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松林叹口气，态度不冷不热的说：“再有几天，你奶奶七十大寿，过生日。这几年你都没回过家，上次也是培训回家就看一眼，屁股没坐热就走的忙忙匆匆的，你奶奶念叨你。”
    韩陆问：“她老人家身体怎么样？”
    “能吃能睡，就是眼睛不大好使。”陆松林絮絮叨叨电话了提了一些，再三叮嘱：“一定要回来，你奶奶年纪大了，还有多少个年头活，都是说不好的事。”
    韩陆静默几秒：“我不太方便回去。”
    陆松林不管那些，老太太开心最重要，指于面子，可以暂时先放到一边。陆松林：“不说别的糟心事，就看你奶奶面子回家趟。看完了，走不走你随便。”
    话说到这份上，韩陆也无话可说。
    奶奶年纪大，讲求阖家团圆。
    再说了，韩陆从小，她待他还不错。
    韩陆短暂思考了下，回答：“知道了。我会订票，生日前赶回去。”
    别的父子也没什么好聊的，以前陆松林待韩陆不错，很客气也好，真的把韩陆当自己的亲儿子养。可高中那年出了那档子事，陆峰被韩陆揍坏了身体，导致到现在陆峰都身体不好。
    说不恨不怨，没有的事。
    陆松林是气恨韩陆的，毕竟那是他亲生儿子。
    再混，也是唯一的一个儿子。
    挂了电话，韩陆看到程一的未接电话，她打过来没接到，有三个，那时他正通话。韩陆换鞋进屋，去厨房倒杯热水，他低头，程一的号拨过去，响了二十几秒，那头不接。
    韩陆挂了重新打，结果被挂断。
    韩陆无语。
    不知道程一是生气还是在忙不便接。
    他发信息：【嗯？老婆，刚打电话没接到。】
    程一好半天没理，半小时，她才打。
    韩陆正在网上看票，他坐火车回去，芜江还没通高铁，普通火车速度要慢，坐的时间长。
    车票订的明天下午一点四十五，老太太生日是大后天，路上大概需要十多个小时，韩陆回去只能得提前走。
    刚订完，程一电话打过来。
    她不吭气，那头很吵，不知道在哪儿。
    “老婆。”韩陆起身去卧室收拾衣服，边打电话边打开衣柜，“怎么不说话，生气了？刚才在接电话，没看到。”
    程一出声：“你在跟谁打啊。”
    说了那么长时间，她怎么打，都是通话中。
    韩陆拿了几件长袖长裤放床上：“我爸。”
    “你养父？”程一惊讶，她不想跟着韩陆一起叫爸，更不会跟着喊陈琴妈，程一讨厌那一家子人，尤其是陆峰。
    程一这会儿在会展上，她去了僻静人少的地方接电话，好奇问：“他跟你打电话干什么？关心你？那不可能，你在医院躺那么长时间没见到你养父来看过你一眼。他找你干嘛，又叫你做什么？！这次是他儿子，还是孟叶清？”
    程一一口气说很多，不带喘气的。
    她问起来的话，带着点咄咄逼人，强势。
    可明显的关心和袒护也都在里面。
    韩陆心里暖融，他温柔声解释：“老婆，都不是。谁都不为，奶奶大后天生日，七十岁。无论如何，我回去一趟看看。”
    程一沉默会儿，她想了想。
    她问：“你奶奶对你好吗？”
    韩陆不想瞒程一，如实说：“肯定不如她亲孙子一样。但是老婆，我小时候每年过年，她都会给我买鞋，买衣服。也有压岁钱。”
    程一明白了，不会阻止。
    只是担心：“你，方便回去吗？”
    她现在回不去，入场券拿了不能半途走人，名声影响不好。最晚，她还要等两天，跟韩陆一起回去，说让他再等她两天，不太现实。
    韩陆淡声道：“没不方便，我腿能走路，提前走就是，不用担心的。我总不能一辈子待在家里，就什么也不做不露头。小一，你老公没那么脆弱！”
    最后一句，程一听的心情有起伏。
    “噢。行吧，你自己注意。”
    韩陆自己拿定的事，程一也不再说什么，她担心也没有用，总不能不让他回去参加他奶奶生日宴，毕竟，韩陆的为人，程一清楚。
    还是他奶奶七十岁生日。
    老人家也就一个七十岁，年纪大了。
    程一问了一下韩陆奶奶家的地址，说寄一份礼物发快递过去，表示一下心意，“不管别人知道不知道我们关系，老公，你尊重的人我都会尊重，我给奶奶买份礼物回去，你别拒绝。”
    韩陆也没说什么，把地址告诉程一。
    程一点点头：“好，知道了。”
    又聊了些别的，说差不多，临挂前，韩陆听到有人喊程一，是个男的。
    韩陆听到电话里头那个磁性低沉的男人嗓音温柔带笑说：“程一，你在这儿呢。我刚让秘书找了你一圈，原来你跑外面来了。”
    程一声音：“秦总，你领带歪了喔。”
    那男人笑了声：“外面风大，太阳也烈，快进去吧，知道你白，那也不杠晒。中午我订了餐厅，一起吃个饭。”
    程一淡笑：“好啊。”
    又说：“我请你吧秦总，不许让我欠你人情。”
    那男人温柔带笑声：“行，满足你。”
    韩陆听着，没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