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碎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力气,按照以往,她绝对是抵不过封铭的,可是今日,她却将这个比自己高壮的男人推出了寝宫,并且重重关上了门。
倒进柔软的床铺,宴碎觉得浑身无力。
把脸蒙进被褥里,什么都不想再去想。
第二日,拉开殿门,竟然瞧见了倚着墙坐在门外的人,还是那身衣袍,肩头的衣料是湿润的深色,脸色有些虚弱和苍白。
他竟然在这里守了一夜。
心口一紧,宴碎还没有开口说话,那人抬起脸看向她,明明面无表情,眼神里却叫人瞧出些可怜来。
“碎碎,外面好冷。”
……
似乎是为了印证他的话,一阵寒风吹来,将廊外的雪花带进来,拂向面颊,刺骨的凉。
胸口冒出一阵无名火,宴碎踹了他一脚,力道却不重。
“你……你是不是有病?”
后者却向一旁歪去,似乎就要倒下,宴碎赶紧蹲下身去扶他,却被那人大手一捞抱进怀里。
于是就成了他倒在地上,她趴在他身上。
他一只手臂环着她的腰身,另一只手掌着她的后脑,将冰凉的脸贴在她的颈边,微凉的气息让她缩了缩。
他用鼻尖讨好地去轻蹭她光滑的颈侧。
“碎碎,我有病,没有你我就会死,你能不能别不管我?”
……
宴碎沉默了许久,才轻柔出声:“你不怕我会拖累你吗?”
她并不是故意要耍脾气,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办。
她不想拖累他,他已经够辛苦的了。
封铭却将她抱得更紧,呓语一般:“碎碎才不是累赘,不能没有碎碎……”
宴碎在心中叹了口气。
什么都别再顾虑了吧。
以后的事情能不能交给以后,她想顾好当下。
明明从决定爱上他的那一刻,她就已经什么都不怕了。
如果她的到来无法改变他的命运,那至少让她跟他站在一起。
至少别让他一个人强撑到最后。
虽然马球场和秋闱案的罪魁祸首已经被揪出,但祈福时寺庙里的刺客还是没能找出背后的元凶,这段时间,封铭就是在忙这件事情。
但除此之外,更多的是朝堂上的事。
不出意外的,帝王要指婚贺梦溪和封瑜。
被封瑜一口回绝。
即便如此,丞相也是有眼力见之人,见帝王如此偏向二皇子,便不再纵容自己的女儿用丞相府的势力暗中帮助太子。
甚至也开始同二皇子渐渐走得近。
听闻近日有前朝大臣因为一些小错被帝王训斥了个遍,朝堂上鸦雀无声,没有人敢轻易出言。
封铭变得越来越吃力,一招不慎,就会从太子之位上跌落。
他很难抽出时间来陪宴碎,宴碎从没发觉,原来一个人吃饭是件那么孤单的事情。
她常常一个人坐在偌大的宫殿里,独自看窗外不断飘落的雪花,等着时间一点点流逝,等着天色黑暗有人推开寝殿的门,将她拥入怀里。
他来了,但他说,他已经吃过了。
桌上的菜热了又热,她于是只能自己端起碗筷,安慰自己,至少他坐在身边看着她,会给她夹菜,会给她盛汤,她不是一个人。
似乎知道自己这段时间对她的陪伴太过欠缺,封铭看着她,轻声道:“你如果一个人在宫里无趣,可以出去玩,注意安全便是。”
宴碎埋头吃饭的动作顿了顿,回了个“哦”。
于是宴碎便也真的不想再整日闷在宫里,自己给自己找事情做,然后出宫去。
出了宫又不知道该去哪里,她对这个世界完全陌生。
最后,她只好去了丞相府,找女主。
贺梦怡教她做糕点,她学得很快,但她不爱吃甜,尝了一小块。
然后贺梦怡把她们做的糕点装起来,带着她出了府。
她竟然和封瑜有约,拿着自己做的糕点,要感谢上次在清松湖,他替她找回清白。
宴碎觉得自己不好当电灯泡,想走,倒被贺梦怡拉住,邀请她一同泛舟赏雪。
古代的女子,大抵有些腼腆于与男子单独相会,宴碎想了想,跟着他们上了船。
意外的,他们遇到了另一艘船。
而本该毫无瓜葛的两个人,竟然同时出现在了同一艘船上。
是长公主封笙,和那书生宋应。
尚且隔着些距离,二人并未发现他们。
书生像是受邀而来,拘束礼貌,局促端坐。
长公主则不停给对方倒酒,甚至主动向其靠近,惹得后者惊慌不已,连连后退,从长凳上摔下去。
封笙还是追上去,要去扶他,那人赶紧摆手,从地上爬起来,退到角落里,拱手弯腰,大概说了些什么不合礼数之类的话。
“扑哧。”
宴碎没忍住笑出来。
傲慢公主和古板书生,倒是有些有趣。
闻声,贺梦怡把视线转向她,“二公主笑什么?”
宴碎摇了摇头,反而问道:“你们说,他们有没有可能真结成一对?”
竟是封瑜先答道:“长姐这些年来招惹的男子可不少,没一个是真心想嫁的。”
“是吗……”
宴碎思忖着,轻笑:“这次可不一定。”
书里的封笙对寒衣节那日拦住圣驾勇于为自己寻求公道的书生一见钟情,为了和宋应在一起,可是闹出了不小的动静。
别不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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