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正进入了男更衣室。
    里面的空间倒是挺大，柜子全都是老式的木柜，还有些受潮的痕迹。
    如果是在现实里，他估计掉头就走了。
    就这还敢收他一千块钱，直接去凯迪拉克车主群里面探个点不香吗？
    咳，别误会，刘正没有凯迪拉克，混进群也是为了工作。
    但在大都会，他就没什么选择的余地了。
    比起十万块钱用消防栓冲个澡这种离谱物价，一千块钱洗个老年快乐浴好像也挺好的。
    “8808。”
    刘正看着手牌，在一排又一排的柜子里寻找属于自己的那个。
    很快，他在东南角发现了目标。
    用钥匙打开柜门，里面没放别的，只放了一瓶像是洗发水的东西。
    刘正拿起来一看，上面赫然写着“超强力除臭去污剂”。
    他再往下看，既没有配料表，也没有生产日期，只有一行小字。
    有腐蚀性，孕妇及脸皮不够厚的公民慎用！！！
    “呵。”
    还是一如既往神头鬼脸又符合大都会风格的提示。
    脱光衣服，把物品收进系统空间，刘正拿起除臭剂朝淋浴区走去。
    穿过一条小过道，就来到了一片准备区域。
    往左是泡澡区，往右是淋浴区。
    这里堆放着大量的浴巾、毛巾、拖鞋之类的洗浴用品，没有人看管全凭自助。
    反正蹄子防滑，他也就没换拖鞋，直接拿起几条毛巾就朝淋浴区走去。
    淋浴区是用布帘一间一间隔开的，这点就很不错。
    刘正也去过一些老式的澡堂子，里面就是一根根花洒杵在那儿，一排排白花花一览无余。
    作为新时代的年轻人，还是很有些尴尬的。
    他选了一个最里面的隔间，拧开水龙头开冲。
    水量很大，温度也很高，不过有外甲壳的隔热，刘正只觉得舒爽。
    他拿起旁边的洗发水，这次更过分，直接连说明都没有。
    不过他也见怪不怪了，拧开瓶盖就往头上倒。
    反正交了清洁费的，不用白不用。
    然而刘正倒了一瓶子，又搓了半天，海藻头上甚至连个泡泡都不起。
    现在，这种普通的洗发水根本清洁不了他头上的屎迹。
    他又试了一下沐浴露，结果如出一辙。
    刘正终于认清了现实，拿着“超强力除臭去污剂”对着自己喷。
    一道道蓝色的浓稠液体喷到了他的身上，立刻就滋滋冒烟。、
    和液体接触的部位表面渐渐消融，露出下面的血肉。
    接着那些血肉也被腐蚀，变成焦黑的炭状。
    “嘶，真带劲儿啊。”
    刘正一边龇牙咧嘴，一边继续喷除臭液。
    直到把一整瓶除臭液喷完，他全身上下也就重新长了一遍。
    打开阀门，冲走身上残留的烂肉。
    刘正用从旁边拿的洗发水试了一下，这次终于有泡泡了。
    “早知道还不如自己拿剔骨刀把皮剥了。”
    他忍不住吐槽道。
    也就不用花那么多钱租车雇司机，还花了一笔额外的清洁费和小费。
    不过说归说，他估计没有这瓶除臭剂，这身臭味是去不掉的。
    舒舒服服冲了个澡，刘正擦干了身子，吹干了海藻头，回到了准备区。
    披上浴巾，他穿过通道来到了泡澡区。
    令他意外的是，泡澡区居然在室外，而且是一片天然的温泉。
    刘正甚至能闻到空气里轻微的硫磺味。
    而且温泉池里现在没有人，等于他可以一个人独享。
    那这一千块花得好像也没那么亏了。
    刘正左右环顾了一圈，并没有发现牛马它们说的神龛，只是发现水还挺深的。
    于是他走到浴池边上，以一个跳水的姿势纵身一跃，砸进了温泉里，炸出了大片大片的水花。
    “哈哈哈。”
    这种回归童心的行为让他心情舒畅，忍不住笑了起来。
    但当刘正从水里抬起头时，他笑不出来了。
    因为他发现，一个神龛正漂在不远处的水面上，和他对视。
    “淦！”
    就知道没那种好事。
    刘正打量着神龛里的神像，而神像似乎也在打量着他。
    神像的形象是一个怀抱鲷鱼，手持鱼竿的老人。
    他戴着一顶像鱿鱼一样的高帽，身上穿着贵族才穿的狩服。
    刘正看着神像，总感觉很眼熟。
    很快他就想起来了，这不是《梦比优斯奥特曼》里吸收了“古罗泰斯细胞”巨大化，然后把梦比优斯奥特曼低调起来打的惠比寿神吗？
    “完犊子了。”
    他心里暗道不妙。
    刘正看完那集以后就查过这个惠比寿神的资料，与滑稽的外貌不同，祂的地位其实相当高。
    传说中，祂是伊邪那岐与伊邪那美的第一个孩子，比天照大御神诞生还早。
    但是因为长相丑陋被两个大神不喜，就把祂放到了河流里顺水漂走。
    因此，普遍认为祂有捕鱼和航行的神职。
    同时，惠比寿神还是旅人和商人的保护神，位列七福神之首，相当于华国神话里五路财神的合体升级版。
    这么一个大财神找他要供奉，说好听的，这不得倾家荡产啊？
    烦归烦，流程还是得走的。
    刘正游到了神龛面前，按照堇子说的拍了三下手，又鞠了三下躬。
    然后取出几张钞票，放在了惠比寿神的面前。
    “多买馒头！多买馒头！”
    惠比寿神手中的鲷鱼微微张嘴，发出像小孩子一样的声音。
    他懂一些日语，知道这是“生意兴隆”的意思。
    虽然嘴上说着吉祥话，但惠比寿神的样子却一点都不吉祥。
    它的木头眼睛发出微微的红光，鲷鱼的死鱼眼睛也死死地盯着刘正。
    显然，这位神祇对供奉并不满意。
    刘正没有办法，只好又走了一遍流程。
    这次，他直接放了两千块钱。
    然而，惠比寿神仍然不满意，甚至眼睛更红了。
    鲷鱼也开始不安分起来，拍打着鱼尾。
    刘正无奈，只好又供奉了五千。
    惠比寿神终于满意，眼中的红光渐渐消散。
    它手中的鲷鱼猛地甩尾，飞到了刘正的怀里。
    “名称：惠比寿神的鲷鱼烧”
    “类型：道具”
    “品质：优秀”
    “效果：永久微量提升玩家的幸运值。”
    “备注：供奉多，你吃鱼。供奉少，鱼吃你。”
    “是否可带出副本：是”
    这玩意儿竟然还是个道具。
    他试探着拿起鲷鱼咬了一口。
    “.”
    刘正面无表情地松开鲷鱼，看着上面浅浅的牙印。
    果然，只是名字叫鲷鱼烧而已，材质还是木头材质，而且比一般的木头还硬。
    不过，勉强也能吃。
    毕竟快一万块钱才换来的东西，不能浪费。
    他艰难地撕下一片片木丝，塞进嘴里咽下。
    别说，多嚼几下后还是有点回甜的。
    好不容易吃完了鲷鱼烧，刘正准备好好泡个温泉。
    忽然，一个急促的脚步声从通道那边传了过来。
    他微微皱眉，看向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