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3章 二格格忽病
    话赶话说到这里，就散了。
    赐药材什么的！和庶妃们都没甚关系。她们也只是看客，至多就是私下里说一说私密话，皇上、太皇太后看重蒙古！重视孝端文皇后留下的两个固伦长公主。
    至于固伦温庄长公主，则是被忽略了。即便提起，也只是叹息！叹息她命不好，被夫君儿子连累；又感叹她幸亏没得早，没亲眼瞧见丈夫和儿子被圈禁的一幕，不然少不得要被连累，至少现在她还是固伦长公主。
    还平白少了一桩痛彻入骨的凡事儿。她若是还活着，眼睁睁看着丈夫儿子被削爵、被圈禁，心中不知道得有多苦！
    不心疼丈夫，儿女总是自己怀胎十月生的，还能不心疼孩子吗？生为母、生为女，本就要感性一些、弱势一些。
    沁柔近来无事，京中眼睛增多，但也没打扰了她的生活，要么去跑跑马、要么就是看书。即将到来的太皇太后整寿辰一事，也没打扰了她的生活节奏。
    康熙不来，她也能过她自个儿的日子。三月中旬过后，离太皇太后寿辰的日子越发紧密，宫中却不甚安稳，小小地出了一桩事儿，二格格小小地病了一场，叫了太医。
    二格格是皇室公主，虽然也没那么值钱。但到底还是尊贵的，在这样的关头上，即便是请太医去，也好过在这样喜庆的节日里闹出皇嗣幼殇这样的晦气事儿来得强。
    而且皇嗣说来也是孩子，小孩子生病本就寻常，幼儿都要难将养一些。虽算不得小事儿一桩，但也着实算不上大事儿。只要人没事儿就好了！
    但这不算事儿的事，倒也在宫中掀起了一番波澜。
    皇嗣生病也不算得大事，因清朝一贯的规矩是将皇嗣与生母隔离，二格格住的是乾西五所，后宫嫔妃们等闲不得往那儿去。
    故而二格格生病了，后宫之中后妃能去的也唯有皇后娘娘、钮祜禄妃、以及作为二格格生母的董庶妃。
    其余人都在自己宫里等消息。
    宫中一贯是这个规矩。
    庶妃们也素来没意见。当然，有意见也轮不到她们来提，难道还能说祖宗规矩、皇家制度不好？这不是说天子、皇后以及历代皇帝、皇后做错了吗？天子怎会有错！
    只会是旁人的错。
    沁柔揣测过。后宫这般规矩严格！大概还有一个立意——即免了后宫嫔妃与皇嗣身边宫人的接触，避免后宫争斗，波及皇嗣。使得皇嗣幼夭！
    虽然从先帝后宫、以及当今情况来看，效果瞧不见有。
    沁柔不在后宫中，那个时候她正在跑马，收到消息后第一时间，沁柔便带着奴才们回了承乾宫。
    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沁柔心如明镜，她有分寸。
    还未进门，苍子便在殿前候着，见庶妃远远而来，赶紧迎上去，首要先行礼，沁柔也不多言，直截了当道：“可有消息传来，二格格如何了。”
    后世里对康熙朝的皇嗣讨论得最多的也就是皇阿哥。没办法，论起各朝各代的皇室公主们，唯有唐以前的公主活得洒脱肆意，至唐以后，公主地位越来越低，也就担一个皇嗣的名头。
    到如今更是，皇室公主，就没有逃脱了抚蒙的命运的，就是不抚蒙，也逃不过政治工具的命运。而今，公主出降后，受夫家连累更是寻常。没有恩赦、和离一说。
    因而，沁柔清楚的，也就是康熙那些皇阿哥的大致命运，而康熙朝的公主们，她知道的也就那么几个。二格格，她唯独清楚的，就是这个孩子没活到成年，活到成年的公主里没有她。
    连带着董庶妃也不怎么在历史上留名。
    但二格格什么时候、为了什么没的，沁柔表示，她就算是修历史的，也不可能记得清清楚楚。
    能知道康熙朝皇阿哥活到成年的有哪些人，还是因为近些年来的清穿文盛行，九子夺嫡在历朝历代的争帝夺位的历史上，也是鼎鼎大名，少有人不感兴趣的。
    故而沁柔还真有几分担忧，二格格的夭折，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一回。不过倘若不是太医太过差劲，二格格命实在不够硬，她此次应当是能渡过难关的。
    此时距太皇太后寿辰没几日，京中不知多少前来贺寿的官员的眼睛盯着宫中，皇后不在意二格格，也要在意天下人的眼睛、天下人的口诛笔伐。
    在这样喜庆的日子里，皇室里悄无声息夭折一个皇嗣而不掀起波澜，这不可能。皇后要名！况且，这样的时候发生这样的事儿，太皇太后、康熙帝，都不会太高兴。
    沁柔有一瞬间都忍不住怀疑，这一场病是不是谁的阴谋。利益够大，把手伸进宫中也不是不可能。
    虽然四阿哥赛音察浑还在乾东五所里，没出事，一个皇阿哥，影响力可要比一个皇格格大得多。但或许就是幕后之人想要表达的呢？
    二格格这一病，总归不是好事。
    苍子不知庶妃所想，但他有危机意识，宫中生活多年，每一件小事都不可小觑！不是没可能掀起一场惊涛巨浪。
    尤其在这样的日子，牵涉到的是皇嗣。苍子才会这般着急，急哄哄地在殿前等着，不去承乾门处守着，是他还有脑子。
    如今看见了庶妃，犹如定海神针，有这一个主心骨，他总算也安定了大半。
    苍子起身急急跟在沁柔身后，也是赶紧低声回禀道：“皇后娘娘、钮祜禄妃娘娘还在乾西五所里守着；皇上也去了，至今还没出来；还有就是，固伦兴平长公主、固伦淑慧长公主也去了，至今是个什么情况，奴才们也未知。”
    沁柔抬头看了一眼苍子，她有几分意外！但也没那么意外。固伦兴平长公主、固伦淑慧长公主入京后，也会在慈宁宫中住一两日，美其名曰，尽孝心。
    太皇太后允许，或者至少也是默许！康熙没意见，皇后自然也不会有意见，尽孝心就尽孝心吧！自先帝时起，便推崇以孝治天下，皇后身为皇后，当以身作则。
    自不能违背国策，阻拦着二位固伦长公主，不让她们尽孝。
    而二位固伦长公主昨夜便歇在宫里，二格格亦是固伦兴平长公主、固伦淑慧长公主的侄孙女，她们去乾西五所里看看，也说得上是合情合理。
    但沁柔也意外，固伦兴平长公主、固伦淑慧长公主也可以不必亲力亲为，遣个贴身亲信去，也可以说得过去。
    只是，沁柔担忧，会不会出什么事儿？沁柔印象里，蒙古科尔沁也好，以及王妃或是爷们也好，于当今后宫中，可不算安分！
    不过无证无据可言，如今也不过是隐隐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