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寻也很意外在皇城里碰到三千年前的徐老头。
    永生者、禁墟石碑、天灾七君主、暗杀疯王
    季寻对这位从上个纪元走来的“时光旅行者”接触得越多，谜团非但没减少，反而越来越神秘。
    这位身上牵扯的事件，每一件似乎都牵扯到了和卡师文明变迁密切相关的大事件。
    不过正是因为太过高端，让季寻反而没了压力。
    那是他力所不能及的层次的，看看就好。
    就比如这次，看上去徐老头大概是要去暗杀「疯王」奥杜因，结束这个时代。
    季寻好奇的仅仅也是他什么要去这样做。
    而完全无法有能力影响这事件的任何发展。
    看看就好。
    念头一闪而没，三人继续在商铺里挑选着图纸。
    不多时，这间铺子的能买的几乎被掏了一空。
    季寻三人再次走上了街头，准备去逛逛下一家店铺。
    然而让三人没想到的是，再次遇到了熟人。
    “差点就能触碰到魔剑【提尔锋】，以我们现在的通关评价，很有可能会抽取相关物品。没想到先祖大人突然出城了.”
    “陛下，恕属下直言，那柄大剑太过邪性，要汲取亿万灵魂才能增强灵性，这样的魔器很容易反噬。您”
    “战争哪有不死人的？何况，这本就是我【暴君】序列的专属遗物。只有得到魔剑，我能更快触碰至高境界”
    “可是.”
    “不用多言。收集机械天使碎片那个任务的消息呢？”
    “陛下，可能有些困难。我们在城外的人传来的消息，机械天使碎片就在目前东郊大战的核心区域。那种层次的战斗，没人能靠近”
    “既然空间意志下达了任务，肯定是有机会的。吩咐进来的人盯紧东面的战场，一旦大战结束，立刻派死士去探索。战场上必然会留有一些隐藏机缘.”
    “是。陛下。”
    “可惜了，南大祭司那边的没给我们想要的回复。不然有那位相助，很多事情都简单了。”
    “.”
    季寻三人刚走出街道，突然就和几个熟人迎头撞上。
    不是别人，正是那位奥兰新王亚瑟。
    而他身边三人，都是熟人，之前见过的王下四骑士的「红龙」霍根，同为四骑士之一的「戏神者」多明戈，还有月神降临之躯的贝蒂公主。
    双方人马一碰面，七双眼睛都齐齐僵直了一瞬。
    季寻看着却轻笑一声，心道了一声“好巧”。
    之前他通过剧情任务就猜到了，有人已经通过密道进入了皇城，接触过奥古斯都皇室。
    所以看到亚瑟几人，他完全没有任何意外。
    身后的初九和南镜也是如此。
    三人看着这些人也在逛街扫货，就知道对方和他们的目的相同，都是想买点机械技术图纸。
    这样一想，碰到也不算巧合。
    然而对面几人的眸光中，就很是难以置信了。
    毕竟那个密道牵扯了一个隐藏a级剧情任务，之前死了很多人才完成。
    所以哪怕是神圣教廷内部也只有少数几个高层知道。
    而且他们进城之后就已经毁掉了，按理说绝对不会再有人能进来。
    眼前这三个家伙怎么进来的？
    他们又是怎么进入这个异维空间的？
    那种感觉就像是自己独享的宝藏，被人分了一块。
    这对亚瑟来说，比有人睡了他的王后更堵得慌。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气氛瞬间就杀气凛然了。
    然而在城里动手，双方谁都不敢。
    就是对视一瞬，四周的护卫目光都关注了过来。
    季寻倒是始终一脸淡然。
    他的目光玩味地打量着眼前的眸光中难掩暴虐的亚瑟王，嘴角微微扬起了讥讽的弧度。
    他喜欢这种对方想强烈地干掉他，却干不掉的感觉。
    不过不得不说，就刚才一瞬气机爆发，他发现这亚瑟的“气”变化确实非常大。
    上次见，还是神墟宝库那次，这家伙还是需要王下四骑士保护，才能在宫武手里保命的六阶。
    然而现在一看，他身上流露的杀气，让季寻都感觉到了实质性的威压。
    七阶是一定的，而且还不是一般的七阶。
    “【暴君】序列还真是特别呢.”
