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继续懊恼的抽着烟，看着天空不断洒落的雪花，挂在院前的树梢上。
    胸腔一口气堵的慌，怎么抽都不顺。
    袁舒推开门进来，看见吞云吐雾的儿子，不禁皱眉，这几天公司放假，季翰诚在家，她发现儿子最近的烟瘾大了很多，每次看见都是在抽烟。
    “烟，抽多了不好。”
    闻声，季翰诚掐灭了烟，走进房间，关了阳台的门，屋内瞬间暖和了很多。
    并不热情，反而有点冷漠，“有事？”
    袁舒自动忽略他的冷，一贯的性格，要是突然热情起来，她还不习惯，“明天给爷爷的新年礼物准备好了吗？”
    季宅有一个传统，每年大年三十，小辈都会给季老爷子准备心仪的礼物，季翰诚也不例外。
    他继续冷淡道：“准备了。”
    说完，袁舒并没有打算走，50几岁的年纪并不显得老，反而保养的很好，让人看不出什么岁月的痕迹，“我听你爷爷说你们离婚了。”
    “嗯”言简意赅，季翰诚并不喜欢聊这个话题。
    袁舒难得一次的话多，“你什么想法？”
    “离完了能有什么想法。”人都要出国了，总不能求人留下来，他绝对不会那么干。
    袁舒心里叹了一口气，她在感情方面没有教过这个儿子什么，20年前季航刚接下季氏就发生了车祸，下半身差点瘫痪，那时候的季翰诚才8岁，袁舒一门心思都在季航的身上，只盼丈夫不要瘫痪，也就忽略了儿子的成长。
    等季航医治的差不多好了，季翰诚也就懂事了，也渐渐形成了冷淡的性格，对什么都是冷冷淡淡的，没什么太大的情绪。
    这是袁舒心里的愧疚，所以也特别希望有一个女孩子能配的上季翰诚，可以帮他减轻负担。
    袁舒犹豫了一下，“如果你喜欢的话，我............”
    “不需要，我的事情自己能解决，你无需担心。”意识到自己语气不太好。
    补了一句：“父亲的腿怎么说。”
    袁舒如实说：“车祸的后遗症没办法全部消除，相比之前已经很好了，至少是站着的，就是天气冷，膝盖还是会痛，少出门多保暖就好。”
    “嗯。”又是一如既往的冷淡。
    注意到儿子没什么想说的，袁舒就说下楼去看看几点开饭，还嘱咐他少抽点烟。
    饭桌上
    季老爷子看着闷声吃饭的孙子很是嫌弃。
    吃一口饭就瞪一眼，注意到不善的视线，季翰诚抬眸对上老爷子满是嫌弃的眼眸。
    尴尬的咳嗽一声，“咳咳，爷爷我给你准备了一幅你喜欢的书法。”
    季老爷子哼一声，“我最喜欢的丫头都已经被你气跑了，我要那画有什么用，能变出孙媳妇吗。”
    季翰诚：“...........”不是你办的离婚证吗？
    袁舒在给季航夹菜，撞了撞自己丈夫，示意他帮忙解围。
    哪知季嫂来了一句补刀，“是啊，少爷，少奶奶真的很好，一点架子都没有，特别有礼貌，我们都好喜欢的，人又那么善良。”
    上次直播救人事件整个季宅被老爷子逼着看完以后，可是没少收获季宅的崇拜者。
    气氛有点尴尬，老爷子一听更生气，一晚上哼哼哼的瞪着孙子。
    第二天
    唐君瑶一下班就开着苏雪的车，载了一后备箱的年货去唐宅了，两位佣人听见门口久违的喊声，小跑着出来。
    “大小姐你回来了，你是要回来过年吗？”
    自从唐老爷子去世，唐君瑶心里总过不去这个坎，选择了逃避不回家，这会回来，可把两个佣人高兴坏了。
    唐君瑶笑了笑，“阿姨，我买了很多年货，晚上我们一起包饺子吧。”
    两个佣人都红了眼，忙跑过去一起搬东西，一边搬还一边埋怨，“大小姐，你怎么买那么多东西啊，你这是打算回来住了吗？”
    走进许久未踏进的唐宅，自我尘封的记忆瞬间涌了上来，屋里的每个角落都是她跟爷爷的回忆。
    有嬉笑，有打闹，有爷爷逗她的，还有被爷爷教育的场景，一件件事跟幻灯片似的循环播放，刹那间泪水模糊了双眼，想爷爷了，很想。
    一个佣人注意到了她的情绪，“大小姐，是想老爷了吗？”也跟着难受，脖哽都酸了。
    回神的唐君瑶，擦拭了下眼泪，微笑着说：“章嫂没事，我就是好久没回来有点触景伤情了，我会向前看的，放心吧。”
    等所有的东西搬进来以后，唐君瑶开始分配了，“章嫂我买了两份钙片，你们都年纪大了，一人一份，以防骨质疏松，还有这个衣服，你跟吴嫂一人一件，就当你们的新年礼物了，价格没有特别贵，不要嫌弃啊，这个按摩的我也买了双份...........”
