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她对面的白何年有些食不下咽，一个原因是，他发现，漂亮国的食物，比如说这个意面，它真的有些不好吃，不合他的胃口，也就面包和炸鸡还能吃。
    另一个原因是，杨淑平现在吃的东西是花他的钱买的，这些东西都快要花费他一半的钱了。
    “你……不是公费留学吗？怎么……看起来像是很长时间没吃饭了一样？”
    “是公费留学，但是那点钱够干什么，我跟同学们聚餐一次就没有，小气的很，我去找李春红他们，他们居然让我去刷盘子？只有他们这些自费留学的人才配去刷盘子。”
    白何年有些诧异：“你们不是过来学习的吗？怎么还要跟同学聚餐啊？”
    他在学校的时候，也听说过一些留学回来报效国家的前辈们的故事，他们根本就没有时间出去玩，每天恨不得二十四小时都在学习外国的先进知识。
    “我的同学们都是漂亮国人，我不跟他们聚餐的话，他们会看不起我的，而且，我马上就要有一个漂亮国的男朋友了，到时候我就能留在漂亮国，我学习再努力，能够拿到漂亮国绿卡的几率太小了。”
    白何年张张嘴，他们两个的想法倒是不谋而合，不同的是，他想傍的李麦芒就在国内，国内的生活成本还是很低的，他还有一份不错的工作。
    所以说……杨淑平是打着公费留学的名义，不准备回国了。
    倒也有不少这样的例子，每年都有公费不回国的，不过他们在漂亮国的生活情况却没人知道。
    现在看杨淑平的样子，他觉得，自己大概能猜到那些人的状况了。
    毕竟，公费留学跟自费不同，自费代表着要么对方拉的下脸在漂亮国刷盘子，要么就是家里有这个财力支撑。
    公费留学的学生很多都是家庭条件一般的，靠的就是自己聪明的大脑，如果废掉自己聪明的大脑。那就真的什么利用价值都没有了，漂亮国也不会要的。
    只能说，杨淑平确实是个不理智的人。
    “对了，你还没说你怎么会在这呢？”吃的差不多了，杨淑平才放慢速度，继续问之前的问题。
    白何年呵呵嘲笑了她两声，起身离开，杨淑平立刻跟上，怀里还抱着吃剩下的面包和炸鸡。
    这些她在吃意面的时候就抱在怀里了，要不然白何年绝对要把它们带走，毕竟这是用他的钱买的。
    白何年比她高，腿比她长，出门之后快速在路边拦了辆出租车，在杨淑平过来扒门之前关上车门，催促司机离开。
    望着扬长而去的白何年，杨淑平气的直跺脚，她就知道，白何年一定有钱。
    白何年超市里出来的时候她就盯上了，虽然他没在超市里没东西，却进了快餐店，她这才赶紧过去蹭口吃的。
    她做这个已经做习惯了，认识的国内人她都蹭过，有些人现在看到她转头就走，白何年不知道，成功让她蹭到个大的。
    这剩下的面包和炸鸡够她明天吃了，再顶一天的。
    只是可惜，没有摸到白何年到底住在什么地方，不然可以一直蹭下去，他还有钱坐出租车，看来不缺钱，上大学的时候怎么没看出来，那时候他不是说他家是农村的吗？
    没关系，她来这里快一年的时间，认识很多人，总能打听出来白何年住在哪。
    回到别墅的白何年把杨淑平抛之脑后，开始整理早上记录的信息，如果不是杨淑平捣乱，本来下午他是要继续在这个超市做记录的。
    明天只能换个远点的超市，等其他超市都跑完之后，再看看这个超市能不能继续调研。
    今天依旧是律师团们自己做饭，除非是特别忙的时候，比如打官司的关键节点，其他时间，他们都要自己做饭。
    在这里居住这几个月，经过他们像蚂蚁一样不断的搬运、实验，他们的厨房已经比之前完善很多了，大部分国内美食都可以做。
    “今天中午吃这里的饭了吧，怎么样？”
    “面包和炸鸡还可以，意面……”白何年苦笑。