    季寻心中戏谑地嘀咕了一句。
    之前见识了「疯王」奥杜因那霸道无匹的神威，他对这个暴君序列的上限也有了清晰的认知。
    疯归疯。
    但强也是真强。
    毕竟是同序列同血脉的传承者，眼前这亚瑟，已经隐隐能看到暴君的潜质了。
    不过正因为强，季寻也很想试试，暴君到底有多特别呢。
    不过很显然，那位亚瑟的目光完全没落在季寻这个平民身上。
    在这位奥兰新王眼里，一个有点实力的卡师，并不值得入眼。
    反而他的目光是在向了初九和南镜身上。
    不仅仅是因为这两人是王庭的“叛徒”。
    更是因为，亚瑟很清楚她们出现在皇城贝希摩斯，对自己有莫大影响！
    事实证明，奥古斯都血脉能接触到塔伦高层，也能接触到那些隐藏剧情，获得巨大利益
    如果说只有自己能得到那些好处，哪怕是因为某些原因，没有得到大祭司一脉的认可，他也认了。
    然而，现在看到了同为奥古斯都血脉的妹妹出现在皇城里，亚瑟感到巨大的潜在危机感！
    虽然自己是国王，也不想承认有人比自己更符合祖训坐上王位。
    但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能靠自己融合【白皇后】恶魔印记的初九，比他拥有更强的王权命格。
    也就意味着，自己能在皇都贝希摩斯得到的，对方同样可以。
    甚至，更多！
    这是亚瑟无法容忍的。
    王位，就只有一个。
    自己是国王，那么所有东西，都该是他的！
    就是这观察瞬间，杀意毫不掩饰。
    季寻身边丸子头小姐微微瘪嘴，很不喜欢这种傲慢自大的敌意。
    初九倒是依旧面无表情，只是身上的气息越发冰冷。
    她的母亲就是死在了亚瑟和凯瑟琳王后的算计中，而她自己也几次被暗杀这仇怎么都理不清的。
    几乎可以说是不死不休。
    气氛就在双方对视的瞬间，愈演愈烈。
    打是打不起来的，季寻观察之后，也觉得有些无趣。
    不过几息后，他一声轻笑，完全没理会对面几人，打断了这种对峙：“走，我们去别的铺子看看。”
    南镜早就想离开这种尴尬的处境，挽着他的手：“好啊。”
    初九听着没说话，却跟着季寻离开了。
    三人无视的行为，让对面亚瑟脸色一黑。
    平民看着敌人能啐一口口水，国王可不行。
    敢这么冒犯他的没人能活着。
    然而眼前就有三个，还一直都活的好好的。
    看着人离开，亚瑟暴怒得眼角都微微抽搐，沉声道：“通知外面的人，一旦发现他们出去，立刻指引神圣教廷的高手截杀他们！”
    身边的霍根回应道：“是，陛下！”
    而另一边。
    换了一间铺子的季寻虽然没听到后面人说了什么，却讪笑着呢喃了一句：“嘿嘿，这下热闹了。”
    【暴君】嘛，那暴脾气能忍住就不叫暴君了。
    所以对方必然起了杀心。
    季寻遇到这群人，脑子里突然想到了一个很好的计划。
    奥兰王庭那些人敢来异维空间里，可不见得敢在外面露面。
    但肯定又不想季寻三人活着离开。
    所以杀人这活儿，只能是神圣教廷的人做了。
    正好判龙军首领格里菲斯伤势恢复了，想找神圣教廷红衣大主教的麻烦。
    之前一直没想到很好的诱敌机会。
    现在，好像有了。
    也不知道是真触发了什么城防规定，还是空间意志不允许他们这种“不劳而获”的扫货行为。
    总之，没多久，一群城防卫兵就以三人身份特殊原有，把他们带回了驿馆。
    东西没得买了，季寻三人也就只能等。
    不过收获已经足够多，储物空间里已经是n次异维空间才能产出的巨量收获了。
    驿站里，季寻三人各自在日常的修行学习。
    刚得到了这么多的资料的，其中还有很多失传的咒术和秘法，季寻也迫不及待地翻看了起来。
    不知不觉过了好几个小时，城里突然就喧嚣了起来。
    季寻听着街道上那些激动的居民嘴里的碎片信息，也大致知道，是城外的战斗结束了。
    国王亲征，塔伦一方大获全胜，还成功封印了一位外神。
    季寻听着笑笑，战争宣传嘛
    明明是疯王自己出城发泄去了，变成了一场对叛军的英勇奇袭。
    不过也算好消息。 至少打赢了，暂时也没破城的危机，季寻三人也不担心要提前结算离场。
    三人就在驿馆的房间里等着。
