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诺瓦公爵之死
    愈发躁动不安的海面下。
    一道阴影穿过湍急的暗流，如游鱼般悄然靠近【血公爵号】以及其护卫船的船底。
    正是进入【潜航】状态的夏恩。
    事实上，相比于【冥刻之雾】，以及乔伊召唤来的风暴。
    这道投影之躯，才是他真正的底牌，也是他战胜【血公爵号】的依仗！
    此时，夏恩一心两用。
    时而让海面上的【黑天鹅号】对船队发起骚扰性的炮击，时而改变着自己的方位，借此来吸引【血公爵号】船上敌人们的注意力。
    而他的投影之躯，则以全速接近【血公爵号】的下方。
    周遭的暗流非但没有带来阻塞的凝滞感，反而还隐隐成了他的助力。
    更下方的深海，也传来一阵轻柔的呼唤。
    似是在欢迎他的到来。
    这种顺畅的、轻快的感受，不禁让夏恩嘴角微微上扬。
    他在岛屿上的战力固然不弱，但他当然不会忘记，海面之下的世界，才是自己的主场！
    没过多久。
    【血公爵号】暗红色的船壳已经近在眼前。
    不得不说，这艘船的体型确实是夏恩见过的、最大的几艘船之一。
    仅有【蝮蛇号】才能与它一较高下。
    尤其从海水中向上看去，它投下的阴影可谓相当壮观，宛若一座漂浮在海面上的高山。
    而现在，夏恩要做的，却是摧毁这座高山！
    “这么大一艘船，拆起来一定很爽吧？”
    这时，夏恩莫名想起了第一次遇上海盗的情形。
    面对【血狼号】，还不是秘途者的他被迫采用了凿船战术，将船上的海盗拖入海水中逐个猎杀。
    此时此刻，恰如彼时彼刻。
    只不过，无论是面对的敌人，还是夏恩自己，都已和那时有了天差地别。
    “【血狼号】、【血公爵号】……缘分真是个奇妙的东西。”
    “不过，是时候结束这一切了。”
    夏恩握住了手腕上的【巨人腕轮】，格外平静的自语道。
    “变身。”
    轰轰轰轰轰！
    恐怖的轰鸣声从夏恩体内爆发出来。
    随着【巨人腕轮】秘力的涌入，这具投影之躯的内部像是发生了一场前所未有的海啸！
    狂暴的秘力如岩浆般迸发出股股热意，在体内奔腾不休！
    并不存在的、虚幻的血肉、骨骼、血管、脏器……以不可思议的速度膨胀起来。
    而和之前的几次变身不同，这一次的秘力激发，像是突破了某种限制。
    使夏恩的体型变得比之前更为高大。
    三米、五米、八米……
    他的身高不断暴涨，一路超过了先前十米的极限，最终定格在了……
    十五米！
    “【巨人腕轮】这件禁忌遗器的潜力，其实受到了我本身体质的影响，没能完全激发出来。”
    “现在，我晋升到了三阶，也就突破了原先的限制。”
    夏恩心中有所明悟：“十五米，依旧不是【巨人腕轮】的极限，而是我身体的极限！”
    他不禁想到了那尊三十多米高的、巨人之王的尸骸。
    有朝一日，他也能达到那样的高度？
    或者，更高？
    这些杂念在脑海中一闪而逝，夏恩感受体内充斥的庞大力量，一股呼之欲出的情绪在胸膛中激荡。
    吼！
    他发出一声低沉的怒吼，右拳猛地向后一拉。
    身躯在伸缩蓄力之中，爆发出砰砰炸响，不断积蓄着可怕的力量。
    宛若一台被拉到极限的攻城弩。
    下一刻。
    伴随着一声轰然巨响，小山似的拳头，直接落在了【血公爵号】坚实的船壳上。
    可怕的力量从船底开始蔓延，迅速扩散到了整艘船只，使得【血公爵号】都不受控制的向一侧倾斜了过去。
    咚——
    闷响声中，船上所有人都感觉到脚下的甲板猛地震荡了一下。
    数名水手站立不稳，险些被甩出甲板。
    管家布鲁诺连忙抓住身边的桅杆，神色有些慌乱：“发生什么事了？”
    海面上，并没有出现【黑天鹅号】的身影，它的炮击仍时不时的落在护卫船的身上。
    既然不是【黑天鹅号】，袭击他们的，又会是什么？
    “快、快看！海里……”
    一个水手的惊呼声吸引了众人的注意。
    人们连忙朝四周的大海望去。
    他们看到，在波浪渐渐变得更大的海面下，一道庞大的阴影浮现而出，如墨汁般染黑了附近的海水。
    由于雾气的笼罩、海水的扭曲，人们难以看清阴影的真容。
