“有生之年,能看到这样法术,死而无憾啊!”
“哈哈哈,大司农不愧为天下司农之领袖也!”
吴桦大笑了几声,随后驾云离开。
他已经竭尽全力,北辰王的因果已还,破不了,那就不是他的错了。
北辰王脸色阴沉,又看向那正在到处检查的机关师王镇,以及符师南宫清。
南宫清伸手一指,周围神符道道,若隐若现,随后摇了摇头:“北辰王,这些神符牵一发而动全身,就是能破,单破符道是没有用的。”
“它融合了天时之道,地利之道,成为了连通天地的节点,我能看出来的便只有这么多。”
南宫清说完,便拱了拱手飞走。
她没说不能破,这是为了给符师之道留点颜面,但其实什么都说了。
那就是不能破,破就要死人。
北辰王神色越发难看,只能寄希望于机关师王镇的身上。
法术的存续时间之所以这么长,归根究底,还是赵兴用上了阵法。
否则法术是会随着时间减弱的。
要不然,赵兴就是真正的规则境了,人不在这,规则、法术照样生效。
可赵兴很明显不是规则境,他要是全面规则境,北辰王也早就低头了。
毕竟向同境界的大司农低头也不丢人,可赵兴只是命宫境,他心里就有些无法接受。
人就是这样,身居高位久了,面子就有些放不下去。
王镇在宫殿内外进进出出。
他首先观看铜锁和漂浮的火焰。
“太阳之锁,太阴之火,一阴一阳,衍生六合,六合刚好对应三十六地道。”
“地脉之力怎么截断?截断了,他两人的候变立刻就要变成致命的乱候变。那时就不是鸡和狗的形态了。”
“不知道会产生什么样的怪物,或者成为一滩肉泥。”
王镇越是参悟,就越觉得精妙。
他找到申屠明,将狗带到铜锁旁边的火焰烧了烧。
申屠明已经完全不想动了。
此时他身上的毛已经被烫得差不多了。
身上也是这里一块淤青,那里一块。
这些天北辰王找了很多人来尝试,谁都知道要从他们身上入手。
申屠兰毕竟是王后,就是变成了鸡,也不好随意试法。
国相就没问题了,申屠明不过是小人物罢了,又是个小舅子,就没申屠兰那么重要。
于是他这些天就遭了重。
被针扎、被火烧、被切片,还有掰开舌头、屁眼看的……
申屠明想起了自己曾经念过的那句诗:玉树流光照后庭。
如今可真是应了景。
“报应啊……”
申屠明心累了,他甚至有种不想被救活的心思了。
可是呢,他坚持不下去的时候,就会有医师过来治疗他。
一个普通的大黄狗,就算受伤,还不是手到擒来?
随着时间推移,大家对他研究的尺度越来越大。
申屠明在被王镇烤完后,不等医师出手,就猛的往旁边的柱子撞去。
很明显,他不想活了。
“申屠公,稍安勿躁,不要想不开啊。”医师和蔼可亲的将申屠明拦了下来,给他治疗好伤势。
申屠明无言以对,甚至咧嘴笑了一下。
……
“北辰王,恕我无能,此阵,我破不了。”王镇在研究了几天后,也很快放弃了。
不过他还是给出了一些专业的看法:“您的王宫,与其说是被阵法封锁了,不如说是被天地封锁了。”
“候变法为天,三十六条地脉象征着地。”
“太阳之力为锁,太阴之力为火。”
“司晨黄耳锁中间。”
“这门法几乎可以称得上无懈可击。至少我想不出破解之法。”王镇说道。
北辰王声音低沉的问道:“是想不出来,还是不敢破?”
王镇摇了摇头:“是真想不出来。”
“北辰王,你我曾相交,虽很久不见,但要我说,大司农这是留了情面的。”
“米山、面山,可以算得上一个弱点,但这个弱点,是大司农故意留下来的。避免您的两位亲戚被饿死。”
“其余的一切食物进来,其元气都会被抽走,吃了并不能得到任何补充。”
“况且,不敢说和想不出,这有什么区别呢?”王镇别有深意的说了一句。
见北辰王陷入沉思,他拱了拱手,便飞走了。
北辰王思索良久,随后抬起头来,看向周围的人群。
很多人是他邀请来的,很多是自发来的。
其中有些目光,隐晦而冷冽。
看到北辰王扫过来,也不移开目光,有几人手里都拿着一封信,信捏的很紧,似乎这信就是武器一般。
北辰王看了看他们,随后又看了看殿门口鸡狗相忘的两人,终于是叹了口气,他低头朝着旁边的亲卫道:
“凌儿,安排囚车,押为父去京城,向大司农谢罪。”
第6章 :等鸡啄完了米,狗舔完了面,灯烧断了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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