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相公等着?”
“没有,我没结婚。”
“长这么俊,城里那些男的瞎眼了,给我做孙媳妇就好了,就怕你看不上我那黑不溜秋的孙子,也不知道,他能不能平安回来。”
……
饭也吃得差不多了,胡奶奶起身收拾碗筷,邬长筠要帮忙,胡奶奶按住她的手:“你是客人,又受伤,这些事别跟我抢,我老太婆子干活麻利得很,快去歇着,等二丫找果子回来吃。”
“麻烦您了。”
“去吧去吧,躺会。”
人走了,屋里又空荡荡的。
邬长筠的心也跟着空了起来,此地寒僻,屋里简陋,却因这烟火与老人,格外温馨。
某一瞬间,她居然觉得习良田而作,日出夜息,也是不错的生活。
冷静下来,又觉得自己疯了,放了锦衣玉食和大好前程不要,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天暗下来,西边有些晚霞,邬长筠不想进房间闷着,拿着红薯坐在门口的台阶上透透气,边吃看这乡村景色,忽然一只黄狗凑了过来,要舔她的脚。
邬长筠缩了一下:“滚。”
黄狗退到墙边,趴在地上可怜巴巴地看着她。
邬长筠不想理它,抬眼看晚霞。
半晌,她睨黄狗一眼,只见它还在盯着自己。
邬长筠挪开目光,继续看山,看月亮。
隔了一会儿,她又瞥黄狗一眼。
瞧瞧那对惹人怜的小眼珠子,黑溜溜的,邬长筠心软了,揪一小块红薯扔给它:“吃完了滚。”
黄狗立马叼起来吞下。
嚼都没嚼,尝得出甜味吗?
邬长筠缓慢吃着,不去看它,良久,又忍不住瞄过去一眼。
黄狗换了个姿势,下巴垫在毛茸茸的爪子上,还在看她。
邬长筠侧过身,不让它看到自己,偷偷瞟一眼,又揪了一小块红薯扔过去:“再不走我可打你了。”
黄狗高兴吃下,见势摇着尾巴过来蹭她。
邬长筠手指抵着它的脑袋,不让它靠近:“臭东西,滚开。”
黄狗躺到地上,肚皮朝上,四脚朝天。
邬长筠被它的表情逗乐,用脚尖轻轻抵了抵它的腿,一动间,伤口又痛起来,皱着眉笑骂它:“傻狗。”
正和狗玩着,一个四五岁的小孩进院子,看到她,愣了一下,快步跑进灶房,不一会儿,也拿一根红薯出来,站在不远处咬着红薯尖尖,笑嘻嘻地看邬长筠。
黄狗跑到她面前,又返回邬长筠脚边,再跑到她面前,就这样来回几趟,跑得直哈气。
邬长筠见这小丫头一直对自己笑,问:“笑什么?”
小丫头小声道:“姐姐真好看。”
邬长筠见她害羞地用脚尖一直踢地上的泥土,又问:“哪里好看?”
“衣服好看,项链好看。”
邬长筠看她扭捏的动作,忽然想逗一逗:“人不好看?”
“人更好看。”
邬长筠瞧她想靠近又不敢靠近的样子,也笑了,招招手:“过来。”
小丫头立马跑过来,坐到她旁边。
“叫什么名字?”
“麻子。”
麻……一个小姑娘,叫麻子。
邬长筠看她脸上有几粒雀斑,才明白为什么起这个名,她又问:“你哪来的?”
麻子指了指上方。
“山上?”
麻子点头。
“吃过晚饭没有?”
麻子摇头。
“回家吃饭去。”
“没饭吃,只有野菜。”
麻子一直小口小口舔着红薯,起初邬长筠还以为是小孩子不爱吃饭舔着玩,如今看来,是不舍得很快吃掉吧。
“这么晚还出来玩,不怕被打屁股吗?”
“只有姐姐在家。”
“别人呢?”
