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琦家小，但是卢侥杳还要再待两天才回去，所以冬天一起窝在小沙发上看书这样的事，她们也算是试了一回。时间是下午叁点，无所事事，哪里也不去，周琦正半躺着，脚胡乱搭在一旁正襟危坐的卢侥杳身上，两个人共享一张特别大的毛毯，热意不间断地渡给彼此。
    房间里流淌着安静的音乐。
    毕竟没有空间放黑胶唱片机，周琦就没有在这边也买，音乐是直接从平板电脑的音乐软件里放出来的，少了点质感，但也能趁此听得见彼此说话的声音。
    当然，已经凑得很近了，肯定听得见彼此的声音。
    周琦在看英文非虚构自传，卢侥杳在看中文理论书。
    她喜欢边读边念念有词，声音不大却足够清晰，于是卢侥杳感觉自己脑袋里被迫发动了某种双语引擎，听着她的碎碎念，还要同时处理映入眼帘的长段句子。
    只不过这双语引擎不太好用，到后来完全被她的轻声呢喃夺去注意力。
    余光察觉到卢侥杳半天都没翻页，周琦突然啊地一声醒悟过来，“……我又念出声啦？”
    “抱歉抱歉。”周琦嘴上笑嘻嘻地说着对不起，脚却不怀好意地蹭了蹭他的手臂，被他一把抓住了脚踝。
    “不用道歉。”
    卢侥杳今天很冷静。
    他把自己手里的书合上了放到一边，手腕倏地用力把周琦轻轻往侧边一拽，她便往他那边滑了下来。
    小狗顺势凑过来压在她之上，笑容显得纯良：“不如姐姐念给我听。”
    ……不是，你不是有自己的书要看吗。
    周琦倒在沙发上，一边腿被他抬起来，姿势有点狼狈。
    不过周琦是适应环境的一把好手，干脆另一条腿也抬起来搁到他臂膀上，仰躺着就地开始念起来。
    她朗读的时候会用很舒缓的语调。
    周琦研究生选的专业偏社科，本就需要这样细细品读分析学科相关的书籍段落，这样一念，思绪也跟着陷进去，一时间她都没注意到卢侥杳捧着她的小腿凑得越来越近，指尖抵在她曲起的膝窝上，整个下半身都落入他的桎梏之中。
    小狗动作下意识带了点侵略感，周琦却毫不在意，毕竟能感觉到他听得真的很专心，他把脑袋拱过来倚在沙发靠背上，随着她的抑扬顿挫时不时点头回应，眼神却越过书脊盯着周琦翕动的嘴唇…………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有专心在听。
    “还听吗？”
    念完一章，周琦放下书和他对视，他不知不觉间已经离她只剩咫尺距离。
    “嗯，听。”他诚恳地点点头，又急急问了一句，
    “在那之前可以吻你吗？”
    他刚才就想亲，为了不辜负周琦，很努力集中注意力专心听了的。
    周琦又乐了。
    哎呀，怎么还要获取批准啊，这么生分。
    她丢开书本去勾他的脖子，小狗一下子失去平衡倒在周琦身上，抱着她双腿的动作匆忙被松开，两人之间攻守瞬间对换。
    他果然什么都敌不过她。
    而且她亲卢侥杳从来不会考虑获取批准的。
    突然有点闹别扭，亲到一半卢侥杳唔了一声，周琦适时松开了他。方才索取得动了情，传出令人耳热的啵地一声。
    “怎么了？”周琦很有耐心地问。
    “你从来都不问我……”卢侥杳小小声地，根本没有底气也根本没想好要的到底是什么，但话已说出口。
    “你从来都……不问我可不可以亲。”
    “你总是直接亲。”
    周琦笑了，很轻声的笑，带着狡黠的餍足感。
    “是呀，我是坏姐姐。”说罢周琦便不由分说地亲了上来，这次是黏糊糊的，啄了一下，又一下，直到卢侥杳退无可退，嘴唇变得亮晶晶的。小狗耳朵又红了，毫无招架之力地被锁在她怀里。
    她是坏姐姐，但是乖小狗就是无可救药地喜欢坏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