    她还在继续诉说分配自己买的东西，殊不知两个佣人已经哭红了双眼。
    待她抬头的时候已经是两双红肿的眼睛，唐君瑶笑了笑，“阿姨你们这样子我也要不开心了，我们开开心心过年好么，爷爷不喜欢我哭，别把我弄哭了哦。”
    两人双双点头，还埋怨对方，“老吴都是你，影响我了，赶紧的，去弄粉，我剁肉，大小姐下班回来都要饿了。”
    “不急，没事。阿姨你们先把东西拿进房间吧。”
    两位佣人感动的把唐君瑶分配好的礼物全部拿回了自己的房间，还一直说感谢。
    唐君瑶眼眸含着泪水，心里默念着：爷爷我回来过年了，跟你一起过，过完年我不会再哭了。
    环顾了四周干净的环境，看的出两位阿姨很是用心的打扫这个宅院，还有从未移动的摆设。
    思绪半晌，她整理了下情绪，对出来的阿姨说：“阿姨，我也一起来包，我来擀饺子皮吧。”
    吴嫂忙说：“大小姐哪能用你啊，你坐着我们来。”
    唐君瑶拒绝，“没事，之前爷爷不是也让我干的，一起干活搭配不累，我们还能聊聊天。”
    章嫂说：“就让大小姐在这吧，大小姐你年后回来住吗？”
    唐君瑶一面揉面一面说：“不住了，我会在这住几天，年后就要出国了。”
    吴嫂跟章嫂异口同声的说：“啊，大小姐你要出国啊。”
    “对啊，我想提高自己吗，爷爷不是经常说人要活到老学到老吗，我要去国外增加一点知识量。”
    章嫂有点担心，毕竟唐君瑶从来没有出过帝都，老爷把她保护的很好。
    注意到两人的神色很担忧，“没事，你们不用担心，我是去学习的又不是去冒险的，放心吧。”
    突然想到资料的事情，问：“阿姨，你们的厨艺是跟谁学的吗？”
    说到这个两个佣人脑海浮现了很开心的回忆，都是关于唐夫人的，“我们都是太太教的，就是你的母亲，太太可优秀了，做的一手好菜，我记得太太刚嫁进来是不会做饭的，后来好像是太太从外面学的，说是做给我们尝尝，当时老爷跟少爷都在呢，老爷很喜欢少奶奶做的菜，后来每次少奶奶学了就教我们，不知不觉我们自己也就忘记之前的做法了，也吃习惯少奶奶的烧菜方式了。”
    原来是这样，看来资料是真实的，虽然之前也觉得不假，但是这会听见阿姨说就更确定了。
    晚上吃过饺子以后，唐君瑶就躲进了自己的房间，寂静的夜就会浮现满满的回忆。
    沉浸在一段段历历在目的回忆里面。
    突兀的语音电话进来，来电显示是小雪。
    唐君瑶刚接起来，那边就传来了愉悦的声音，“瑶瑶你在干嘛呀。”
    “跟你打电话。”
    “你能不把天聊死吗，跟你分享一个开心的事情。”
    唐君瑶先问了，“你回家怎么样，阿姨有没有骂你，没被发现吧。”
    苏雪可开心了，“没有呢，我跟你说啊，果然距离产生美，我在我哥那里住了几天，回来我妈对我可好了，都不怼我了，我哥还帮我打掩护呢，而且我跟你说啊，我哥他原谅我了。”
    唐君瑶失笑，“看把你美的，说说吧，你是怎么求来的原谅。”
    “当然是我的必杀技啊，撒娇，卖萌，我就差一哭二闹三上吊了。”
    唐君瑶就知道，用脚指头想都能猜到，这货就会这两招，估计苏煜哥也是被整的招架不住了才原谅的，总之原谅了就好。
    过程不重要。
    她是真的替苏雪开心，“祝你新年快乐，给你发了一个红包，赶紧领了新的一年顺顺利利，永远漂亮美丽，人见人爱，花见花开。”
    “谢谢亲爱的，今天的嘴真甜，我刚也给你发了8888，是不是很吉利，是不是很大方，也祝你新的一年万事顺利，开心幸福，好运不断。”
    “谢了，我也给你发了8888，快12点了，别熬夜追剧了。”
    “好的唐医生，拜拜，么么哒。”
    挂完电话，唐君瑶给两位阿姨送去了红包，又给苏煜发了一个8888，附文，新年快乐，祝你新的一年万事可期。
    很快那边回复，“借你吉言，也祝你新年快乐，万事可期。”紧接着也是一个红包，金额一样。
    唐君瑶没有收，回了一句谢谢，笑了笑，收起了手机。
    刚放下备注为变色龙的微信进来一个转账红包，888888。
    唐君瑶顿了顿，伸出洁白的手指三两下的退回去了，也没打一个字，就收了手机。