    只能模糊的看出对方的巨大体型，以及那股诡谲的、来自深海的压迫感。
    从它的体表，似乎还延伸出一些蠕动的、滋生着的黑暗之物。
    随着它身躯的摆动，海水被不断的搅动，形成了一波强过一波的海浪，使得【血公爵号】的船身轻轻晃动。
    “天呐，那到底是什么东西？”
    “是深海中的怪物？”
    “女神在上，请您庇护我等吧……”
    见到这样的景象，水手们无不惊慌失措，引发出一阵骚乱。
    先前【黑天鹅号】的炮击、撞船攻势虽然强大，但终究还属于正常海战的范畴，水手们也经历过许多次。
    然而眼下，这只“海怪”的出现，却超出了他们的预料，甚至不知道它究竟是什么。
    未知，正是恐惧之源！
    诺瓦公爵的神色再度变得有些难看。
    她可不觉得事情会这么巧，恰好在他们与【黑天鹅号】交战时，受到海怪的袭击。
    “这一定是那个船长动的手脚！”
    “可这到底是……”
    咚！
    没等诺瓦公爵想明白海中巨物的由来，又一声闷响从船底传来。
    同时，【血公爵号】的船身再次剧烈晃动。
    而这，还只是一個开始！
    咚！咚！咚！
    第三下，第四下，第五下……
    如此凶猛暴烈的攻击，哪怕以【血公爵号】的坚固程度，也难以承受。
    甲板在吱呀作响，船员们东倒西歪，各种杂物随着船只的倾斜而四处滚动。
    最糟糕的是，海洋已经被无形的力量搅动得躁动不安，附近海域的天象都因此发生了变化。
    风暴，降临了！
    坏消息总是接踵而至。
    “公爵大人，船舱、船舱漏水了！”
    来自船舱下方水手的惊呼声，令诺瓦公爵心中再次一沉。
    但她不愧是执掌公爵岛这么多年的强人，短暂的惊慌后，就做出了最正确的选择。
    “升起风帆，全速前进！”
    “二阶以上的秘途者，和我一起去船舱，解决那个家伙！”
    “要么甩开它，要么干掉它！”
    说罢，诺瓦公爵就率领手下，一起朝船舱的下层走去。
    此时，船舱中的水手们正紧锣密鼓的修补着裂开的船壳，地面上已经积蓄了一层积水。
    但好在，【血公爵号】足够大。
    就算船舱漏水，倒灌的海水一时之间也不可能填满所有舱室。
    只是，情况仍比诺瓦公爵想得要糟糕。
    就这么一会儿工夫，船上就出现了七八个破洞，许多裂纹遍布在船身内部。
    咚！
    就在这时，闷响声骤然从不远处传来。
    诺瓦公爵目光一凝，肥胖的身躯化作一道血影，以极快的速度赶往现场。
    附近，数名船员正惊惧交加的看着眼前的墙壁。
    蛛网状的骇人裂纹，正在其上浮现。
    轰！
    下一秒，木板被一团黑影击穿，随即炸裂成了无数四分五裂的碎块。
    幽暗的海水立刻顺着空洞朝其中涌来。
    一个倒霉的船员躲闪不及，恰好被黑影的冲击力命中，整具身躯直接在巨力下如烟般爆裂开来，将海水染成血色。
    而这时，率先赶来的秘途者才得以看清——
    那道黑影，赫然是一颗巨大的拳头！
    “拳头？”
    船员们错愕的瞪大双眼，不知是该怀疑自己的眼睛，还是怀疑自己的认知。
    这岂不是意味着，在海面下的、【血公爵号】外面的那个怪物，其实是个人？
    光是拳头就有这么大，那他的本体……又该有多么巨大？
    也就在这时。
    那双漆黑的、幽暗的大手，猛地抓住了木板空洞的两侧，并向外撕扯。
    吱呀——吱呀——
    木板不堪重负的声音，夹杂在呼啸涌来的海水中。
    秘途者们看出了巨人的目的，他是想借助这大洞，给【血公爵号】撕开一道更大的伤口！
    一名有海族血脉的二阶秘途者率先赶到了现场。
    他怒吼一声，身躯在海水的冲刷下不断膨胀，达到了三米左右的身高。
    更有尖牙利齿和光滑的鳞片、鱼鳃，在他身上显现而出。
    这样的强者，足以担任一艘海盗船的船长，也让旁边的水手们流露出敬畏的目光。
    然而，他才刚刚激发血脉之力。
    海水中，一只拳头便裹挟着巨力而来，狠狠撞击在了他身上。
    砰！
    海族秘途者在巨力的挤压下，扭曲、变形，爆散出一团血雾。
    紧接着，就在这一拳下轰地一声激射而出。
