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婧渝姐姐，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啊啊啊啊！我绝不允许！我不同意！”
    “就算是一起去死，我也绝不会同意！”
    “沈茉，你放开！危险……”
    侧方一辆白色越野车横穿而来，在有限的视野中无限被放大开来。
    “砰——”
    震耳欲聋的碰撞声之后，再次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头痛欲裂......言婧渝用尽全身力气才勉强将双眼撑开一丝缝隙，模糊之中，有个身影正趴在床边一动不动。
    “……”童童？言婧渝试图开口说话，却发现自己无法发出任何的声音。
    随着呼吸起伏的氧气面罩、滴滴作响的医疗设备、随风飘动的蓝色窗帘……
    无一不在表明，这里是……医院？
    言婧渝艰难地动了动左手食指，俯身睡觉的少女立刻警觉地抬起头来。长发高高束起扎成蓬松的马尾，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
    眼泪如决堤的洪水般从她的眼睛中滑落，她激动得声音都在颤抖：“婧渝姐姐，你醒啦？我不是在做梦吧？”
    说完，她扬起手臂，狠狠地往自己娇嫩的脸上扇了两巴掌。
    然后，她像一只欣喜若狂的小鹿，飞奔出去，嘴里高喊着：“医生...医生，快来看看，婧渝姐姐醒过来了！”
    没过多久，病房里就涌入了一群身穿白色大褂的人们，为首的是一名中年男医生。
    他快步走到病床边，认真仔细地检查着言婧渝的各项身体指标，原本紧绷的神色渐渐放松下来，取而代之的是难以掩饰的喜悦和激动。
    “真是不可思议！短短三个月的时间里接受了三台脑部手术治疗，居然还能这么快苏醒过来......这绝对称得上是医学史上的一大奇迹啊！”
    男医生忍不住地和身边的同事们分享着这份喜悦。
    随后，他俯下身去，凑近言婧渝的耳边，轻声问道：“能听到我说话吗？感觉怎么样，意识是否清楚呢？”
    言婧渝只觉得浑身上下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紧紧捆绑住，丝毫无法挪动身体的一分一毫。
    最后，她用尽全力对着医生眨了眨眼睛。
    "太好了，病人意识清楚。"医生见状直起身来，有些激动地搓搓手。
    他转过身去，对着全身不住颤抖的沈茉说："作为家属，请务必留意并密切观察患者的病情变化。一旦出现任何异常状况，请立即通知我们。"
    正处于极度激动状态下的沈茉，脑子已经不能思考任何的事情，只能连连点头应承下来。
    待医生离去后，她又迫不及待地坐回言婧渝身边，泪水顺着脸颊不断地滑落下来，被单被打湿了一大片。
    她嘴里不断地念着："婧渝姐姐，你终于醒过来了，太好了！一切都是我的错，我会赎罪！只要你平安无事，无论要我付出怎样的代价，我都心甘情愿......"
    童乐呢？童乐在哪里？醒来前脑海里的一切，究竟是回忆的涟漪，还是梦境的幻影？
    此刻，躺在床上的言婧渝已迷失在层层迷雾中，难以分辨真实与虚幻。
    太累了，眼皮似有千斤之重，缓缓地合上，她又一次陷入了深深的沉睡之中。
    第78章 人间蒸发
    这些日子里，言婧渝能保持清醒的时长并不固定，有时候会长一点，有时候则会短暂得让人猝不及防。
    而在她极为有限的清醒时刻里，似乎看到了奶奶、沈茉、高中同学、街坊邻居，甚至还有已经多年未见的言建辛......
    但......童乐呢？无论她怎样费尽心力地去分辨、去甄别，似乎都没有寻觅到童乐的身影。
    难道说......那些自以为刻骨铭心的情感和记忆，真的仅仅只是一场虚幻易碎的梦境而已？
    经历一次又一次的自我怀疑，言婧渝始终没有得到答案。
    有些问题，如谜团一般，静静地等待着她去探寻、去求证。
    浑浑噩噩中，言婧渝尝试着不厌其烦的与那些模糊不清、乱作一团的意识做斗争。直到突然间，一股神秘的力量降临，就像一阵狂风吹散了层层迷雾，一切都变得清晰无比。
    这一次，言婧渝彻底清醒了过来。
    她的眼睛瞬间瞪得极大，她贪婪地用力呼吸着，胸膛在剧烈地起伏。
    "婧渝姐姐？" 一个略带不确定的声音轻轻传入耳中。
    言婧渝转动头部，将目光投向床边的少女。隔着一层厚厚的氧气面罩发出了一阵含混不清的声音作为回应。
    沈茉激动得快要跳起来，疯狂地按着病床前的呼叫按钮。
    主治医生再次带队对言婧渝进行了一番仔细检查，最后他满意地摘下了言婧渝脸上那个令人倍感压抑的氧气面罩，声音欣喜：“身体各项指标正常，再观察两天就可以转普通病房了。”
    言婧渝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像是要把这个真实的世界吸入肺腑里，让全身的每一个细胞都感受它的存在。
    一直守在旁边的沈茉，此时早已泪流满面，她目不转睛地盯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沈茉，现在是几月几号?" 刚刚恢复意识的言婧渝急切地问，她甚至来不及关心自己为什么躺在这里。
    沈茉整个人看起来还是恍恍惚惚的，她有些语无伦次地回答："2017 年 11 月 14 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