    “呦，可以啊，刚来居然吃了这么多，我们刚来的时候，什么都不懂，还是厂长给我们介绍的什么是什么呢。”
    白何年无奈的把在路上遇到前同学的事跟他们说了。
    他们只能拍拍白何年肩膀，让他不要放在心上，这世上什么人都有。
    “不信你问穆英和郭琳，她们因为打官司上过漂亮国的电视，出席的时候穿的还是厂长给买的制服，很快就有华国人向她们示爱了。
    有人还在我们经常吃饭的华国餐厅下跪向穆英求婚，关键是穆英早就拒绝他了，他还死缠烂打，甚至有一次还跟踪穆英，准备生米做成熟饭，逼穆英就范，幸好被我们撞到。
    最后还是穆英说，她不会一直留在漂亮国，结婚就要回国，对方才吓退的，他们就是觉得穆英已经拿到漂亮国绿卡了。”
    白何年有些心虚的低下头。
    一个月的出差时间很快过去了，离开的时候，白何年已经穿上了跟律师团一样的衬衣西裤，甚至一直戴着的黑色老式眼镜也换成了金丝细边眼镜。
    用穆英她们的说法就是，换上这个眼睛之后，白何年的气质瞬间就不一样了。
    之前帅是帅，但是太老成庄重，一点都没有年轻人的劲，尤其是她们在这里，看惯了漂亮国青年的特立独行，更显得白何年太老成。
    换上这个眼镜，衬衣最上面的扣子再解开一个，白何年就有了种年轻人桀骜不驯的劲，就像漂亮国电影里的男主角一样，吸引着人去探索。
    被她们打扮的时候，白何年有些尴尬，她们把扣子解开，白何年再端端正正的扣上。
    上学这么多年，他学到的一直都是衣着整齐，打开一个扣子，只有街上的流氓才这么做。
    “啧，你看你靳哥他们，他们就算是想让我们指导穿搭，我们还不乐意呢。
    一个个，刚毕业的时候还是精神小伙，来漂亮国之后快速堕落，又是啤酒，又是可乐，身材已经有发福的迹象了。
    尤其是，长的还一般，再这么下去，再贵的衣服也拯救不了他们了。”
    目前他们还能被称为f6，如果不锻炼的话，很快就只能称为肥6了。
    坐火车回到同市，再转大巴，最后坐公交车回工厂。
    下公交车后，白何年犹豫了一下，还是把衬衣最上面的扣子解开了，整理下后，才抬腿进入工厂。
    检查完他的工作证，白何年直奔厂长办公室。
    李麦芒已经知道他回来了，在他上飞机之后，穆英他们就打电话过来，还简洁的汇报了白何年的工作。
    收到白何年整理的一目了然的调研报告，李麦芒只能再次感叹，这确实是个人才。
    她想要五，对方能给到十，甚至是更多，不是那种需要一句一句吩咐的人，工作有积极主动性。
    “恭喜你，经过了考核，以后就是麦芒工厂的正式员工了，欢迎加入。”
    两人的手紧紧握在一起，李麦芒这才注意到，他出差一趟，变化挺大啊，不过，想必钱也花光了吧。
    李麦芒猜的没错，白何年的钱确实花的一干二净，甚至衣服还是靳成他们花钱送给他的，当成是他帮忙带东西过去的感谢。
    “你去财务部领一下你这两个月的工资和出差补贴，回去好好休息。”
    “我不累，可以继续工作。”
    “那行，那你就先回办公室，我看看调研表，有什么问题再问你。”
    白何年回到办公室，内联助理陆蝶好奇的看着他，鉴于是上班时间，没问什么问题。
    反正他已经出差回来了，以后有的是时间问他出国出差什么感觉。
    反正这个月她跟着厂长在市里跑已经大开眼界了，厂长是真的很强势啊。
    她现在还需要让厂长带着，等到过段时间，她熟悉这些东西之后，很多时候要她自己带人出差的。
    ……
    “怎么办，咱们的游戏机没人买啊，哪怕是说了跟麦芒工厂的学习机是一样的，甚至卡带都一样，销量还是很不好。
    咱们的价格跟他们一样，东西却没什么区别，甚至游戏卡带都还要对方先出，咱们慢慢破解之后才能出。
    这样的情况下，他们更愿意买已经树立起来的麦芒品牌自己的东西。”