    在木板、海水的崩散中，海族秘途者一路撞开船舱内的墙壁，直接砸到了船体另一侧的船壳上，很快没了声息。
    一拳，秒杀一名二阶秘途者！
    如此景象，看得附近的船员不由得面露惊恐，慌不择路的向没有被海水淹没的船舱逃去。
    而这时，诺瓦公爵才带着其他手下赶到此地。
    她看向被染红的海水深处。恰好，在那破开的大洞中，她看到了一双淡漠的、冰冷的眼眸。
    这一瞬间，即便是诺瓦公爵，内心也不禁颤动了下，生出难言的惊惧之情。
    但很快，她拿出一根血色的权杖，直指海水中的巨大阴影。
    “不管你是什么，给我死！”
    周遭的海水中，血色的丝线编织成一把利刃的形状。
    而后，血刃笔直朝着巨人的身躯切割而去。
    与之触及的海水，也蔓延出了血色的纹路，先前死于挤压的船员尸体，在血色纹路中迅速消融。
    这是诺瓦公爵独特的天赋能力——
    【血之消融！】
    她能将任何与自己鲜血之力接触的血肉融化，甚至可以将其融入自己的身躯。
    而在三阶的秘力加持下，这份消融的力量可谓无比霸道。
    可是，仅是眨眼间。
    先前还在大洞外的巨影消失不见，极为轻松的躲开了血刃的攻击，也没有被任何一道血色纹路波及。
    “好快的速度……”
    诺瓦公爵心中凛然。
    她也是这时才意识到，那个海水中的巨人不仅力量惊人，还有着非常可怕的速度！
    轰！
    海水涌入船舱，又一个破洞在诺瓦公爵身后炸开。
    与此同时，一只大手朝着她肥胖的身躯抓来。
    一层带着血色光晕的护罩在诺瓦公爵身边浮现，挡下了这次攻击。
    然而，她的身体仍被海水卷出了船舱，来到幽暗的大海中。
    这也正是夏恩的目的。
    他要在自己的主场，杀死这个三阶秘途者！
    骤然被卷入海水，诺瓦公爵却并不惊慌，反而眼中闪过一抹冷意。
    像她这样的执政官，自然不会缺少能暂时在海水中自由行动的手段。
    而与巨人手掌接触的瞬间，也正是她动用杀招之时！
    众多血刃、血纹，化作一场可怕的血色风暴，朝夏恩的手臂袭来，要切开他的肌肤，深入他的身躯。
    铛！铛！铛！
    血刃与巨人肌肤碰撞，却发出了金石相撞的闷响。
    诺瓦公爵眼睁睁的看着血刃上浮现裂纹，随后自行崩碎，忍不住眼皮微微跳动。
    “这家伙，光是表皮就这么硬？”
    但令她欣喜的是，带有【消融】之力的血纹，已经顺着巨人的手臂向上蔓延。
    “只要血纹抵达他的心脏，不管他的肉体多么强悍，都必死无疑！”
    “而且，如果让我汲取了这个巨人的鲜血，我的实力定然会再度飙升！”
    诺瓦公爵贪婪看着夏恩。
    在她的眼中，对方就像是被蛛网捕获，然后被一重重缠绕起来的猎物，已经无处可逃。
    同时，夏恩的动作却没有丝毫停顿，一拳又一拳的砸在诺瓦公爵的护罩上。
    在这可怕的力量下，护罩不断泛起涟漪，隐约出现了细密的裂纹。
    四周的海水翻涌、起伏，几乎形成了一个海中漩涡，使得【血公爵号】和护卫船们摇摇欲坠，仿佛随时会被大海和风暴吞没。
    终于，眼见着血纹蔓延到了巨人的胸口。
    诺瓦公爵抬起手中权杖，嘴角带着妖异的微笑：“永别了……”
    众多血色纹路从她体表浮现，与巨人身躯上的血纹交相呼应，亮起猩红的光晕。
    可是，预想中力量涌入的感觉却并没有出现。
    她在血纹的那一端，感受到的，仅是……
    虚无！
    就好像血纹覆盖的根本不是巨人的身躯，而仅是一团空气，或是一片海水。
    “……怎么可能？”
    诺瓦公爵心神震动，只觉得无比荒谬。
    这个海中巨人明明就活生生的站在自己面前，为何却是“虚无”？
    忽然间，诺瓦公爵想起了血族们口中流传的、关于【无貌之影】的传说。
    “无貌之影……银月岛……黑天鹅号……”
    “难道……”
    她隐隐猜到了这起事件的真相，但同时，炮弹似的重拳再度落在防护罩上。
    咔嚓！
    在一声脆响中，护罩崩散成无数血色光点。
    显然，无论真相如何，在那之前，她得先杀死这个巨人！
    诺瓦公爵的目光凝重阴沉，喃喃道：“这是你逼我的……”
    紧接着，越来越多的血色纹路从她的脸上、四肢、手掌上延伸开来，构成蔷薇的图案。
