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时的玩具拿在手里，一晃还是悦耳的脆响，青青生出了些感慨。
    他把玩了片刻后道：“可是我现在长大了，还是留给白白玩吧。”
    说着，青青把陶响球放到毯子上，推到白白面前。
    白白果然对这会响的球状物很感兴趣，玩得不亦乐乎。
    时鹤却若有所思地看向窗外。
    他突然开口道：“你有几日没练剑了？”
    青青一噎，旋即道：“你怕我会懈怠吗？才不会呢，我还要打败你。”
    “嗯，去吧。”时鹤道。
    青青本是想陪着时鹤，却不想他初雪日也不忘赶青青去练剑。
    “我现在就去。”说罢，青青哼哼唧唧地走了。
    青青独自带着缚水来到湖心岛，小岛已经盖了一层薄雪，天地一白。
    天寒地冻，青青有灵气护体，在小小一方亭内练剑练得火热。
    几个时辰过去。
    白雪堆得越发厚了，湖面也结起了一层薄冰。
    青青收了剑，兴起玩了会儿雪。
    他在一棵树的叶子上取下一块完整的叶状薄冰，于是兴冲冲地举着想拿去给时鹤看。
    时鹤的屋里敞着窗，不比外头暖和多少，他靠在床间安静看书。
    屋里只有白白滚动陶响球的声音。
    青青一进屋，却先看到了桌上摆着的药，显然是新送来的。
    青青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时鹤就是故意把他支开！
    青青顿时气红了脸，把叶子薄冰藏在身后，不打算给时鹤看了。
    时鹤见他红脸，依旧一副泰然处之的模样。
    青青忍不住骂道：“你是天下第一坏心肠、小心眼！”
    平日里，时鹤都是静静听青青发泄，今日倒是兴起回了一句。
    “日日听你当面编排我，你还能安然站在我屋里，我的心眼倒也不算太小。”
    青青却是气急，转身跑了，不想再理他。
    第24章
    又是一夜大雪。
    雪积得极厚，整个苍鹭院天地一白，仿若琼楼玉宇的仙宫。
    时鹤站在窗前，往外看去，就见青青蹲在树下铲雪玩，又时不时在雪面写写画画，一个人也玩得投入。
    时鹤的灰瞳映着雪光，更显剔透。他也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养成了默默观察青青举动的习惯，许是在青青来苍鹭院二人朝夕相处后，也可能更早、更早。
    时鹤注视片刻，收回目光。
    大约过了一刻钟，时鹤在看书，听到窗子被敲了敲。
    时鹤没有举动。
    窗子又传来锲而不舍的声响。
    片刻后，时鹤放下书，走到窗边。
    窗子敞着不见人影。
    无聊的把戏。
    时鹤垂下眸，却在窗台上看见一块巴掌大的冰雕，时鹤一顿。
    青青缩在窗子下屋里视线的死角里偷笑。
    时鹤久久端详那块冰雕，试图辨别它的原型。
    大抵是……时鹤将目光移向抱着陶响球躺在毯子上睡觉的白兽。
    白白。
    待下午，青青练完剑后回时鹤的院子，他眼尖地觑见，窗台上的冰雕不一样了。
    青青跑过去细看，惊呼出声。
    巴掌大小的冰块，青青原本拙劣的技法被覆盖，一只活灵活现的小兽从中剥离出。
    青青小心翼翼地捧起冰雕，晶莹剔透的冰体在阳光的照射下呈现出纯净的彩光，白白的柔顺的毛发、懒洋洋的神情都得到了精巧的刻画。
    “好厉害！”
    时鹤在屋里听见了青青的赞叹，他默不作声。
    过了好一会儿，青青才进屋。
    时鹤抬眼，见到青青手里举着不知从哪里掰下来的大冰棱柱子。
    青青把大冰棱柱子举到时鹤面前，眼睛亮晶晶地道：“师兄，给我雕把冰剑吧！”
    “……”
    青青软磨硬泡许久，时鹤也没有给他雕冰剑。而那块白白的冰雕，在窗台持续了许久。
    白鸿玉闭关数月，得偿所愿，突破瓶颈，修为进了一大境界。
    他出关后，换了身衣裳，先去见了时敏诀，同师尊寒暄过后，白鸿玉又接受了一番同门师弟的恭贺。
    随后，他将这几月积压的一些丹门事务顺手料理了。
    白鸿玉心情很好，凤眸噙着笑，他抬头瞥见天色尚早，于是提步往外走。
    “师兄刚出关，这是要去哪儿？”一位师弟问道。
    “去外门一趟。”白鸿玉理了理衣襟。
    那师弟脸色有一瞬古怪，随后试探地问：“师兄是想去找那个青青吧？”
    白鸿玉颔首，他与青青关系亲厚在丹门不是秘密。他闭关几月不见，如今出关生出些想念，于是想趁着空档去外门打声招呼。
    白鸿玉低头往外走，算算时辰，外门的授课应当刚结束。
    他走了两步，却听见那师弟道：“师兄现在想找他，去外门是找不到了。”
    白鸿玉停住脚步，抬头，“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这些日子师兄在闭关，不知他已经被宗主代收为徐扬长老的亲传弟子，宗主还为他赐名晴良。”师弟道，“哦对，师兄还不知，他是男的。”
    这话中的信息太多，白鸿玉闻言，叫他罕见地神色出现怔愣。
    回过神来后，白鸿玉蹙着眉头开口道：“我不在的日子里发现了什么，仔细说与我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