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易晗峥掀了眼来看他。
    从他一双浓黑的、似是了无波澜的眼眸里，季鸣霄看出一丝难过的情愫。季鸣霄顿了话音，稍作犹豫，还是把后一句带着责备的“自己吓唬自己”咽回了肚子里。
    而在季鸣霄犹豫的短暂时间里，易晗峥已单手撑桌，越过桌面来亲他，贴着他的唇瓣，像在给他做解答，也像在劝服自己，低声说道：“今天我绝不听你的，也不信你的……”
    季鸣霄蹙了点眉，抬起手来推易晗峥：“晗峥，别耍脾气发疯。”
    熟悉的称呼似是换得易晗峥的几分犹豫，可只是瞬息之间，下一刻，易晗峥就轻拍了下桌案，啧出一声：“我耍什么脾气发什么疯？你不肯主动给我，我也不稀罕你的施舍！”
    ？他还真的挺生气，比以前每一次都要生气——季鸣霄看在眼里，听在耳里，微微出神，得出这么一个认知。
    一只手在他的脖颈摩.挲，亲昵而暧.昧的动作。易晗峥抿了下唇，凝视季鸣霄半晌，说道：“大人，你素来会惹人着恼的，可我一点都不想在见你的时候不开心。”
    “你想说赖我的不成？”季鸣霄向后让开了些距离，没让易晗峥继续碰触，“我便与你再说直白些，你若能听明白，就给我老老实实坐回去。”
    易晗峥不言，不知是在默许季鸣霄往下讲，还是正如他方才说过的，无论季鸣霄说什么他也不肯再听再信。
    季鸣霄不打算等他回应，与他对视着，说道：“你想耍小脾气，我不会拦你，也不会顺着你。但正如你之前承诺过的，管好你那门子心思。”
    “至于我为什么我要你慢慢等着，你若再多些自知之明，便知其中有不小原因在于我退让不起作用。”
    他话一落，看见近旁，易晗峥眉尖抽了抽，很快又恢复平常神色，但情绪明显是更为不悦了。
    “好一个不起作用，”易晗峥稍顿，轻轻嗤笑一声，“我真厉害……我自己都不知我有这般能耐。”
    他眸中有阴沉的情绪，几乎是自言自语：“原来闹了半天，你一直都嫌我难缠，嫌我烦人，本质还是想撵我滚得越远越好。”
    “……你一定要想这么多？”季鸣霄认真思考，不是很能理解易晗峥今日缘何非要缠着他几句话不放，往实在了说，他以为自己只说了一句“拒绝不起作用，”还是一句雷打不动的大实话——他反对那么多次，易晗峥是没听过一次的。
    季鸣霄想了想，属实没办法，也不打算再与易晗峥纠缠下去：“我没说，但你若执意那般想了，我也没有办法。”
    这句话落在易晗峥耳里，更像是一句“没错，你说的都对，别烦了好么。”易晗峥心头委屈又郁闷，低声道：“很多事情，你总是不愿意与我好好说的……”
    季鸣霄按捺着闭了闭目：“你还想怎么说？”
    肩头上落了稍有沉重的力道，易晗峥搂住他的脖子，在他耳边说道：“你别说了，大人……”
    颈侧传来啃.咬与摩擦的感觉，季鸣霄嫌着麻痒，躲避了一下，话音仍是淡淡：“别咬，起开坐好。”
    “我不。”易晗峥抓着他回来，咬字沉重。他气季鸣霄这般不近人情，给点甜头，再狠甩巴掌，打得他猝不及防。
    可他又不得不承认，看着近在眼前的面庞从始至终的平淡与漠然，他的火气又有些微的转变——他想要季鸣霄表层的淡漠面具点点破碎，他想直接问问对方的内心与身体，你真就那么嫌弃我么？如果是的话，凭什么？如果不是的话……为什么不能待我不那么冷漠呢？
    他动作可说是粗暴地去扯季鸣霄的衣裳，季鸣霄也不会怕了他，与他反抗，要把他推开，最好在推开之后再给他补点冰块脑子冷静冷静。
    一把攥住易晗峥的手腕后，季鸣霄掀起眼来，隐有愠色：“你还没闹够？还要我现在送你去山下清醒清醒不成？”
    易晗峥也不多言，用了些力气把手腕抽出来后，坚持着与季鸣霄纠缠。他的动作不见不耐烦，可季鸣霄看在眼里，却觉得他的表情越来越沮丧，嘴巴都抿成一条线了。
    “……”服了。
    季鸣霄心想：你强迫我，我才反抗的你，你却还有理由不开心，是这样没错吧？
    他正想一拳头把易晗峥砸下去，可这时，他听见易晗峥在他耳边的一句喃喃：“大人，你别对我这样好不好？我只是想你待我……”
    易晗峥深吸一口气，涩着声说道：“不要让我连你新见面的人也比不过，你以为的我娘亲，她以前都不肯要我的。”
    “大人，今日你偏袒她，日后……你会和她一样吗？”
    “？”季鸣霄微微怔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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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一章是存稿，各方面比较粗糙，有时间我会仔细修
    第87章
    夏末的热度一退，清秋的微凉顺随满树金黄桂花接踵而来。
    这期间，魔修在浔州的小打小闹接连不断，只有细细合计一番才能发现，这些魔修一直都很默契，专门绕着浔州城走。若不加在意，或许只当一众魔修特意避开浔渊宫所处地界，可有心人但凡一看，总不觉得这像好兆头。
    易晗峥微抬了头，小心翼翼往季鸣霄的方向瞅去，不出意外发现，那人正看着桌上东西，丝毫没有把视线分给自己的意思。他本张口欲言，突然就因心里发虚而闭回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