    突然，毫无预兆地，房间里亮起了一个九芒星阵法。
    季寻已经认识了这种阵法咒文，这是通灵术。
    再一看，一个穿着宫廷法袍的美妇就从魔法阵中走了出来。
    赫然是之前见过的塔伦大祭司南神雨。
    这位南大祭祀把通灵术当成了虚空位移一样的手段，看的人啧啧称奇。
    南神雨脸色微微有些疲惫的，显然才从战场上回来，消耗也不轻。
    她看着季寻三人，然后目光落在了南镜身上。
    这种血脉传承联系，让那种生分一下子就没了。
    丸子头小姐也很乖巧地行礼道：“先祖大人。”
    南神雨温柔一笑，伸出手来摸了摸南镜的额头：“倒是可爱的姑娘。”
    这一触碰，仿佛相隔了三千年两段文明触碰了。
    说着，她又看着初九，像是想起了什么，说道：“【白皇后】啊你竟然能融合这张印记，倒是命格很特别呢。我就说应该不是他的。之前来了一个说是传承奥古斯都王的人。但他没拿出我们南家的信物，我也就没多理会。”
    宫廷政变这种事情在塔伦历史中也不少见。
    她看到初九的第一眼，其实就猜到发生了什么。
    初九也点点头，恭敬行礼道：“见过南前辈。”
    三人也都听出来了，应该是之前亚瑟已经找过这位了。
    不过塔伦一脉的王族传承很特别，不仅需要奥古斯都血裔，还必须要有南家大祭祀一脉认可，这才是正统。
    季寻则是非常好奇地观察着。
    他发现这位南神雨似乎也是能认知到他们三人来自未来，似乎也知道这是异维空间？
    他就很好奇了，那个层次的卡师都有这窥见世界真相的能力？
    逐光者法洛靠的是「我即世界」推演能力，那么这位呢？
    就是正想着，南神雨的目光看了过来，那双极致温柔而充满智慧的晶眸看着，季寻再次有种被人一眼洞穿所有秘密的感觉。
    季寻主动行礼：“见过南前辈。”
    面对这样的高手，朋友的先祖，敬意也是发自内心的。
    而不是因为她是一个高级npc，想触发什么高级剧情。
    南神雨看着季寻，目光多打量了一眼，道了一句：“你的污染已经很严重。【魔女的手套】要少用了。”
    季寻也没想对方第一句话竟然是这个。
    原来【黑魔】在塔伦时期还有这个名字。
    他点点头。
    他也没开口问是否有方法解决，想着如果有，对方一定会说。
    南神雨接下来的话，果然道出了他想知道的：“【joker】途径和【暴君】有点相似，魔印记对灵魂有特别的契合要求，但一旦失控，也会扭曲灵魂。‘禁忌魔女’就是当初兰陵斯特大帝尝试突破某种至高境界时，尝试过的途径其中沾染了一部分扭曲神性，污染非常强。除了剥离某些认知，几乎没有任何办法能解决.”
    “.”
    季寻一听，果然没办法。
    但.剥离？
    肉身变化了怎么办？
    他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想到了一件遗物——【灰雾遗相】！
    当初在极盗城黑市里买到的那件有“m”签名的遗物，功效就是剥离人灵魂。
    当时季寻就怀疑这是兰陵斯特大帝的遗物，也猜测它的用途。
    现在一听.嘶，真是用来剥离人认知的？
    难不成，兰陵斯特大帝就用来剥离过某些不太好的记忆？
    然后肉身也能变回来？
    季寻想到这里，好像得到了解决方法，但又觉得哪里不对。
    没多想，他反而更在意另外一点：“前辈，您.知道【joker】？”
    细品刚才的话才发现，这位好像不仅仅知道【joker】印记，还知道兰陵斯特大帝也是融合的这张恶魔印记？
    可要知道，季寻通过无数途径了解，没有任何人知道，也没有任何典籍记录过。
    哪怕是逐光者听说过【joker】是一个特殊的卡师序列，却也不知道更多。
    “嗯。”
    南神雨点点头，在这种智者眼里根本无需多言。
    她没等季寻询问，直接回答了他心中的疑惑：“我也是偶然知道的。大祭司一脉的传承也因为某次政变，断代过。这原本是个无人知晓的历史密辛。而且，兰陵斯特那段历史.也被某些不可描述的神秘力量掩盖了。很巧合的是，我从指向未来的预言中，得知了这个情报。”
    季寻听着眼角莫名一抽：“预言？”
    竟然不是传承？
    这又是一种无法理解的方式。
    感觉预言像是“剧透”，让南神雨从未来的“果”，得知了以前的“因”。