    她肥厚的皮肤如卉般裂开，露出内在像蜡烛一样的、半凝固半流动的血肉……
    ……
    ……
    与此同时。
    【血公爵号】以及它的护卫船上，水手们不安的看着海水中模糊不清的身影。
    “公爵大人那么强，一定会赢的吧？”
    原本，众人对这一点坚信不疑。
    可在看到那巨人的阴影后，他们的想法都发生了微妙的改变。
    “那巨人，简直是个怪物……”
    “它会不会和【黑天鹅号】有关系？”
    “不可能吧？”
    正当船员们窃窃私语时，突然，甲板上的布鲁诺发出一声惨叫。
    “啊！！！”
    “你怎么了？”
    众人不解的望向他。
    “好痛，好痛啊……”
    “公爵大人，您为何？”
    在发出哀嚎的同时，布鲁诺脸上浮现出了血纹构成的蔷薇。
    随即，他的身躯迅速融化，变成一滩像是尚未凝固蜡烛的血肉。
    这样的景象，看呆了船上的众人。
    可很快，人群中陆续有秘途者发出惨叫，开始融化。
    “这是公爵大人的烙印！诺瓦公爵在抽取他们的力量……”
    正如这人所说，凡是出现蔷薇血纹的秘途者，在几个呼吸间就全部化作了融化的血肉，并顺着船壳向深海中流去。
    没过多久。
    海面上就出现了一道猩红的、畸形的“血肉蜡烛。”
    此时的诺瓦公爵，身形也已超过了十米，蠕动的血肉不断融入其中，使其变得愈发臃肿、肥胖。
    顶端的那张人脸，显得如此怪诞且不协调。
    “呵哈哈哈，真正的战斗，现在才刚刚开始！”
    在她对面，巨人在巨浪翻涌间开口道。
    “开始？不，马上就要结束了。”
    “现在，以我之名，裁决你的罪孽！”
    夏恩的声音隆隆，威严如神明。
    【双倍船魂！】
    【风暴之力！】
    他意念催动间，庞大且澎湃的力量，疯狂灌输进巨人的身躯中。
    一阵强过一阵的海浪在他周身翻涌，混乱的狂风缠绕在他的体表，厚重的云层以他为中心转动。
    此时此刻，他就仿佛是这片海域的主宰！
    即便这不是自然形成的风暴，夏恩也能感觉到，自己得到了它的加持。
    轰隆隆——
    漆黑的雷霆在夏恩手中生成，并且迅速化作了长矛的形状。
    这是从晋升仪轨中掠夺来的暗雷风暴，虽然仅能使用一次，但也在此时成为了真正的杀招。
    这一瞬，诺瓦公爵的心中生起极为强烈的危机感。
    这风暴是怎么回事？
    那漆黑的雷霆又是什么？
    为什么他的气息又突然暴涨了一大截？
    可这时，气势积蓄到极致的夏恩，却已经投出了手中长矛！
    刺目璀璨的漆黑，夹杂着深蓝和血色，一同绽放。
    眨眼间，漆黑的长矛便裹挟着【裁决之剑】的剑意，划破长空和海浪，直逼诺瓦公爵的面门。
    瞳孔中倒映着暗雷长矛，诺瓦公爵的眼中露出茫然、震惊与恐惧交杂的复杂之色。
    她不甘的怒吼着，浑身血肉化作无数武器，企图阻挡。
    然而，这一矛的威力，远远超出了她的预料。
    长矛刺穿那臃肿的身躯，洞穿隐藏在血肉之下的心脏，在海面上留下一道数百米长的可怕沟壑。
    漆黑雷霆化作漆黑的火焰，自上而下的蔓延，贪婪的吞噬着诺瓦公爵的血肉。
    随后，漆黑的烛火骤然燃起，极高的温度迅速蒸发着四周的海水，将海面、云层都映得漆黑一片。
    蜡烛，不就是拿来烧的吗？
    “不，怎么可能？”
    “我怎么会死在这里……”
    在黑焰的燃烧声中，依稀能听见诺瓦公爵不甘的低吼。
    可任凭她怎么努力，都无法阻止火焰的燃烧、生机的流逝，只能绝望的消融在烛火中。
    而【血公爵号】船队上的幸存者们，无不呆滞的看着这一幕，甚至说不出一句话。
    “终于……”
    望着渐渐融化的诺瓦公爵，夏恩的心情难得有些复杂。
    他和诺瓦公爵的恩怨，大概要追溯到穿越之初的老管家。
    到后来，诺瓦公爵一度像是压在夏恩心头的大山，带给他极大的压力。
    直到今天，随着诺瓦公爵的死，往日的恩怨也就此消解。
    很快，夏恩收拢心绪，看向渐渐下沉的【血公爵号】，眼中闪过一抹期待之色。
    敌人已经解决。
    接下来，就是愉快的舔包时间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