“死了,姐姐腿断了,不能下床。”
邬长筠看她笑着说这些话,心里闷闷的:“对不起。”
“我的姐姐也很漂亮,跟你差不多大。”
“你也很漂亮。”邬长筠取下脖子上的项链,是条银链子,但坠子上镶了一小粒蓝宝石,值点钱,“送给你,以后不喜欢还可以拿去当铺换点钱买衣服,买吃的。”
麻子摇头:“不要。”
邬长筠把人拉过来,直接把项链戴到她脖子上,多一件少一件首饰对自己来说都无所谓,比这漂亮、值钱的玩意,她多的是:“真漂亮。”
麻子低头看脖子上的项链:“谢谢姐姐。”她也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红色小花发夹给邬长筠,“送给你,姐姐好看,戴上更好看。”
邬长筠把它夹到头发上:“谢谢麻子。”
麻子笑了起来,露出两颗大门牙:“姐姐真好看。”
……
晚上,邬长筠坐在镜子前,看到头上的小花,又丑又幼稚。
她想取下来,手捏住夹尾,没有拿下,又落下手,侧过脸去,欣赏戴着小花发夹的自己,无语地笑了起来。
二丫悄声探头进来。
邬长筠透过镜子看到她:“看到你了。”
二丫推门进来,怀里兜着几颗红红的果子。
邬长筠没见过,乍一眼,有毒似的。
二丫递给她两颗:“干净的。”
邬长筠接过来:“这是什么?”
“红果。”
“……”还真是通俗易懂。
二丫拿起一颗咬了一大口:“有点酸。”
邬长筠也试着尝一口,难忍地皱起眉,这哪是有点酸!
……
夜里,邬长筠发烧了。
她浑身酸痛无力,伤口疼得半边身都动不了,醒醒睡睡,被外面的喧闹声吵醒,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眼神飘忽不定,只觉得房梁都在晃,也不知什么时辰了。
忽然,二丫破门而入,直接拽起床上的人。
邬长筠被她这一扯,胃里翻江倒海,差点吐出来,腹部像插了把刀子,左右翻搅她的皮肉。
邬长筠浑身无力,直接跌倒在地上。
二丫又慌忙拉她:“快起来。”
邬长筠身上汗涔涔的,头痛欲裂,还不时耳鸣:“怎么了?”
二丫急得面红耳赤,愣是一个字不说。
邬长筠想甩开她,站不稳,扶住她的肩,正天旋地转着,一声枪响把她瞬间震醒,她迅速抽出枕头下的匕首,摇摇晃晃贴到窗户前。
二丫吓得一哆嗦,缓过神,赶紧又去拽她:“快躲起来。”
邬长筠见外面没人,想自己现在的状态,怕是连鬼子边都近不了,只能跟着二丫。
二丫带她出去,到门口,想起来什么,跑回头将床上暖暖的被褥和床单一把扯下来扛到肩上,又跑到邬长筠身边,扶她到地窖。
邬长筠问:“奶奶呢?”
“没看到,你先躲着。”她要出去,刚爬上梯子,隐约听到一阵杂乱的靴子声,跟草鞋、布鞋落地的声音完全不同,吓得一动不敢动。
紧接着就听到胡奶奶脚步声,二丫冒出头,小声喊:“奶奶,快下来。”
胡奶奶见她冒头出来,吓得直把人往下按:“不许出声,你们是女孩子。”说完,就关上木板,拖着旁边放了半缸水的小缸盖住出口。
刚做完,日本兵踹门而入,胡奶奶跪地上求饶。
日本兵没理她,一个进屋到处乱翻,一个去鸡圈里抓鸡。
他们不是邬长筠杀掉那两个人的部队,只是平日无聊,到处找村庄扫荡的小队,鸡圈里的日本兵逮到两只鸡,还摸到四个鸡蛋,高兴地叫屋里搜查的日本兵:“看我抓到什么!”
屋里那个什么都没搜到,气急败坏地出来,要抢他手里的鸡。
另一个日本兵不给,两个人在院子里嬉笑着追逐起来。
胡奶奶跪趴在地上不敢动弹,随他们拿走。
谁料远处忽然传来一阵狗吠。
麦子戏社 第15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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