    之前不想代工，想要自己干的工厂这会儿看着库存里堆积的产品，急的团团转。
    因为堆积了太多产品，又迟迟联系不到买家，他们只能暂时停工，不然损失更多。
    只是这样，工厂里的工人们又着急了，如果没有工作，工厂照样发工资他们没什么好说的，不发工资就让人很难受了。
    “那几个厂你问了吗？他们怎么说。”这人说的是其他几个跟他们一样自己做的工厂。
    “跟咱们一样的情况。”
    男人沉默的吸着烟，看到烟，就想起来那天会议室里，李麦芒让所有人出去吸烟的样子。
    “人家强势有人家强势的资本啊……”
    “厂长，咱们要不也去给麦芒工厂代工吧？”
    男人苦笑道：“只怕这时候，就算咱们想代工，人家也不要了。”
    他们这些人，大多数都是认识的，尤其是那次会议，还互相交换了联系方式，他从其他熟悉那两个代工厂的厂长那里得到消息，那两个代工厂最近赚的不少。
    这几个月忙的一直都是海外的订单，国内只有几个大城市的省会供销社有货。
    “哎，怎么会这样呢，之前的自行车，大家不是卖的好好的吗？”
    没错，第一批抄袭麦芒自行车厂的大多数自行车都有了海外订单，虽然没有刚开始那么多，但是不管多少，有一辆就能挣一辆的钱。
    这可跟之前的赔本赚吆喝不同，是实打实的挣钱。
    打算自己干的人，也都是看到自行车的近况，才敢单打独斗的，没想到会一败涂地。
    “大家不都是抄袭的麦芒工厂，你说我们怎么就卖不出去呢？”男人在饭桌上跟同市的自行车厂厂长吐槽。
    这个自行车厂就是之前抄袭过麦芒自行车的工厂，男人就是想过来取取经。
    “嗯……这件事情其实我也想了很久，后来才想明白的。
    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一句话，叫‘学我者生，似我者死’，咱们跟麦芒工厂的关系就是这样的。”
    自行车厂厂长吃了口花生豆，继续说：“我们工厂原本就是抄袭麦芒工厂的，秋交会碰到麦芒工厂的时候，之前树立的优势全都消失的无影无踪。
    也没有公司愿意购买我们的产品了，这是不是跟你们的现状一模一样？”
    男人点点头，好像确实是这样的。
    “当天晚上，麦芒工厂的厂长给我们上课，让我们抓住自己的优势，并且发展自己的特色。
    第二天，所有听她话，并且照做的工厂都或多或少拿到了订单。
    后来我想明白了，如果只是一味的抄袭麦芒工厂，就算麦芒工厂不追究，最后还是要被市场抛弃，要学会突破，哪怕只是突破一小点，哪怕这一小点并没有什么技术含量。”
    “那……那万一麦芒工厂也从这里突破呢？”
    自行车厂厂长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他：“我们卖这么长时间全球限量自行车了，你看麦芒工厂弄了吗，他们本身的市场已经很大了，还有很多其他产品，人家怎么可能跟风你，抛弃自己流水线的优势。”
    男人一想也是，只是，他们从什么地方突破呢？还有，麦芒工厂不会抄袭他们，可不代表着其他的同行不会抄袭他们，烦恼。
    之前的自行车是李麦芒牵头的，大家都卖她的面子，他可没什么面子可让大家看的，得好好想想。
    其实自行车厂厂长想错了，如果他们的创新非常优秀的话，李麦芒是不介意花钱买创意的。
    电动车厂和手机厂已经建成了，只是解锁他们还差一点销量，李麦芒想了想，决定办一个庆国庆活动。
    为庆祝即将到来的国庆，以及华国成立三十五周年，改革开放后的第一次阅兵，九月份购买麦芒产品，均可享受九折优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