    季寻觉得自己脑子也不太好使了，因为原本认知中的世界逻辑线一下子都乱了。
    “是啊。”
    南神雨也知道自己的有些难以理解，又看着季寻，微微一笑道：“你不是好奇我怎么认知到你们身份的？”
    说着她自问自答道：“预言曾经告诉我，我将会和未来的薪火相遇.只是没想到，预言会是以异维空间的方式具现。”
    这话一出，启迪也提示了出来：「触发a级机遇剧情：塔伦大祭司的预言。」
    这话一出，三人表情齐齐一愣。
    果然，这位是知道这是异维空间，还知道他们来自三千年以后。
    而且这任务也很特别，没有任何提示？
    说完，南神雨眸光也欣慰而复杂。
    虽然是在异维空间里，但看到季寻三人，她也知道自己的谋划成功了。
    季寻终于是忍不住好奇道：“前辈，异维空间到底是什么？”
    南神雨：“位面的意志。你们的境界”
    季寻三人投去了疑惑而静候下文的目光。
    南神雨刚想详细解释一下，突然眉头一皱，像是发现了什么。
    她看着季寻三人，无奈地摇摇头，自语道：“看来空间意志不想我说太多啊。”
    这话一出，仿佛莫名就神秘起来了，季寻三人目光瞪大如铜铃：“？？？”
    南神雨却淡然解释道：“你们应该知道的，异维空间的本质是冒险奖励，是卡师历练变强的重要途径”
    说着，她这才说了刚才为什么欲言又止：“空间意志不会让你们不用冒险就获得太多收获。这也是之前法洛没给你说太多秘密的原因。相应的，我也无法给伱们说太多.空间意志篡改了我的某些认知和表达，我无法完全理解你们的话，哪怕是说出来，你们也无法完全理解我的话。不然.你们会被驱逐出去的。”
    也就是说，任何空间里的收获，都是需要对等的冒险去兑换的。
    “.”
    这一说，季寻三人立刻就明白了。
    这是空间意志防备他们无限卡bug。
    要不然，真要和这位南大祭祀唠嗑唠下去，怕是什么秘密都不存在了。
    南神雨：“我知道你们有很多疑惑。但我能回答的不多。”
    想说的太多，又无从说起，她索性道：“这样吧，你们有什么想我帮忙解惑的吗？”
    这一说，三人对视了一眼。
    想问的问题确实很多。
    但也轻重缓急。
    南家先主，当然更能解决南镜的问题。
    这丸子头看了看季寻，得到鼓励后，她直接问道：“先祖大人，我想问问您留下护国天使，我要复活祂吗？”
    南神雨微微偏头：“护国天使？复活？”
    看到她这表情，南镜仿佛才后知后觉。
    时间线不对！
    现在这个时间点，护国天使还没被杀！
    “噢”
    南镜刚想解释什么，南神雨却像是已经知道怎么回事儿了，婉儿一笑宽慰这丸子头小姐不用歉意：“噢。我知道了是什么了。那是我留给你们的助力，祂的职业序列的魔神秘法非常特别，有可能你们一定要仔细研究。至于如何复活.我们南家的传承密卷里有一段密文，是配合【亡者之书】来解释，你就知道该怎么做了”
    话说出来，不仅仅南镜，季寻也仿佛明白了什么。
    他之前就疑惑南大祭司没复活别人，反而独留下了护国天使，为什么？
    现在一听，就是「无光大日」那门秘法了。
    话不能说的太明，用猜的，信息量少，就能多卡一阵bug。
    南镜也瞬间会意，接着询问了几个问题。
    “先祖大人，传承卷轴里封印的那些超阶凶灵，我要怎么契约呢？”
    “御神庭和二次魔解就可以。”
    “先祖大人，冥界留下的那个封印阵里是什么.”
    “一位地狱下位魔神。那个等你阶位够了，就知道了。”
    “先祖大人.”
    丸子头小姐接连问了好几个南家已经断代传承问题。
    初九也询问了一些修行上的问题。
    渐渐地，随着问题越问越多，三人都明显感觉到了一种空间排斥他们的感觉。
    季寻知道留给他们的时间不多了。
    原本三人都有很多问题。
    可初九和南镜默契停了下来，偏头看向了季寻。
    季寻想想，问出了自己心中最好奇的那个，道：“前辈，那个‘封神罐’到底是什么？”
    南神雨一听，欣慰一笑：“你问了个一个很不得了的问题啊。想听吗？不过我要是说了，我们可能就无法再见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